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和炮兵观察员握了握手,勉励这个年轻人好好的干,言语间十分的恳切。他很快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和每个守备在要塞上面的安莫尔战士们握手,鼓励他们要英勇奋战。
“那个人是谁?”身边的人问这个炮兵观察员
“啊?你不知道,那是军事顾问团的瑞克莱恩先生!”
其他士兵微微一惊:“啊?三叉戟公司的老板也上前线来了?”
“那算什么?我告诉你,他可是个非常不起的战士!”
那个炮兵观察员还要说些什么,忽然间,他的耳朵里感觉到一丝丝的空气震动的声音,似乎空气中又一阵阵的波浪迎面而来。这种轻微的震动越来越激烈,开始感觉到震动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都开始敏感的看着要塞前面的小路的最远方。
敏感的人开始认识到,敌人来了。
林锐和两个营长的顿时脸色凝重起来,其余的战士们也都在各色各样的哨子声和喊叫声中快速的进入各自的战斗位置。AK47步枪拉开了枪机,士兵的手指也扣在了扳机上;轻重机枪的保险也全部打开,正副射手各就各位。重型机枪乃是陆军战士们最为信赖的武器,它们高大的身躯和长长的子弹链给人异常安全的感觉,旁边还有战士拼命的搬运机枪的子弹;迫击炮的炮手们将迫击炮炮弹放到了炮口上,只要一松手,炮弹就可以发射。
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大大的加快了。
奥鲁米联邦军终于来了!
炮兵观察员迅速的贴近了观察仪,从观察仪里面审视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炮兵观察仪其实就是一台精密的望远镜,要比一般士兵所用的望远镜还要更加的精密和遥远,三千米以外的物体仿佛就在眼前,甚至连那里摇晃的狗尾巴草在微风中摇摆的每一个动作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从观察仪里面看过去,奥鲁米联邦军铺天盖地的到来了。最先出现在观察仪的视线尽头的,乃是一面迎风招展的奥鲁米联邦军旗,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醒目。跟随着军旗出现的,乃是风卷残云一般蜂拥而来的奥鲁米联邦士兵,他们密集的车队好像是地狱里的魔鬼,腾然的出现在大地之上,土黄色的车辆,架着狰狞的枪炮,似乎是恶魔的使者。
奥鲁米联邦士兵都乘坐着运兵卡车,有的车辆还拖着沉重的装备,风一样的进入了前面的空地。那是一片伸展的土地,空荡荡的,只有无数的狗尾巴草在风中尽情的舒展着自己的身躯。然而,奥鲁米联邦军密集的车辆从狗尾巴草上面踏过,将它们全部的陷入还带着泥泞的土地里。
太阳忽然躲入了云层里,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
风停了,天地间开始窒息。
炮兵观察员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炮兵观察仪上面的刻度。
三千三百米米……
三千二百米……
三千一百米……
这个年轻的观察员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充满了异样的感觉,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台精密的机器,无数的数据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交汇,最后融合成一连串清晰的数字。他迅速的放开炮兵观察仪,拿起电话尖声的吼叫起来:“一千一百密位,距离两千六百米,请求炮兵校射!”
或许是他的声音过度的紧张和嘶哑,在沉闷的空气里面穿透开去,林锐和精算师将岸两个人都听到了,他们立刻转过身来,看着忙碌的好像发疯似的唐冲。
也就在这瞬间,空气中传来一声尖锐的炮弹划过长空的声音,一颗炮弹落在了大量行进中的奥鲁米联邦军车队中,爆起一阵浓浓的黑烟,在黑烟附近的范围,奥鲁米联邦军的车队出现了一点点地混乱。
林锐从望远镜里面看过去,可以看得出是一小群的奥鲁米联邦军惨叫着跳下了车辆,但是后面的同伴们在飞速的前进中,很快的将躺在前面的车辆和尸体挤开到路边,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奥鲁米联邦军的指挥官克劳德应该也听到了爆炸的声音,但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对着远处望一眼,然后就挥手,指挥部队继续的前进。
后面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指挥官示意继续前进,他们就继续潮水一般的涌向前方。
炮兵观察员觉得似乎血液一下子涌上了自己的脑袋,他几乎是用紧张过度的嘶哑声音叫起来:“距离两千六百米,一千二百五十到一千三百三十密位,全速射击。敌人太多了。”
林锐和精算师将岸两人急急忙忙的走入指挥所,尚未来得及说话,两人就忽然觉得天空好像撕裂开来,似乎有无数的尖锐的物体划破了沉闷的天空。那是一种带着死亡的气息的声音,好像是死神的呼啸,又好像是地狱里释放出来的鬼哭狼嚎。
轰隆隆,轰隆隆……
绵绵不断的爆炸声在高速行进的奥鲁米联邦军队伍中爆炸开来,阵阵烟浪笼罩了前面两千多米的地面,将那里变成一片硝烟弥漫。在弥漫的硝烟中,爆炸引发的火光似乎比刚才的太阳还要耀眼,每一颗炮弹的爆炸似乎都引起了大地的震动,持续不断的爆炸好像大地在不停的颤抖。
在硝烟弥漫中,无数的物体飞了起来,有的高高飞入了天空之中,然后在众人的视线注视中以不规格的曲线落下,有被炸碎的奥鲁米联邦军的尸体残骸,也有整辆被炸飞起来的车辆残骸,还有碎裂的卡车篷布,以及无数的尘土砂石。
很多碎片就好像是在爆炸的气浪中飞舞的树叶,轻飘飘的,在半空中做出各种不同的转动姿势,但是最后都是毫无例外的顶端朝下的狠狠地砸入潮湿绵软的泥土中。
奥鲁米联邦军滚滚的洪流就这样瞬间被截断。
100毫米口径和152毫米口径的炮弹好像雨点一样地落在了奥鲁米联邦军的队列中。将那片地区变成了一片血与火交织的死亡海洋,凡是从那里路过的奥鲁米联邦军士兵,就好像是在烈火中跳舞的勇士,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其余地都踏上了不归路。
他们来的时候是如此的凶横,死亡的时候也是如此的直接和干脆。有很多坐在运兵卡车里的士兵甚至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就已经粉身碎骨。
在埋伏守备的安莫尔战士们看来,几乎是在瞬间,那片土地上就堆满了各色各样的尸体,猛烈的炮火将奥鲁米联邦军的和他们的车辆都撕碎了,但是后来的同伴依然是视死如归地向前,他们穿越在炮弹落下的空隙,在一个一个的弹坑中跳跃驰骋,力求穿越死亡的封锁。有地人成功了,带着浑身的硝烟脱离了炮弹的封锁。但是更多的,却是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身边的炮弹炸上了半空。
密集地炮火打成了一片肉眼可见的火墙,将两千米到两千六百米的距离割断开来。蜂拥前进的奥鲁米联邦军,就好像是滚滚而下的洪水,忽然遭遇了坚不可摧的大坝。被死死的堵在了大坝的外面。只有偶尔的几个人,零零星星的,侥幸的穿越了大坝的缝隙,出现在埋伏的安莫尔战士们的面前。
“好!妈的!这下子够这些联邦的混蛋受的了!”比尔博姆营长激动地拍打着身边另一个军官的肩头,几乎将他打了一个趔趄。他从隐蔽的观察所往外看。可以看到那些零零星星的穿越炮火封锁线的奥鲁米联邦士兵,也被严阵以待的安莫尔军战士们抢先打倒了。
几分钟之后,安莫尔军的炮火有所减弱,那是部分老式榴弹炮的炮管需要轮流的冷却降温,不能继续同时地发射了。炮弹落下的密集度减弱了的情况很快就被奥鲁米联邦军发现了,他们似乎觉得安莫尔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于是发动了更加猛烈的冲击,原本有些退缩了的奥鲁米联邦士兵立刻又开始像潮水一样的密集的涌过来。
炮弹还是源源不断地落在敌人的队伍中,将这些奥鲁米联邦军炸得人仰马翻,七零八落,在半空飞舞的残破身躯成就了最美丽最悲壮的风景。但是,就总体而言,能够成功的穿越炮火封锁线的奥鲁米联邦士兵越来越多了。
从炮兵观察仪里面看过去,几乎可以看清楚每一个奥鲁米联邦军黑沉沉的脸,他们本身就是黑人,现在更是被硝烟浸泡过了的黑。狰狞凶悍的奥鲁米联邦军,成功的穿越炮火封锁线之后。立刻表现出了疯狂勇武的气概,举起武器纷纷冲向安莫尔军的阵地。
但是林锐根本不理睬他们。
偶尔的漏网之鱼,乃是他手下的三叉戟公司兄弟们的事。这些佣兵常常眼高于顶,目空一切。觉得安莫尔人战力太差,根本没有勇气和敌人直接面对面地短兵相接,这些奥鲁米联邦军的士兵就交给他们去搞定好了。他们自然会用最拿手的60毫米迫击炮,还有轻重机枪构筑的交叉火力来搞定他们。
林锐手下的那些佣兵,对于60毫米口径地炮击炮情有独钟。这可以说是他们兄弟们生死与共的伙伴,也是他们走到哪里携带到哪里的唯一的重武器。M2重机枪的体积太大,也太笨重,除非是车载或者直升机,否则是无法机动作战地。倒是轻机枪可以使用。只需要有足够的弹药,每一把轻机枪都是一个移动的火力点。
很多安莫尔士兵都梦想做一个操纵轻机枪的机枪手,可是他们的技术实在不能跟这些经常泡在战场上的佣兵相提并论。
果然,佣兵们装备的6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射击。迫击炮的炮弹落在不足千米的距离。零零星星的爆炸,阻拦着那些漏网的奥鲁米联邦军车辆,不时地有奥鲁米联邦军从车上掉下来,或者是从被摧毁的车上跳下来。
只可惜,这些的爆炸威力完全地被炮兵的加农榴弹炮的巨大轰鸣所掩盖,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仅有的几十个奥鲁米联邦军在靠近阵地的时候,又遭遇到了严阵以待的轻重机枪火力的扫射,奥鲁米联邦军的勇士们纷纷好像落叶一般的坠落在尘土之中,失控的车辆歪倒在时不时地还有炮弹落下的空地上。
奥鲁米联邦军的指挥官克劳德不断地接到来自前方的伤亡报告,但是还没有完全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在他的眼前,在不远的地方,有一道不断爆炸的火海。凡是从那片火海中经过的奥鲁米联邦军,几乎都要被恶魔般的爆炸撕碎,尸骨无存。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他知道那是大炮的爆炸,但是情报不是说安莫尔军只有两个装甲营么,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多的大炮,有了这样凶猛的威力呢?
克劳德已经忍不住亲自到了最前线去察看,他也觉得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安莫尔军的炮火居然如此的凶猛,简直是闻所未闻。从伤亡报告来看,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奥鲁米联邦军车队已经损失过半,连他们的几个基层军官也已经死于非命,尸骨无存,残余的士兵乱成了一团,头脑发热,凭着一腔血勇,只知道拼命地向前涌,结果白白的送命。
“暂时停止进攻。”克劳德从前线回来,当即下令停止了攻击。
潮水般涌来的奥鲁米联邦军又潮水般的退去。
但是奥鲁米联邦军并没有退很远,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又要发起进攻。
安莫尔的炮兵观察员在炮兵观察仪里面使劲的寻找敌人的踪迹,结果遗憾的发现,敌人已经开退缩到了。
“他们很快就会重新发起攻势的,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他们到来的时候会有迹象的。林锐在通讯频道内尽量的想要这些安莫尔官兵们放松自己的心情,免得过度的紧张影响了判断和计算能力。
各级军官也开始再次检查战备,训斥那些刚才还极度紧张而现在又过度放松的战士们,督促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一切地战斗准备。有几个安莫尔战士站到了战壕的上面,居高临下的藐视敌人的存在,结果也被喝令下来,乖乖的趴在战壕里,将手指抠在了步枪的扳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