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将酒菜在房间里摆好,他才从酒壶中抽出那根长管,看了一眼长管上没有任何异常,这才道:“没问题。”
沈炼和靳川见此,这才毫不怀疑的开始倒酒。
这是锦衣卫特有的试毒之法,听说是太平医馆中那些医生研究出来的,甚至殿下还给提供了有些意见,试毒能力超强,比起银针试毒不知道好多少倍,拯救了无数锦衣卫。
三人落座后,卢剑星最先举起酒杯,看了一眼沈炼和靳川,笑着道:“这杯酒,祝我们兄弟大展宏图,前程似锦!干!”
“干!”
“干!”
三人酒杯相碰,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夜子时一过,三人的酒局顿时散了,各自返回房中运功休整,等待任务开始的时刻。
靳川经过之前两位结义兄弟的提醒,整个人开始内敛沉稳起来,当然,这种内敛沉稳还很虚浮,需要经历更多的事情才能彻底融入骨髓。
但至少,今日执行任务,这个心态已经够了。
所以,这次二人没有再阻止他参与,让他做好准备。
三人此次将会分头行动,各自负责一个区域,凭借不凡的身手,躲避可能存在的眼线和暗探,完成将国丈父子一家罪名公布于众的任务。
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候,三道身影从据点中飞射而出,各自背着一个包袱,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
第二天一早,天色大亮。
京城却顿时风起云涌。
各个权贵豪门家中早起的仆人管家们,纷纷发现贴在大门上的传单,识字的立刻就知道上面的内容是什么,一个个脸色大变,连忙上报家主。
而一些平民区,很多显眼的位置也都贴上了同样的传单,一些识字的书生大声的诵读,将国丈和国舅的恶行公之于众。
无数百姓大声痛骂,也有很多百姓痛哭流涕。
皇宫,一睁眼,夏皇就得到了宫外的消息,惊怒之下,连更衣洗漱都没完成,就冲出了后宫。
“来人来人,给朕传令,将京城内的所有传单全都收缴,私藏者死罪,快!”
很快,东厂西厂,五城兵马司,除了城卫军没有动之外,所有能动的全都冲到大街小巷,疯狂的撕烂收缴这些传单,动作不可为不迅速,行为不可谓不粗暴。
但越是如此,百姓们就越是知道,这些传单中罗列出来的罪行必定是真的,因为很多都是他们亲眼所见,甚至亲身经历的。
因此,他们看向这些鹰犬的目光也变得极为不善和冷漠。
他们自然无法和这些官兵对抗,但是却让夏皇狠狠的丢了一波民心。
某个隐秘的院落中,房乔和杜克朗在知道此事后,相视一笑。
“咱们这位陛下怕是一大早起来,脑子不清醒,所以昏招频出,竟然派人来搜集传单,这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杜克朗语气讥讽地说道。
房乔也摇头道:“或许你猜的就是正确的,换做一般人,稍微深思一下都会知道,这么做弊大于利,很可能咱们那位陛下是真的有些气急败坏了。毕竟,这传单之中除了罗列了国丈父子的罪行外,还公布了陛下对于这些罪行的处置方式,这和当面打脸有什么区别,估计陛下感觉自己的嘴巴子都被抽肿了,所以才如此气急败坏。”
“你觉得陛下之后会怎么做?这一招很可能让陛下走上极端,彻底和殿下撕破脸,也有可能妥协,但就看现在的情况,怕是陛下下不来台啊!”
“无妨,咱们这位陛下色厉胆薄,他发作的越是厉害,之后的反应反而可能越怂。”
“呵呵!”
传单一事只是半个上午,就彻底传遍了京城,无数人都在暗中议论纷纷。
张元父子固然可恨,但是陛下纵容这对父子为恶也是事实。
相比直接为恶的张元父子,夏皇反而更被百姓痛恨,只是百姓现在敢怒不敢言罢了。
此时,皇宫中的夏皇也终于回过味来,但是命令都已经执行完了,现在在后悔也无济于事,因此一直阴沉着脸,心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东厂和西厂现在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真是一群废物,朕养着他们还不如养一群猪。”
“皇后在干什么?”
李进忠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娘娘在给国丈和国舅祈福,已经好几天了。”
“哼!朕早就说要严惩张元父子,可是每次她都要跳出来阻止求情,朕念在多年夫妻情分,每次都答应他,但是这对父子就是屡教不改,朕有什么办法?你去传旨,让东厂和西厂不用管那对父子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当是给京城百姓的交代了。”
夏皇怒气冲冲的在御书房来回走动,看什么都不顺眼。
“陛下,左丞相郑大人求见。”
“不见!”
“陛下,一同求见的还有礼部尚书孟文山,兵部尚书魏宏业,都察院御史大夫赵玄机赵大人。”
夏皇停下脚步,微微转头看向外面,目光闪烁了一下后,淡淡地道:“宣!”
很快,四人联袂而至。
“臣等拜见陛下!”
“平身吧!四位爱卿一同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国事么?”
郑庸最先开口。
“陛下,臣等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最近京城的动荡而来。”
“哦?”夏皇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郑庸见陛下反应冷淡,却也不得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陛下,现如今京城动荡务必,东厂西厂再加上五城兵马司三天两头的闯入百姓家中搜查,光是因此而衍生的抢掠,强暴,偷盗等案子就数不胜数,今日又有传单贴的满城都是,陛下可有顾忌一点百姓民心?”
“你在质问朕?”夏皇本就冷淡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寒一片。
郑庸却毫不畏惧,和夏皇对视,神色郑重且严肃地道:“臣不敢!但是,陛下让东厂和西厂出动,和锦衣卫争锋,最终的目的是什么,陛下心中应该清楚。但现在,争斗道现在,已经是本末倒置,陛下就算在和锦衣卫的争斗中胜了,实际上也是败了,对秦王来说,败了不过是损失点人,但陛下胜了,却损失了整个京城的民心,孰轻孰重还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