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的另外一列火车,像是另一个方向开来的,上面装载的主要是一些货物,林锐对这些货物并无兴趣可言,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两列装着大量物资的列车上。
三列火车的火车头,都已经从车厢上摘下,被拉到了一条单独的铁道线上,一些身穿图阿雷格武装军服或者是便装的人,正在车头上忙活。
林锐判断这三列火车,很可能是在路上出了故障,才被拖到这里,临时对车头进行抢修,那些车头上的人员,则是图阿雷格武装的技术人员,于是他便把这些人列为了首要打击目标。
透过望远镜的目镜,林锐还观察到每一列火车上,都有一些数量不明的图阿雷格武装看守,应该是负责押运货物的图阿雷格武装辎重部队,但是现在无法判明他们的数量。
而火车站有一个小小的类似候车室的建筑,在火车站周围,还拉有铁丝网或者是堆砌的沙包制成的掩体工事,里面也有图阿雷格武装分子活动的身影。
整体上图阿雷格武装对火车站的看守还是相当严的,毕竟这里停放的列车上装有大量弹药和粮食等他们部队急需的物资,这里的图阿雷格武装不敢大意。
天很快就渐渐黑了下来,现在已经到了九月底,天黑的时间比起五月份早了很多,所以林锐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详细观察车站的情况,只能大致看了一遍,具体火车站之中目前图阿雷格武装的兵力情况,天黑之前并没有查清楚。
天黑下来之后,图阿雷格武装抢修火车头的人员并未休息,继续设灯照明,围着车头忙活不停,倒是看守列车的押运图阿雷格武装开始纷纷走下列车,似乎是准备去吃饭去了。
借助火车站之中的光线,林锐看到两列火车上大概下来了四十多名图阿雷格武装,加上留在车上看守货物的图阿雷格武装,每列火车上大概配备了两个班的图阿雷格武装,在列车中部两节车厢上面,还布置了两挺轻机枪,一列上面甚至还装了一挺重型机枪。
至于火车站里面的图阿雷格武装,在开饭的时候,陆陆续续也看到了大概两个班左右的图阿雷格武装,这么一来,火车站目前除了修理车头的技术人员之外,大致拥有一百人左右的图阿雷格武装。
但是由于光线很差,林锐手中的望远镜看不太清楚,现在具体图阿雷格武装兵力,他们还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另外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就是一旦他们在攻击这个火车站的时候,因为铁路正处于运行状态,不知道会不会正好有火车经过这里。
一旦有火车经过这里,货运列车倒还好说一些,上面押车的图阿雷格武装兵力不会太多,但是一旦运气不好,碰上一列运兵车的话,天知道会突然增加多少图阿雷格武装。
所以林锐现在有些纠结,到底是干不干这个火车站,还是退而求其次,只破坏图阿雷格武装的铁路线。
林锐带着黑曼巴和艾瑞克整整在火车站外面的丘地上趴了三个小时,三个人交替使用望远镜或者目视,观察了火车站三个小时,直到十点钟之后,林锐命黑曼巴和艾瑞克留下继续盯着火车站的图阿雷格武装,观察图阿雷格武装的情况,而他缓缓的从丘地上退了下去。
当后半夜的时候,佣兵分队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林锐带着佣兵分队,转移到了车站的南部两公里左右的地方。
在观察过图阿雷格武装巡逻队活动轨迹和活动规律之后,利用图阿雷格武装巡逻队来回交错时间差,带着几个接受过布雷和爆破训练的弟兄,和香肠两个人各带一组各负责一段。
几个人相互配合,从带上提前准备好的大量爆炸物,迅速的埋设到了轨道下面或者是枕木下面,接上了电雷管和电线之后,又将表面迅速恢复,把一组组炸药的起爆线连接在一起,然后扯到远处的林缘之中,并且把布设的电线也遮掩起来,表面不留痕迹。
就在他们布设了上百米炸点之后,在两端警戒的人通过敲击通讯耳机在通讯频道发出报警声。
正在铁路沿线忙活着布置炸药的人便立即飞速撤回了丛林之中,这时候一队图阿雷格武装巡逻队便从远处打着手电和火把走了回来。
这支入军巡逻队没有带军犬,所以也就没能发现林锐他们一伙的行动,虽然他们沿途不断用手电照着铁轨,可是因为炸药被埋设下去之后,都做了伪装,故此这些图阿雷格武装也没发现异常,就从林锐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林锐把两组起爆线交给了香肠,香肠接过去之后,便拧在了一个起爆器上。
现在这时代基本上已经是无线起爆装置主导战场了,所以比以前那种有线起爆的方法进行引爆,危险性比较小。
当然也必须要由专业人员操作,要不然的话就会更方便一些。
林锐看图阿雷格武装巡逻队走远之后,拍拍香肠的肩膀,对他压低声音说道:“这边就交给你了!等我在车站那边动手的时候,你这边再起爆!
当然你别一听那边炸了,就立即起爆!可以把握以下时机,最好能等一列火车过来,连火车一起炸掉!实在没有火车过来,要是有一队图阿雷格武装闻声朝车站赶过去的话,你多炸死一些敌人也成!
总之别浪费这些炸药了!这么多炸药只炸掉一截铁轨,实在是太浪费了!
另外我把其他几个人留给你,引爆之后,不要在这里停留,也不要和图阿雷格武装交火,立即撤回咱们出发的地方等着和我们汇合!切记!”
香肠听罢之后,呲牙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大!这事儿交给我!我一定多炸死一些敌人!你们也加小心!别管我这边!”
林锐点头不再多说,拉住艾瑞克对他说道:“艾瑞克,你留在这里,跟着香肠。记住,确保他们的任务完成,一定不要乱来,确保他们的安全。爆炸之后,你带着他们两个回到林中等候我们!你可以做到吗?”
艾瑞克连连点头:“老大,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乱来!爆破的这些事儿,我不太懂,给他们帮不上忙。
但是要是那些图阿雷格人敢过来,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林锐点点头,用力拍了拍艾瑞克,笑道:“这趟回去之后,我要好好跟你喝一场酒!保重!”
说罢之后,他起身带上了剩下的弟兄,立即背上背包,开始在丛林中快速穿行,朝着黑暗中的火车站奔去。
一个图阿雷格人武装分子正坐在一节箱式货车的车厢上,抱着他的ak47步枪,不停的拍打着围着他嗡嗡作响的蚊子。
这些蚊子讨厌的很,到了晚上之后,十分猖獗,咬的人浑身是包,痒的难受,每次上岗值哨,都把他咬的一脸包,就算是天气很热,也必须要捂的严严实实,所以他并不喜欢夜间值哨。
但是每次都轮到他,因为他年纪最轻,资历最浅。
因为今天两列火车的车头出了故障,被迫停在了这里抢修车头,那些维修人员,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看今天晚上实在是修不好了,于是才放下手头的活回去休息,现在车站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这个武装分子上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时候正是最瞌睡的时候,可是他却还要被叫起来换岗,从蚊帐里面爬出来,站在这里享受蚊子的袭扰,这让他很是不爽,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满肚子都是牢骚,可是却又没有办法。
可是他们驻守在这里,车站是他们的重点保护目标,他们不敢松懈,虽然现在他们图阿雷格武装已经进入马里中部,已经有占领整个北部的趋势。
可以说北部基本已经没有大批的有组织的敌人了,充其量也就是零零星星有一些地方武装的抵抗,时不时的会破坏一些铁轨。
但是像袭击车站这样的目标,那些零散的马里地下抵抗组织却从来不敢,所以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前些天上面要求他们,加强对车站的保护,说现在马里军还有那些雇佣兵正在试图对铁路线进行破坏,令他们必须要加强警惕。
所以这些天他们晚上的岗哨增加了一倍,让他们夜间更加休息不好了,说起来驻守在这里,对他们来说是个肥差。
可是他们自己也知道,自从恢复了铁路运输之后,他们就开始没舒服日子过了。天天他们不但白天要上岗,下岗之后还要去帮着给过往的列车加水加煤。而且这些老式的火车,有时候甚至还要帮着修车,甚至要帮着卸货装货,每天都累的要死。
到了晚上之后,也睡不了一个好觉,马里中部这边比他们家乡闷热得多,这里白天晚上的温差很小,蚊虫多的要死,而且毒蛇也很多,经常夜间上哨的时候,会遇上毒蛇。
所以他们便爬到车厢上值哨,这样可以减少被毒蛇咬住的危险,另外视野也好一些,观察的距离也更远一些,死角也更少一点。
可是在车厢上值哨,蚊子更多,一上来就有大群的蚊子疯狂的攻击他们,咬的他们无法安宁,他自从随军离开沙漠之后,到现在已经快两年时间了,这两年来,他只收到过一封家里来的信,还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自从他们开始南下到马里中部作战之后,便没有再接到过家里的来信,也不知道家里的父母现如今怎么样了,小妹现在怎么样了。
所以这个武装分子一边值哨,一边不断的和蚊子作斗争,不停的拍打着脸和脖子这些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多会儿就拍了一手血,手上留下了不少被拍死的蚊子尸体,脸上和脖子上都痒的难受,所以他尽量不去想痒的事情,不知不觉的便想起了他的家人。
看看周围,没发现查岗的军官,于是就坐了下来,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想用烟把一些蚊子熏走。
很多图阿雷格人是不抽烟的。他这个习惯还是在当佣兵的时候染上的。
这习惯一旦染上了,就很难戒掉。
想着家人,还有邻居家的那个少女,图阿雷格人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他在当兵之前,很喜欢邻居家的那个少女,只可惜她的年纪还太小了一点。
在他当兵的时候,只有十四岁,所以还不能结婚,否则的话他真想在当兵离开家之前,娶了她。
现在他已经出来两年多了,那个少女也应该十六岁了,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这个武装分子正沉浸在快感爆发的边缘,忽然间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什么东西重重的从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他只觉得脖子猛地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间在脖子上爆发了出来,黏糊糊的喷了他一身。
但是接下来他就感觉到是自己的颈血管被割断了,气管也被一把利刃割开,使得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双手立即抬起来想把捂着他的嘴的那只手掰开,他甚至可以听到被割开的脖子处,他的血喷出来的那种嘶嘶声。
于是他又试图捂住伤口,可是大股大股的鲜血依旧不停的从他的脖子的伤口中喷射出来,从他的指缝里涌出来,他非常害怕,开始剧烈挣扎着,想要挣脱。
可是捂着他的嘴的那只手,却十分有力,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紧接着胸口心脏的地方,又猛地一疼,什么东西深深的扎入到了他的心脏。
他这时候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同时也意识到他已经要死了,虽然他不想死,他还想活着回家,娶那个邻居家的那个少女,可是随着他脖子大量失血,心脏又被刀子捅穿,头开始变得晕晕沉沉,疼痛感也在渐渐减轻,眼前的灯光开始变得昏暗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所有意识也渐渐的离他而去,身体也软了下去,两只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侧,到死他也没有弄明白,是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