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宁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多想······
十界山在秦长城之前因为战争的关系，显得有些萧瑟，一些氤氲之气飘荡在战场上。
在这战场上，还能够看到不少尸骨没有被收拾，但即便如此，在战场上还是有一些生命存在的，就是这种生命有些特殊罢了。
战场上有不少植物，这些植物被刮来的空间风暴吹得有些摇曳，看似摇摇欲坠，但实际上却抓着大地死死不放，也有一些花开出来很美。
然而这些美丽的花朵，并非看起来的那么脆弱，若是往下深挖的话，变会发现，这个十界山的土地之下，埋葬着千万年来，无数大能和士兵的鲜血与尸体。
他们的精华洒落在这片陨落之地之中，滋润着这里的生命，虽然没有什么生物生存，但是植物的顽强，就在于此。
项宁站在秦长城之上，看着十界山那些虽然美丽，但确实汲取鲜血生命诞生出来的花朵。
不过相较于秦长城之后的阿房宫，当真是复合了项宁小时候所学的文化知识方面，对阿房宫的描述，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啊！
一层叠着一层，很是壮观，但就是缺少点东西···这里太大太大了，可是这里的人太少太少了。
嬴政站在项宁的身边，开口道：“以前，这里很多人，但是千万年过去了，我们经受住了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一个个死在那一片战场上。”
“你刚刚所看到的那些兵马俑，其实就是他们，在十界山之下的那个无尽能源，文明核心矩阵的庞大力量之下，他们得以以另一种方式重现。”
嬴政说的很平静，龙宜走到一旁，坐在城墙上，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葫芦，他对着项宁和嬴政摇晃了一下。
嬴政都懒得看他，项宁只是微微摇头。
龙宜撇撇嘴：“你那么好的东西，你们俩是一点都不沾，可惜。”
说着，龙宜喝了口酒，然后指着前面的一块洼地：“那一片区域，死了三位创界，其中有一位是我们这里的，算是我们秦代的最后一位······”
项宁听着，不知带该用什么表情，该用什么语言来接话，安慰？他们似乎并不需要。
但是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也麻木了，只有在看到他这个老朋友，他这个他们等待了千万年都想见到的人，才能够让他们产生一些情绪吧。
“自此之后，我也没有理由在这里，因为我知道，呆在这里，没办法达到你当年提出的要求，所以我得出去，而这里，就只剩下他了。”龙宜指了指嬴政。
嬴政看着对方笑呵呵道：“在怎么说，我也是个皇帝，你这么指着我很没礼貌唉。”
“哈哈哈，我倒是想让你生气，可是你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生气过了。”龙宜无奈的摇摇头。
而这，似乎一直在告诉着项宁什么。
而项宁来到这里的最为主要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想问问嬴政，他的决定，他的行为，是否是对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似乎也存在着这些问题，时间一长，人就会慢慢变得冷漠，产生情绪是因为他们没经历过，没得到过，想体验过，所以会产生出情绪去害怕，去享受，去感动。
可是见多了之后，不管是吃的东西，还是看的东西，多了，便有了疲劳。
嬴政看着项宁道：“这些年，我时常在反思自己，觉得上位者，必须无牵无挂，泰山崩于前二面不改色，只有这样，才能够绝对的理性的，去做出判断。”
嬴政伸出手，战场上的一朵鲜花被拔起，然后落在手中，他缓缓开口道：“你知道吗？这是小鱼最喜欢的花，但是她并不知道，这花之所以能够开得如此鲜艳，是因为他吸收了无数的鲜血。”
在嬴政的叙述中，项宁想象到了这片战场上的残酷，这朵花，像是···人族？未来？
是需要再鲜血之中生长出来的。
光鲜的外表之下，是残酷的血色。
嬴政看着项宁，将这个花交给项宁，而项宁接过这个花的时候，就像是将人族的未来接过来一般。
“当年我做出那些决定的时候，他们无怨无悔，那时候我的，也同样没感觉到错···但是现在，看着这偌大的阿房宫，当有一天，我突然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所以，我让龙宜离开了，我自己留了下来。”
嬴政站在城墙上，任由风吹拂过来，就像是千万年前的那些亡魂在安抚着他一般。
所以，嬴政和龙宜齐齐看向项宁。
嬴政说道：“你现在纠结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你意识到那可能是错误的，既然可能是错误的，为什么不去试着改正？为什么要一直压抑着？我可不想让你步入我的后尘。”
项宁从未说过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可是现在，他也不需要说了，因为他已经明白了。
“多谢两位！”项宁此时念头通达了，他会为了自己所做的决定，看着那些为了洪荒宇宙，为了人族，为了他们各自文明种族而战的人死在战场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或许会觉得项宁矫情，但是那种一念之下无数人为了你的决定而牺牲。
他们身后的那些家庭在痛苦，你能做到无视吗？
“而且你现在的决定，也并不是如你自己所想的那般，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当年禹王就是因为想靠着自己文明的力量去与高维战斗，若是中间没有妖族的加入，洪荒文明甚至可能都见不到高维，而你现在所做的并没有错，你也不要觉得是你的决定。
“而你怎么就知道，你的这些决定，就不是顺着他们的意志呢？你觉得是你的一声令下让他们去赴死，那你没有想过，若非你们构建那些防线，让他们组织起来的话，那些入侵文明杀到了他们的母星，杀到了他们生活的家园，他们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屠杀，为了防止这些，你有想过他们也甘愿如此，甚至愿意相信你，哪怕付出生命看不到未来。”
嬴政看着项宁，眼眸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