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傍晚时结束,红魔鬼部队几乎全歼,林锐手下的那一个团战损率也达到了惊人的数字。林锐疲倦地靠在一辆被摧毁的装甲车上,听着各个小队的汇报。
他的手指受伤,几乎麻木到夹不住烟卷了,但依然有些笨拙地点上了一支烟。
“我们抓住了几个俘虏。”刀疤脸低声道。
“这种事,自己处理就行。别问我。”林锐摆摆手。
“如果是士兵的话,早就毙了。但这是两个军官,我想你也许有话问他们。”刀疤脸低声道。
“杀了吧。他们不会交待什么有用的东西。红魔鬼部队的人都这样。”叶莲娜冲他们摆摆手。
“快马找到了没有?”林锐抬起头问道。
“我们找了好几遍,但是现场的情况太乱。你知道那片阵地又被空袭轰炸过。也许……”香肠摇了摇头。
“就算是炸成碎片了,也得给我找出来,收拾起来。”林锐抬头道,“这是我们所有人欠他的。他是我们之所以还能活着的原因。我们不能对自己兄弟弃之不顾,无论死活。”
香肠沉默了一会儿,“我再带人去找。如果依着我,我不但要找出他,还要找到所有死去弟兄的尸首。但帕里莫怎么办?精算师还在那里奋战,我们难道也不顾他了么?”
“精算师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锐低声道,“他既然会把最后一次空中支援给我们,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有什么办法?就算我们成功阻截了红魔鬼部队,但帕里莫依然处在敌军围攻态势之下。说老实话,我们现在更应该回去跟他并肩作战,而不是在这里哀悼死去的战友。”刀疤脸低声道。
“我们会回去,但还不是时候。”林锐看看手表。
“那我们究竟还要在这里等什么?”艾瑞克也忍不住了。“老大,帕里莫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再不赶回去,恐怕他们真的顶不住了。”
“等援军。”林锐低声道,“就算我们现在这样回去,也于事无补,除非有援军出现。我现在就是在等,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哪里来的援军?摩洛哥人说得很清楚了,他们只能提供有限的几次空中支援。不可能有地面部队派过来。援军不可能会有了。”刀疤脸忍不住吃惊地道。
“援军不是摩洛哥人。”林锐抬头看看他们,“实际上我在灯神岛的时候就已经跟阿拉丁达成了协议。作为协议的一部分,他会协助我们守住帕里莫。”
“阿拉丁的援军?”叶莲娜也吃惊道,“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情况紧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精算师两人。而且为了保密,我们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阿拉丁已经打算插手,但他不可能亲自出面。他会利用西撒哈拉的地方军阀武装协助我们。”林锐低声道。
“那些地方军阀一个个都是贪得无厌的小人,之前还被秘社收买过,他们凭什么会听阿拉丁的?”刀疤脸怀疑道。
“正因为他们是些小人,既然秘社能够收买他们,那么阿拉丁也能够。”林锐点点头。“实际上在几天之前,我们就已经和阿拉丁取得了联系。
他已经和几个当地的武装势力取得了一致。由几个军阀头子牵头,组建了一部队。原定在三个小时之后抵达这里,这也是我们真正的后备计划。”
“援军大概多少人?”叶莲娜问道。
“大概两到三千人,由西撒哈拉的军阀头子哈桑带领。我们留在这里等他们,然后一起杀回去。”林锐低声道,“但不是杀进帕里莫,而是直捣敌军老巢穆加亚镇。争取一击致命,一锤定音。”
“难怪你会放心让精算师单独留在帕里莫,而且单独带一个团出来完成这次阻击战。因为你事先知道了有援军。”香肠恍然道。
“是的,精算师要做的就是正面抵挡住敌军的锋芒。而我们要做的事消灭足以影响战局的红魔鬼部队。剩下的就是会同援军,在主战场之外,突袭敌军指挥部。彻底击溃敌军。”林锐苦涩地一笑。“可惜,这一切,有些弟兄们看不到了。”
“我们还有三个小时清理战场,重整队伍。”刀疤脸回头看看满眼狼藉的战场,“也许我们是该哀悼一下,这些弟兄们。”
“损失情况怎么样?”
“刚才清点过人员,死伤过半。一部分有作战能力的弟兄们也都不同程度受伤。真正没有损耗实力的,只有后备队了。
原本这些弟兄是准备作为预备队,在最后关头冲锋的。所以他们一直待在较远的位置,没有投入战斗。现在,也只有他们建制完整。其他有些小队剩下有作战能力的,已经不足四成。这一仗,打得太惨了。”香肠回答道。
“但我们赢了,而且我们还要继续赢下去。直到赢得最终胜利。”林锐站起来,在车身上熄灭烟头。“这为了所有死去的弟兄们。面对他们的牺牲,我们没资格谈论失败。”
这确实是一场惨胜,红魔鬼部队的战力绝不是一般部队能比的。而且他们有着和一般部队截然不同的决死气概。即便是遭遇阻击,也并未退缩而是决死拼杀。
而且红魔鬼部队成员的前身,都是羁留于俄罗斯的日裔战俘,他们对俄罗斯步兵战术相当熟悉。这次阻截他们的佣兵部队,又大都是来自于俄罗斯分部的俄罗斯籍佣兵。
所以双方的这场战斗,在战术上双方几乎是知根知底,打得难解难分。如果不是最后关头快马掩护林锐等人后撤重组防御,如果不是摩洛哥皇家空军的空袭来得及时。
这场较量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更有可能是双方拼到精疲力竭,死伤众多,看谁更先倒下。但即便是这样,林锐的佣兵部队依然损失过半。红魔鬼部队的凶悍善战可见一斑。
林锐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一下失去这么大弟兄,他只觉得胸口压抑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