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烨扭头看了看化为飞灰的尸体冷藏柜，又扭头看了看戴娜，抿了抿嘴唇，直视戴娜那双宝石色的双眼，难得正经一次，“她...不配。”
戴娜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的笑意更甚，像是吃了蜜糖般。
对着王烨甜甜一笑后，她扭头看着地上的灰烬，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以前，我在无意中...确实伤害到了她，这次...是对她的弥补，也是为了让我...心安......”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看着面色复杂的戴娜，王烨明智地选择了不追问。
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更知道自己是无法做到和戴娜感同身受的。
伸手指了指另外那些尸体，他对戴娜轻声问道：“这些呢？”
戴娜伸手一挥，地上的灰烬便随风飘散进了一处阴暗的通道，被冥鲨直接排出了体外。
看了看那些残破不全很难辨别出人样的尸体，戴娜直接伸手一点。
熊熊大火升起。
片刻后，戴娜看着地上的灰烬，轻声道：“帮我做个骨灰盒，我要把他们带回去......”
王烨会意，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管家巫妖。
“遵命，主人！”不等王烨吩咐，管家巫妖就抢先说道。
“嗯。”王烨满意的点了点头，有脑子，且脑子好使的亡灵，就是好用啊！
看着兴致有些低落的戴娜，王烨琢磨了一会，连忙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嘿，有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
“杰森和杰斯的尸体都发现了，但杰克和科里的尸体却没有踪影......”
杰森和杰斯的尸体，是根据残尸所蕴含的5阶高级源能波动，强行拼凑出来的。
这其中有不少尸块，都是从其他亡灵海兽的肚子里掏出来的。
但杰克和科里的尸体，却是连一个最基础的残片都没有发现。
王烨从来不怀疑亡灵搬迁大队的敬业程度，说是一毛不剩，那就真是一毛不剩，绝对不会打半点折扣的。
“你是说...他们没死？”戴娜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她到现在为止，都搞不清楚队伍里有谁想要她死。
至于想要她死的原因，她倒是想清楚了。
王烨摇头，“不好说，可能被亡灵生物撕扯成了...细胞状态，也有可能成功逃走了......”
“我们去得有些晚了，属于人类的灵魂碎片都已经消散了，所以没办法确定他们到底是生是死......”
戴娜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低声道：“那就不管他们了，是生是死，等回到圣马丁，就知道了......”
王烨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才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呢，他只是想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戴娜的注意力罢了......
一天一夜后，前方逃窜的海藻虫群的速度明显出现了下降趋势。
不过，周围的死气浓度，却是异常明显的上升了不少。
在茫茫海底中，死气的浓度变化很好辨别。
因为，在大部分海域，都是没有所谓死气浓度的说法的。
摩挲着下巴，王烨扭头看向管家巫妖，“能推测死气源头吗？”
显然，他能这么问，就说明他自己是推测不出来。
管家巫妖闭眼感应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弯腰道：“主人赎罪，我推测不出来，周围死气浓度的变化趋势...实在是太诡异了......”
是的，诡异。
王烨也是这样的感觉。
按道理来说，如果有一个死气源头，那么死气的浓度会从这个源头起，向外依次降低，越靠近死气源头，浓度越高。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这片区域的死气浓度高一点，往前走走，死气的浓度就会下降一些，再往前走走，又会诡异的上升一些。
给人的感觉，就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这样的情况，非常不合理。
“主...主人......”角落，梦魇怨灵壮着胆子，瑟瑟发抖地说道：“给我个...机会...我可能知道一些情况......”
闻言，王烨立即收起了已经显出形体的精神长鞭，和颜悦色地说道：“好！我就给你个机会！”
梦魇怨灵暗松了一口气。
它之所以会不顾王烨的蹂躏，接连出来插话，不是它不怕王烨的精神长鞭，而是要竭尽全力地证明自己的价值。
它深知，没有价值的契约亡灵，对于亡灵法师来说，一文不值。
想要不被如同垃圾一样，被亡灵法师随意报销掉，就得拼命展现自己的价值......
理了理思路，它语速极快的说道：“主人，这片海域，我很早之前，还是5阶的时候来过一次，但那时这里盘踞的海藻虫群十分庞大，比您之前遇到的海藻虫群还要强大数十倍，我自知不敌，就没去招惹......”
“那时候，这里...就是我们脚下，还是一片死气元素晶石矿......”
王烨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怒气冲冲道：“你是说...这里的死气元素晶石矿被这些该死的虫子，采光了？”
“是的，主人......”梦魇怨灵低垂着脑袋，低声道。
“该死的虫子！”王烨怒骂出声。
他虽然事先料到了这种可能，但当这种可能真正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他感到了非常的不爽。
白菜地，被猪给糟蹋了。
暴殄天物啊！
可恨！
就在王烨纠结要不要改变方向，去其他海域寻找死气元素晶石矿的时候，忽然精神一凝，看向了某处。
不止他如此，管家巫妖和梦魇怨灵也是同样如此。
那个方向上的死气浓度，比周围区域，明显拔高了一大截。
王烨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已经把脑袋埋起来的梦魇怨灵后，随即对着亡灵军团命令道：“转向！”
追在海藻虫群身后数日的亡灵军团立即舍弃了目标，向着那片死气浓度极高的海域冲去......
感应到身后的变化，由无数海藻虫凝聚起来的虫群意识，低低地冷笑了数声，“狗咬狗，一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