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明白，像你们这么强大的机构，为什么会需要跟他们这样的人合作。”林锐摇摇头。
“这其中的原因非常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秘社组织对我们的影响确实很大，但我们也一直在试图摆脱这种影响。
实际上在最近几年，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很多核心计划都已经把包括秘社在内的其他组织排除在外了。
但他们和NSA之间的关系毕竟已经建立了几十年。所以要想彻底清除他们的影响，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办到的。”杜尔克非常严肃的道。
“那么，你们要我做的事，有没有什么头绪了。别告诉我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目标是谁。”林锐缓缓的道。“如果没有确定的目标，恐怕你们也不会找我。
而且你们主动找我，主动提出帮我解决目前的麻烦。恐怕这件事和秘社组织多少有关吧。”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林锐的心里也并没有底。之所以这样说，是基于一些本能的判断，想用此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杜尔克居然没有出言反驳，算是默认了。
一看到杜尔克的反应，林锐就知道这次的事情麻烦了。杜尔克这么果断的默认，就说明这件事情远比他说的要严重的多。
林锐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杜尔克先生，你们既然会来找我，一定也了解了我的很多信息。
既然这样，你就应该知道我也有个规矩。如果你不对我据实相告的话，这份工作我宁可不接。”
“真相没那么重要。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人们所谓的真相，就是我想让他们看到。
这件事情确实很有内情，但是影响太大，我不确定能不能信任你。”杜尔克犹豫了一下。
“你们经常雇佣一些你们并不放心的人吗？这可不像你们NSA的风格。你们找我办事，就得先信任我。
如果你们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东西，那么我也不确定这件事情是否能够办成。你们是做情报收集工作的，应该知道情报对于行动，只有指导性作用的。
错误的情报，有可能导致行动的失误。而行动的失误很有可能产生更严重的后果。”林锐毫不客气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不接这单生意。”
杜尔克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态度，干咳了一声，“好吧。不过我事先的说明一点，这件事关系重大。一旦走漏消息，甚至有可能会超过几年前棱镜事件的恶劣效果。
所以我们决定冒险找你这个局外人，就是想尽早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记住了，这件事情永远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的话，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私人军事公司担不起责任。
就连我们NSA整个部门都会面临危险。”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有这么严重？”林锐低声问道。
“听说过星链计划吗？”杜尔克问道。
“马斯克的星链计划？当然听说过。星链计划，是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创始人马斯克在2015年就公布的计划，目的是为了争夺卫星互联网市场。
主要内容是星链，将高速宽带互联网覆盖到人迹罕至的地区，使得地球上所有人都能够使用廉价且稳定的高速宽带。
但是外界对于这项计划的真实目的却存在很多不同的猜想，认为星链计划最终目的绝不仅仅是提供通讯手段这么简单，而是美国军方打着民用的旗号，建造的洲际导弹防御系统，拦截能力堪比萨德。”林锐回答道。
“你说的没错。但实际上，星链计划确实只是一个民用卫星网络系统。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不实的传言，是因为我们NSA也在暗中搭建一个类似于星链的低轨道卫星系统。
当然我们所发射的卫星属于低轨道侦察卫星。实际上从2017年至今，我们暗中发射布置的卫星数量已经高达600多颗。
而且大部分被当作是民用卫星，根本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这些星链卫星不但可以用来进行通信和互联网，还可以用来收集情报。此外，星链卫星还能直接接入军方配备的无人机，通过面部识别和大数据技术，对目标进行精准定位。
未来这些星链卫星还能为五角大楼提供稳定的无线网络，进而在未来的信息战中不受影响。”杜尔克回答道。
“科技改变战争。”林锐点了点头，自嘲道，“也许有一天，我们这些人都会失业。也许有一天，这个世界不再需要战士，取而代之的是冷血杀戮的机械装置。”
“我们的这个计划，在内部被称为荷鲁斯之眼。意味着庇佑、保护，以及全知全能。
从这个计划的代号名称你就可以猜到，我们对于这项计划有多看重。和它相比，之前的棱镜计划只不过是小儿科。”杜尔克眼神火热。
“你不会告诉我，是这个计划出了问题吧？”林锐忍不住问道。
“是的，根据我们内部的暗查。我们发现这批卫星有被违规使用的痕迹。这说明有人在违规使用这批卫星，获取相关的情报资料。
尽管他们掩饰的很好，几乎清理掉了所有的痕迹，非常不容易被发觉。但还是被我们的内部调查部门发现了端倪。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杜尔克反问道。
“不是太明白。”林锐回答。
“这意味着，有人非法取得了这批卫星的使用权限。同时意味着这个耗资数百亿的计划，还没有正式开始投入使用，就已经出现了泄密问题。
而且还是在NSA这样的要害部门。这个问题一旦暴露出来，上上下下要牵连到很多人。
NSA支持这项计划的大多数高层，参与这项计划的人，以及和这项计划相关的军工巨头们，洛克希德马丁，波音公司等等。
都可能因此身败名裂，甚至整个计划都有可能因此被强行终止。这是我们所不能承受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动用内部力量，因为这样会加速整件事情的曝光。我们只能暗中调查，然后派第三方解决此事。”杜尔克缓缓地道。
“和秘社组织有关？”林锐看着他问道。
“只能说是初步怀疑，目前还不能确认。毕竟拥有这样能力的，并不多。”杜尔克回答道。
“有相关的怀疑目标吗？”林锐问道。
“有。有一个人有重大嫌疑。但他并不是荷鲁斯之眼项目小组的，按道理说他不可能接触到核心机密，更别说获得卫星的使用权限。
他是通讯服务部门的副主管，等级不高，但是可以接触到多个部门的机密信息。毕竟现在什么都离不开通讯。”杜尔克回答道。
“这个人是部门副主管，还级别不高，那么你是什么级别？”林锐反问道。
“我没有具体级别，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拥有的权限和副总统是同级别。”杜尔克回答道。“你应该明白，像我们这样的部门，有些人永远不能站在台前。
他们拥有高级权限，却永远不能站在聚光灯下，永远只能在背后付出，做出的任何功绩也都不能被记录，我就是这类人。”
“这个人是谁？给我他的所有资料，另外告诉我，你想拿他怎么办？”林锐点点头。
杜尔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可以授权你利用任何手段，逼他开口。这件事绝对不是他一个人所为，他一个人也干不成这么大的事。这背后一定还有人。
我要知道还有谁跟此事有关联，我需要从他的口中拿到一份名单。至于到底该怎么做，你应该比较有经验。”
“你就不怕弄错了？这个人大小也是NSA的管理层。你居然想让我偷偷把他抓回去，还搞严刑逼供。”林锐皱起眉头。
“是的。不过是一个问题雇员，你放心，就算是人死了，也不会有事。”杜尔克回答道。
“你倒是不怕。可是我怕。干我们这一行，本就游走在规则的边缘。关键是秘社组织还在处处针对我们。这段时间里，我们已经被他陷害两回了。
我怎么才能相信这不是一个圈套？万一你们秘社组织合起伙来坑我呢？
暗中抓捕逼供军事情报部门的官员。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接这种活儿，很容易惹祸上身。
冒这种险，对我来说可不值得。”林锐摇摇头。
“你不相信我？”杜尔克问道。
“秘社组织的渗透力非常强，而且NSA和他们处于深度合作，谁也不能担保你和他们没有关联。
万一这又是一次陷害，那我可真的翻不了身了。
无论是哥伦比亚的劫机事件，还是闯入联邦储备银行的金库，都已经把我害得够惨了。这下再绑架情报部门的官员，并且严刑逼供拷问情报。
这事情要是闹出来，我就真的混不下去了。到时候，你们美国佬会认定我是恐怖分子，满世界追着我玩。
我这家小小的公司，可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我更不能让手下的弟兄们跟着我经历这样的危险。”
杜尔克看着林锐。
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是海水一样的蓝色。这即便在西方人里面也不多见。
而现在，这蓝色的眼睛中却似乎是一片寒冰。
“瑞克先生，我诚心请你帮忙。不惜自曝家丑，你却对我有怀疑？”杜尔克缓缓地道。
“没办法，我也是一直在遭受陷害。不得不小心行事。”林锐微微一笑。
杜尔克看他软硬不吃，点点头，“好，那么我先做出点诚意。给我两天时间，你们之前的麻烦，我帮你解决掉。”
“光是这样，恐怕还不够吧？”林锐笑了笑。“我们是初次合作，要想让我完全信任你，我需要有人做出担保。”
“谁？”杜尔克问道。
“你们应该隶属于国防部，请部长或者副部长先生后面担保，我就接下这个任务。”林锐看着他。
“这恐怕不行。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件事情我想私下处理。不想惊动上层，否则的话，会非常麻烦。
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才决定让你介入。而不是由我们自己动手。你应该知道，凭我们的力量，找一个行动小队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杜尔克克摇摇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这次任务属于完全保密状态。只要你翻脸不认账，我们就死无对证。
这会让我也很为难。我手下一大帮弟兄的身家性命，都在我手里攥着。所以我不能不小心行事。”林锐缓缓开口道。
“好吧，那么我们换一个人选怎么样？找一个你能够信得过的人做担保，这样总行了吧？”杜尔克开口道。
“我能够绝对信任的人可不多。”林锐笑了笑。
“龙正午。你觉得怎么样？虽然他已经退休了有一段日子。但是我想，只要我向他开口。他会愿意做这个担保。”杜尔克缓缓的道。
林锐没有想到，时隔这么久，居然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龙正午这个胖子，确实可以说是他为数不多可以绝对相信的人。
这个胖子和赵建飞一样，是他在黑岛公司时期亦师亦友的伙伴。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马上给龙老板打一个电话。我想他会告诉你，可以绝对信任我。而且我和他之间私交不错。”杜尔克看着林锐。
林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算了。他已经退休很久，在佛罗里达州经营着一家小餐馆。
他是我为数不多尊敬的人，也是我曾经的老师。我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他平静的生活。
既然你提到了他，那我就卖他这个面子。不过你之前答应的事，最好做到。
两天之内，帮我摆平目前所有的麻烦。然后我们再谈任务的事情。”
“没有问题。我们的职责就是全方位的提供情况。无论是CIA，或者FBI，还是其他的部门。都会采信我们的情报。因为我们提供的情报，处于第一优先级。
只要我们提供的情报把你们排除在外，你们就不会再受到任何调查。
两天之后，我会再让亚瑟去找你们。并且把这次任务目标的所有信息带给你们。”杜尔克点点头。
林锐微微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