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沈眠出声。
季司衍伸手把沈眠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捋到了耳朵后。
“嗯。”季司衍轻声说。
沈眠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季司衍是想要哄自己。
用糖来哄自己开心。
他是觉得，自己现在不开心么？
沈眠别开眼神，皱眉：“我又不是小孩子，”
季司衍拢了拢眉：“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
沈眠话也一下堵在了喉咙。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认真的好像沈眠觉得真是那样。
不是陆晚舟给她的那种宠溺，也不是在哄她。
而是在告诉她陈述一个事实。
她沉默了片刻之后说：“我们俩的年龄差距来说的话，我的确是个孩子。”
季司衍：“……”
年纪？？他年纪很大吗？
从来对自己没有年龄焦虑的季司衍头一回对自己的年纪产生了自我怀疑。
沈眠唇线也浅浅弯了弯，“你伤能动了？”
季司衍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痛呼了起来，“嘶——”
然后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的快倒了，“啊……好痛……”
他面容扭曲，一脸痛苦。
沈眠皱了皱眉，还是立刻上前把季司衍给搀住了。
而季司衍又顺势往沈眠娇小的身躯上靠去，还一边嚷嚷着，俊容扭曲，跟平时那副铁血硬汉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样子。
在沈眠搀扶着季司衍进病房的时候，洛风他们几个人都还没走。
看到季司衍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四个人都面面相觑。
那样子就跟见鬼似的。
这还是他们那跟战神似的身体的老大？？
平时老大那是就算被打穿了几根肋骨都不会哼哼两声的啊？？
现在怎么娇弱成这个德行了？？
“哎呀……疼疼……”
他们：？？
“嘶……轻点儿……”
他们：？？
可能某人不想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太丢份儿，所以季司衍一边喊着疼一边瞪了他们几个人一眼。
他们四个人也很识趣，在沈眠搀扶着季司衍重新回病房之后，他们也都找借口离开了。
其实也不算借口，在季司衍醒来汇报完工作后他们也的确是要离开的。
毕竟他们的身份也不会闲着。
在沈眠的搀扶下，季司衍又重新回到了病床上。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这个病床都快装不下他了。
好在对于这些军人的强健体魄，这个医院的病床都是加长加宽的，不然都还不够季司衍他们这种当兵的人一个翻身的。
“刚刚怎么不痛？”沈眠把季司衍放下之后，忍不住吐槽。
季司衍侧躺着，手紧紧抓着沈眠的手腕，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有点那么委屈的说：“刚刚忘了……”
沈眠：“……”
现在坐在病床旁边的沈眠觉得自己像个大麻瓜。
但是考虑到季司衍的这个伤也算是因为她，所以她的容忍度都变得异常高了。
而季司衍也以自己是为了沈眠受伤为由把沈眠给留在了这里。
只要沈眠想走，季司衍就开始跟个怨妇似的。
“哎……我就是个没人关心的小白菜……”
“你好冷漠。”
“好像我不曾让你开心过……”
“好痛……可是心更痛……”
……
沈眠：？？？
什么玩意儿？
以前的时候季司衍好像也不是这德行吧。
怎么受了个伤，难道人格分裂了？
沈眠甚至一度觉得季司衍鬼上身了。
但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在确认自己的那块玉完好无损的被送到了自己家之后她也就在这儿呆了会儿。
在季司衍休息的时候，她过去拿了个苹果削起来。
“沃森已经出境了。”季司衍看着削苹果的沈眠说。
沈眠动作微顿了一下，抬了抬眼皮，“活着出境的？”
季司衍：“嗯。有人接应，是从公海坐船处境。不过受了伤，据说很严重。”他唇角勾了勾，“你那一刀子，差一点儿可就要了他的命。”
虽然当时情况紧急，的那是他看到了沃森身上的伤。
匕首就在沈眠手里，毫无疑问动手的人是沈眠。
以沃森受伤的地方，猜的出来沈眠当时应该是插歪了。她本意应该是打算一刀捅死沃森。
如果说出去估计都没几个人能相信。
在对方完全准备之下，一个让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在西海岸称王称霸的黑手党教父，竟然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差点一刀捅死。
这要是传到黑白两道里都是足够炸裂的。
虽然季司衍知道沈眠不是普通的小女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但这件事发生后他还是有那么点诧异的。
同事也有点后怕。
沃森是个穷凶极恶之人，是亡命歹徒。
幸好她没出什么事，否则……
“不过，如果去追他们的人是我的人……”季司衍声音沉冷缓缓道：“他们，不一定离得开。”
沈眠苹果皮已经削完了，长长的一条，整整齐齐。
看起来简直跟有强迫症一样，不管是苹果还是苹果皮，都削的特别平整。
她在手里把苹果切开，然后自己喂给自己吃，一边说：“可惜了，没弄死他。下次就麻烦了。”
季司衍看着沈眠自己喂给自己吃的苹果皱眉：“你个小孩儿怎么老想着杀人。”
他不是很想看到沈眠的手上沾血。
明明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还是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就算有相应的手段和能力。
但他也不爱看到沈眠的手上有人命。
即便他已经亲眼见过沈眠动手的样子。
沈眠奇怪的反驳：“因为他想弄死我啊。”
季司衍没法反驳。
但眉头却轻轻锁了起来，“我会杀了他。”
其实季司衍一直都在注意沃森。
沃森已经进入了他们的重点目标人物之内。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因为他是买凶追杀沈眠的幕后之人。
沈眠不管从哪种层面来说都是他们的重点保护人物。
所以沃森自然就进入了他们的重点名单。
在威胁到沈眠安全的情况下，沃森就算身份再敏感，也足以被击毙。
“我的仇我喜欢自己报。”沈眠轻描淡写的出声。
她的仇不喜欢假手于人，她记仇也喜欢自己报仇。
季司衍也想起了之前几次沈眠下手的狠劲儿，还有次次睚眦必报的样子。
忽然勾起了唇，缓缓道出一个字：“好。”
也没什么关系，她手上沾了血，他帮她洗干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