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赢启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时。
杨府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呵斥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杨延瑛,你家人就剩下你一个,这个宅子那么大,你一个人住着,不觉得难受吗?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抱着收宅子的目的来的,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说话之人言语中充满威胁,显然是存心逼迫杨延瑛就范。
循声望去,只见杨延瑛正面对几个虎视眈眈的商贾,紧咬着嘴唇,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女子眼中满是愤恨,又夹杂着一丝无助的神色。
自从杨家上下出征,重创于西方大战之后,家道已经中落。
一些觊觎杨府的奸佞之徒蠢蠢欲动。
竟想趁火打劫,逼迫杨延瑛卖掉府邸。
杨延瑛虽已继承家业,却涉世未深。
商贾险恶,尔虞我诈的心思层出不穷。
被他们盯上,杨延瑛又怎么可能是这些人对手。
于是不出几个月时间,杨延瑛就落入圈套,被迫背负了一身沉重的债务,濒临破产的边缘。
那些豺狼虎豹们见时机成熟,便一拥而上,逼杨延瑛割肉偿债,要她低价贱卖祖产。
“我不会出售杨府的!这是父亲和兄长们留下的东西,绝不可能给你们!”杨延瑛梗直脖颈,倔强地吼道。
她红着眼,声嘶力竭地呐喊,仿佛要将满腔的愤懑都宣泄出来。
然而这般弱小的反抗在那些权贵眼中,无异于蚍蜉撼树,不过是笑柄而已。
他们在武力上虽然不是杨延瑛对手。
但他们早就吃准杨家忠义正直的性格,笃定杨延瑛不会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同时他们也利用杨家不愿事事为朝廷添加麻烦的性子。
知道杨延瑛不会把此事报告给朝廷。
所以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我劝你还是尽快签字吧,不然堂堂杨家欠债不还的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啊。”为首的权贵冷笑一声,抛出了更加严酷的条件。
诸多问题堆在杨延瑛面前,如山般沉重,几乎要把她压垮。
杨延瑛一咬牙,强忍泪水,拼命摇头,誓死不从。
她宁可背负债务,也不愿意出卖父兄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的地方。
然而她又能支撑多久呢?
短短数月,那些人就已经逼到杨府上门威胁了,如狼似虎,誓要将杨家生吞活剥。
杨延瑛茫然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难道兄长们用性命建立起来的一切,都要败在她手上吗?
杨延瑛不甘的想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给你们三息时间,留下东西,从这里马上滚出去。”
众人随声音方向看去,发现来人一袭白衣,身姿挺拔,面目坚毅。
正是赢启!
此时,赢启负手而立,环视四周,眼中含有一丝肉眼可见的怒火!
杨家为九州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却被这些人在背后捅刀子!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杨家将!?
赢启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杨家之人。
能让杨延瑛如此愤怒,其中的原因,又怎么可能简单?
领头的商甲瞥眼看去,目中带着不屑之意,对赢启冷哼道:“你又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杨家的事情与你何干?轮得到你来多管闲事!”
这商贾语气不善,隐隐带着威胁之意。
他伙同其他人上门逼迫杨延瑛时,最怕的就是发生其他意外。
因为他也知道杨家在此地的名声是怎么样的。
如果让其他人发现他们干的事情,恐怕整个城池都没有他们待的地方。
本想速战速决,快速让杨延瑛签字,眼看就要成功了。
赢启突然冒了出来,顿时让他火冒三丈。
当商贾质问赢启的时候,杨延瑛也看到了赢启的身影。
她赫然一惊,当即就要向赢启跪拜。
但等她动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动弹分毫。仿佛被人死死按住了一般。
杨延瑛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向赢启看去。
只见赢启向杨延瑛轻轻压了压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问你话呢!你是聋子吗?!”旁边的商贾被赢启一言不发的态度给激怒了,再次吼了一句。
赢启缓缓转过头,目光冰冷的在几人身上扫了一眼。
这一眼,让那几名商贾感觉如坠冰窖,全身像是被刀片凌迟了一般痛苦和难受。
“你……你要干什么!?”那名商贾领头人止不住的全身颤抖,“我告诉你,你敢对我动手,你也讨不到好处!这杨家的名声也会毁在你手上!”
他看出赢启不是什么善茬,于是又搬出杨家的名声来压一压赢启。
虽说这一招十分无耻,但的确有用。
赢启本就对杨家心怀愧疚,也不想在这方面给杨家添加更多伤害。
不过——赢启身为九州第一人,有的是办法让这几人吃苦。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杨家大门外又突然传来一道怒喝声!
“叔父!我已经警告过你!不允许打杨家的主意!没想到你还敢这么做!”
一名身披军甲,身形威武的男子,带着几名兵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侄儿!你来得正好!”商贾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小跑过去,抓住男子吼叫道:“就是这个人,他竟然敢威胁我,你赶紧把他抓起来!”
商贾指着赢启,一脸趾高气昂的模样。
那名刚刚步入杨府的男子虽然不满叔父的做法,但听到叔父这么说,还是第一时间往赢启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顿时把他的魂给吓掉了。
以至于他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
“侄儿,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他抓起来啊!”商贾在旁边晃了晃他身子,催促他赶紧动手。
这一晃,彻底把男子从愣神中晃醒过来。
他猛然色变,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低下头,“参见天帝!”
天帝?
在场商贾全部懵圈了,同样愣在原地许久。
天帝这个称呼在他们耳边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不远处那位年轻人,一时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