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感觉到今天体力确确实实透支了很多,两条胳膊酸麻无力,手几乎都握不住绳子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运动伤害之中说过,痛加酸减麻停。
也就是说肌肉疼痛的话,并没有问题,相反还可以增加运动量,不会造成伤害,但是肌肉发酸的话,就说明过量的运动,已经造成了肌肉轻度损伤。
这时候就需要减少运动量,一旦肌肉产生麻木的感觉,那就说明肌肉和肌腱韧带已经用力过大,已经造成了相当严重的运动伤害,这时候就必须停止运动,以免造成肌肉受到更严重的损伤。
今天他爬上来之后,手臂和指头都已经出现了麻木的情况,这就说明他的韧带肌肉都出现了严重的损伤,这时候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可是现在他想休息,可能吗?
谢尔盖于是自嘲的笑了一下。
其他人已经顺着绳子开始攀登了,而香肠忙活着在其他人的掩护之下,用几种引爆的办法,在山谷之中,布置下了好几个起爆点。
不管其中任何一个,只要被人触发,都会将他提前埋设的炸药全部引爆,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就算是排除掉了其中大部分,只要还有一个没被排除,一旦碰上照样会被炸的尸骨无存。
而且他这次设置起爆点,也充分利用了山谷中那些留下的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尸体和他们丢下的武器,不怕图阿雷格武装分子不中招上当。
不过图阿雷格武装分子也在谷口外面,一直监视着谷中的情况,时不时的会朝山谷里面打几枪冷枪,骚扰谷中的佣兵分队。不过有艾瑞克等狙击手在,图阿雷格武装分子这种袭扰战术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之前那个狙击手左臂受伤,现在暂时不能动弹,但是他还是在回来之后,又找了一个射击阵位,趴在了地上,仅靠着一条右臂,继续操作着他的那支狙击步枪,死死的盯着谷口一带敌军的动静。
只要有图阿雷格人敢在谷口探头,马上便会招致他的狙杀,所以在他的掩护之下,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始终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对山谷里面进行袭扰。
正是由于这支狙击小队的存在,这才成功的掩护了其他弟兄去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尸体上搜集弹药,并且掩护了香肠在谷中布置起爆装置。
在弄好了这些起爆装置之后,香肠才收拾了东西,撤了回来,林肯这才一挥手,带着众人交替掩护着朝山谷内部撤去。
当他们退到山谷最内部的时候,仰头望了一下山谷峭壁上垂下的三条绳索,不由得都发出了一片惊叹之声,这样的峭壁,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是人能爬上去的,可是俄国佬却愣是凭着过人的毅力和体力以及技术,生生爬了上去,为他们打开了一条可以活下去的通道。
这其中所付出的艰辛,他们想一下就能体会得到,于是都少不了在心里,对谢尔盖感激万分。
因为有人员受伤,现在没法拽着绳索自行攀爬上去,所以在谢尔盖的指挥之下,另外两个马里士兵便先爬了上去,其余的弟兄,分成两拨,也攀上去了几个。
然后上去的人,用绳索强行把伤员绑在绳子上,硬拖了上去。别看现在有了绳子,但是对于佣兵分队的其他人来说,抓着绳子爬上这么高的悬崖,依旧不是一个容易做到的事情,半道上只要稍有不慎,手一滑便会照样坠落下去,活活摔成肉饼。
更何况他们还要背着不轻的枪支弹药和其它必要的物资,攀爬起来更加困难了许多,没试过的人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性,这对于臂力要求依旧很高。
于是谢尔盖为了稳妥保险起见,便命令每个开始攀爬之人,在腰间先拴上一根绳索,作为保险绳使用,上面已经上去的人,则拉住保险绳,帮助剩下的人顺着绳索朝上爬,即便是有人半途因为脱力,抓不住绳子,发生了脱手的情况,靠着腰间的保险绳依旧会被拖住,不至于当场坠落下去活活摔死。
在上去几个人之后,林锐命一队人在山顶上顺着山谷,潜行到谷口一带,隐蔽在了山崖上面,负责监视谷口外面的图阿雷格人。
很快他们报回来消息,说图阿雷格人现在依旧留在谷口外面,已经开始安营扎寨布置工事,死死的堵住了谷口,看样子是不准备继续强攻,而是转为防守,摆明了想把他们这帮人活活困死在这条绝谷之中。
林锐听罢之后,顿时笑了起来,大骂这帮图阿雷格武装分子都是蠢货,这会儿打死他们这些图阿雷格武装分子,他们都想不到,佣兵分队现在已经从山谷之中撤了出来,他很想知道,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在进入山谷之后,看到他们已经跑掉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经过近半个多小时的折腾之后,所有人都成功的爬上了山顶,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大笑了起来。
在他们上来之后,才看到谢尔盖两只手上的绷带,都已经浸满了鲜血,即便是不看,也能猜得出谢尔盖这两只手,现在肯定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医护兵抱着谢尔盖的手,解开了他手上的绷带,要为谢尔盖检查一下伤口,当绷带解开之后,众人看罢之后,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双手现如今已经是血肉模糊,十个手指全部都被磨烂了,有些手指上的伤口,明显是被尖锐的石头生生割开,像是婴儿嘴一般张着口子,里面还在朝外渗着血。
他们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俄国佬是用了多大的意志,才用这双手,生生的爬上了悬崖,为他们撕开了一条通往生的道路。
医护兵为谢尔盖清洗受伤的双手,把伤口里面的脏东西都清理了出来,撒上了一层药粉,细心的帮谢尔盖把两只手都包扎了起来。
谢尔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两条腿却软的像面条一般,刚才刚上来的时候,还没这种感觉,强撑着还能活蹦乱跳,这会儿休息了一阵之后,反倒是肌肉松弛下来,再也用不出力气了,险一些又跌坐回地上去。
几个弟兄赶紧上去搀住了谢尔盖,扶着他重新坐下,谢尔盖摇头苦笑了起来,也不再假惺惺的充好汉了,指着众人说道:“好吧!我承认今天真是把老子给累屁了!这会儿一歇下来,才发现腿都软了!”
快马这会儿用一条三角巾吊着左臂,拎着他的那支突击步枪,走到了谢尔盖身边,坐在了谢尔盖旁边,其他人忙活着去砍树枝树藤,准备给伤员拼一个担架抬着走。
“老大!我觉得既然现在咱们已经跳出来了!那么就别急着走,这伙图阿雷格武装分子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把咱们逼到这种绝地里,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都弄死,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你体力消耗这么严重,倒不如在这里等一晚上,你趁机也歇歇,咱们在上面埋伏,等着图阿雷格武装分子进谷之后,居高临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安克尔对林锐说道。
林锐想了想之后,对安克尔笑了起来:“行呀!看来我这段时间没白教你,现在学会动脑子了!呵呵!你说的不错,我刚才也在犹豫,是不是留下来干脆吃掉这伙图阿雷格武装分子!
但是我有个担心,这伙追上咱们的小图阿雷格武装分子,现在吃了亏,被你们在谷口打的屁滚尿流损失惨重,他们肯定会招来支援,这里的地形虽然暂时对咱们有利,但是一旦图阿雷格武装分子的援兵从背后绕过来,咱们恐怕就没能力再打一场硬仗了!”
安克尔皱着眉想了一下也点头带着懊恼的神色说道:“老大,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就这么走了,实在是有点太便宜这帮图阿雷格武装分子了!
只要他们进了山谷,以咱们所占的优势,吃掉他们应该很轻松!”
林锐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谢尔盖舒舒服服的躺在一个手下为他用树藤编的吊床上,两只手包扎的像两个粽子一样。
而其他人则都散布在周围的山谷边缘,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呼噜大睡了起来,另外一部分人则趴在山谷的边缘,盯着山谷外面图阿雷格人的行动。
比尔博姆在白天遭到了惨重打击之后,不得不下令停止了强攻,改为了在谷口设防,牢牢的守住了谷口,等待援军的到来。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天黑,他却变得越来越心神不宁了起来,总感觉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他再次把那个向导叫到了面前,又一次确认谷内的地形,向导信誓旦旦的回答,这条山谷,绝对是一个死地,只要进去,就绝对不可能再从其他地方出来,只有这一个谷口可供出入,里面到处都是陡峭的岩壁,根本没人能攀爬上去。
比尔博姆这才又多少放心了一些,可是坐下来之后,他还是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伙马里人不应该会这么容易坐以待毙,他们肯定会想办法逃出这个山谷,至于他们会想什么办法,比尔博姆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情绪始终控制着比尔博姆的思维,让比尔博姆坐立不安,甚至连部下给他端来了食物,都没一点胃口去吃几口,他的手,更是抖得像是筛糠一般,他怕自己的这种表现,会被手下误认为懦弱,于是干脆丢下了食物不吃了。
比尔博姆甚至几次都想派人再进去试探一下,可是看着这些垂头丧气残存的官兵,他却没法张口,因为他很清楚,地形对于他们十分不利,不管是派谁进去,都是有去无回,敌人占据着山谷之中绝对的地利优势,把整个谷口内外封锁的严严实实。
而且他们的火力很猛,狙击步枪、轻机枪、重型机枪,突击步枪完全形成了交叉火力网。
下午他发动的最后一次强攻,已经说明了让人进去,是纯粹的找死行为。
所以他犹豫了很多次,都没能下令,再派人进入山谷进行侦查。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下来,比尔博姆又一次跟前线指挥部联系,请求一定要调派更多的兵力前来支援,另外分兵从另一个方向,绕到这座山的背后,从山的另一侧登山,居高临下配合他歼灭这伙该死的马里人。
指挥部这一次答应了比尔博姆的要求,特别是听了比尔博姆汇报今天强攻的阵亡情况之后,他也意识到现在单凭比尔博姆的兵力,从山谷外面进攻,可能是无法短时间之内歼灭这伙敌人了。
而且他们似乎也知道夜长梦多这句话,万一要是被堵在山谷里面的那伙马里人,又想出了什么办法,逃出了山谷,到时候他们付出的这些伤亡代价,就彻底等于白费了。
于是在天黑之前,他已经命令另外两个图阿雷格人中队,分别从两个方向,朝比尔博姆所在的位置进发,要求他们两支中队,务必要在明天中午之前,赶到这个山谷的地方。
一个连队增援比尔博姆,继续封锁谷口,并且准备再次对山谷发动强攻,另一个连队则绕到这座山的西南方向,从山的另一侧登上山,赶到山谷上面,居高临下歼灭这伙该死的马里人。
比尔博姆得到了这份回电之后,多少放心了一些,但是天黑下来之后,比尔博姆又有点产生了怀疑。
因为在下午最后一次强攻失败之后,他曾经命令过手下士兵,要不停的想办法观察谷中的情况,并且不间断的对山谷之中以打冷枪的方式进行袭扰。
可是因为山谷里面的敌人之中,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狙击手,接连击毙击伤了在谷口外面打冷枪的图阿雷格人。
所以虽然他并未撤销命令,可是守在谷口外面的图阿雷格人,还是阳奉阴违,停止了对谷内的袭扰,都不肯冒头,再成为下一个被敌人狙击手爆头的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