维也纳,美泉宫。
弗兰茨悠闲地躺在阿佳妮的腿上,比起塔莉亚,阿佳妮更会哄人,也更温柔,还会唱歌。
塔莉亚在为弗兰茨读着报纸,内容当然是离不开西班牙内战和近期爆发的第二次土埃战争。
报纸还用大量的篇幅,报道了塞尔维亚以及波斯尼亚地区天主教徒受迫害的新闻。那些人受迫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报出来,当然是梅特涅亲王的手笔。
梅特涅亲王对于弗兰茨说的,用奥斯曼的土地去换塞尔维亚的贝尔格来德的提议十分赞成。
毕竟空手套白狼,谁能不爱呢?
贝尔格来德作为巴尔干之钥,是必须掌握在奥地利手中的。
但是为了避免引起俄国的愤怒和奥斯曼的过分警觉,奥地利拿走贝尔格来德的同时,还需要加强塞尔维亚的实力,甚至让塞尔维亚的势力将贝尔格来德包围起来。
除此之外,这次交换的目的还为了增加克罗地亚人口数量,同时控制奥地利境内的塞尔维亚人口数量。
虽然同为南斯拉夫人,但是信仰天主教的克罗地亚人,显然比塞尔维亚人对帝国更加忠诚。
弗兰茨也并没有闲着,他在蒂罗尔开办了一家兵工厂。阿佳妮有些奇怪,弗兰茨为什么会把兵工厂选在蒂罗尔。
蒂罗尔并没有工业基础,也没有市场,即使银矿复采,它也是奥地利最穷的省份之一。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足够的制枪匠,要知道培养一名合格的制枪匠要3-5年的时间。
阿佳妮对于弗兰茨的做法十分不理解,她对于这种做法理解成了是对蒂罗尔人的施恩。
因为弗兰茨之前,就不止一次地在蒂罗尔捐助学校、教堂、医院。
但实际上这些捐赠,弗兰茨一分钱都没有出,出钱的是教会。
蒂罗尔是一个试点地区,当地以德意志人为主,但同时也存在大量的意大利人和少量的法国人(拿破仑战争的副产品)。
教会的学校会强行推广德语,但教育是免费的,并且会给学生提供免费的午餐。
弗兰茨想知道强推德语的阻力会有多大,阻力又会来自哪个方面。
免费教育和免费午餐,究竟能不能吸引那些穷人来读书。
理论上讲,打着免费的旗号一定可以吸引不少人,再加上给的是实打实的好处,当地人应该趋之若鹜才对。
还有就是成本问题,免费教育固然能在短期内解决文盲问题,但是后劲不足并且会给国家造成经济压力。
而将教育当成产业,很快又会有新的问题,那就是所有资源不可避免地流向权贵,最后变成一场富人的游戏。
然后阶级固化,就像现在的奥地利一样。很多贵族不但有官职,同时还是资本家,并且受过高等教育。
与历史的刻板印象不同,这一时期的贵族普遍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较高的素质,并不全是肥肠满脑、不学无术的畸形怪胎。
多普勒如果不是遇到了弗兰茨,他现在还在当初中老师,这还要多亏他出生在一个石匠世家,才有钱供他读书。
孟德尔如果不是得到了一位贵族的康慨资助,他此时只能和他的父亲一起为别人修剪草坪。
赫尔曼·冯·亥姆霍兹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为了生计打算放弃他热爱的自然科学,报考柏林医学院,并且准备服役八年来偿还自己的学费。
弗兰茨只用了每年300弗罗林的奖学金就将其骗到维也纳,当然工作也给他安排好了,1843年一毕业他就会进入维也纳皇家女子学院,到时候他是喜欢教书还是做实验都随他便。
其实,不只是工作,就连他的终身大事,弗兰茨也都替他准备好了。而且那些贵族女子,是不会轻易和他私奔的。
反正历史上这货也是一边行医,一边用闲暇时间写出那些物理学巨着。换了一个学术氛围更好的地方,没理由变得更差才对。
其实这货除了物理以外,在行医的同时还在生理学、化学、数学、哲学、美学等领域都取得了重大成就,就和之前提到的两位一样是个完全超越时代的天才。
从特蕾莎女皇时期起,教育就一直是打破阶层壁垒的重要手段。只有阶级间的流动,才能给社会带来足够活力。
当年的西班牙淘金者们如此,英国的海盗亦如此,曾经单挑欧洲的法国也是如此。
隔壁的奥斯曼马哈茂德二世远见卓识,手腕高明,意志坚定,手下也不乏忠臣良将,更是涌现了一大批改革家,然而他却败了,败得很惨。
十九世纪是一个进步飞速的时代,此时弗兰茨还能被认为是一个天才,可再过十几年就只能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水平了,如果过上几十年也许就是一个高中生也说不定。
所以教育将是奥地利帝国的重中之重,在蒂罗尔和真腊的实验仅仅是个开始。
教会医院,是弗兰茨为了传播中医准备的。
此时的西方医学刚刚处于起步阶段,还十分稚嫩,虽然在外科等领域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部分领域和医学思想仍然十分落后。
尤其是对殖民地的一些疑难杂症,西医的方法往往派不上用场,更是不利于宗教的传播。
而中医,这种目前都解释不清的东西,对于教会来说正对胃口。
“没有什么比有效,还说不清道理的东西,更能证明上帝的存在了,Amen!”
教会和传统的中医相比还有两个巨大的优势,一是信任,二是不藏私。
人的精神力量是强大的,有的时候甚至是一碗加了香灰的符水就能救人性命,更不要说是可以治病的汤药了。
施救者和被救者具有相同的信仰,更能让二者产生共情,治疗的过程也会相对顺利,甚至能相互提供勇气战胜困难。
中医的藏私,不知道灭绝了多少偶然发现的绝技,但是教会就没有这个苦恼,每个发现新药的教士,都恨不得立刻将这种药物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又怎么会藏私呢?
“司外揣内,见微知着,以常衡变。”这句话中包括了中医的精髓所在,弗兰茨将其印在教会医师的每一本教材上。
同时发扬中医的时候,也不能忘了西医,能治好病才是真的。
劳舍尔大主教对于任何能传播宗教的事情都十分感兴趣,对教会学校和教会医院都给予了极大支持。
至于那些教堂,弗兰茨只能说“在这个痛苦的时代,人民更需要安慰。”
阿佳妮觉得弗兰茨在蒂罗尔修建兵工厂又花钱,又费力,还没有市场。
但实际上在他的未来计划中,这座兵工厂并不是用于商业盈利,而是属于奥地利帝国的秘密机构。
既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而存在(至少现在不是),那么其生产的武器也只会装备给少量部队。
而且弗兰茨非常清楚一个道理,武器的研发,尤其是新式武器是越隐秘越好。
最后也就是安全角度,蒂罗尔的地形易守难攻,同时是一块相对忠诚的地区,毕竟是老区,民众基础比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