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亲眼看着“烛焰”,将自己带来的铺地燃为虚无,就连一丝一毫的“罪证”都没有留下。
他走到储物间的门口,扭过头来,最后瞥了一眼因为烛焰的熄灭,而重新归于死寂与黑暗的储物间,嘴角翘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尔后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悄无声息地返回宿舍后,江风本想把他从火凰身上得来的凰羽,立刻送给张超,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刻的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回赠礼物的合适时机。
毕竟无论是数次敲响震天鼓、使用天赋技,还是那场好似能够焚尽周遭一切的本源凰火,给江风精力与体力带来的损耗,都着实不小。
哪怕在炼化完火凰的本源精血之后,江风已经从中得到了大量的能量补充、身体与精神状态俱是恢复了不少,但从表面上看,江风此刻的整体状态,依旧是不怎么正常。
即使没了那些触目惊心的、密密麻麻的瘢痕,他这副顶着光头的模样,似乎也很难不让人感到古怪。
而且,夜已经很深了,这时候敲响张超的房门,定然会影响到他休息,多少都有些不合时宜。
搞不好,还有可能引来刘封,这患有“多动症”的小王爷围观,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如果这家伙此刻待在宿舍内,没有出去寻花问柳、磨砺自己床笫功夫的话。
“算了,还是稍微等等,明天再给张超送过去也不迟。”
江风在心中暗暗思忖,凰羽虽说具有灵性,但却没有意识,反正被他收在储物戒内,也没有自己溜掉的可能,不急于一时。
返回自己的房间后,江风仔仔细细地冲了一场热水澡,将自己的疲惫连带着身上的污秽,一同冲刷了个干干净净。
舒舒服服地躺倒于自己的大床上后,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的江风,身心俱疲的感觉褪去了七七八八,终于有时间思考,今天发生的诸多事情了。
在得知自己的灵识海与精神状态,若是受到了重创,会连带他的副人格一同受损后,江风的心中,有了一个新的猜想,那就是副人格,是不是存在于自己的灵识海,亦或者说是意识深处?
可是仔细一想,江风又觉得这一猜想,似乎有些说不通。
因为在此之前,他与夔牛在梦境世界中发生战斗时,夔牛那震天撼地的吼叫声,和震天鼓应该具有同样的杀伤效果。
当时的江风,在被夔牛的吼叫声冲击到以后,不仅耳膜被震碎,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影响。
按理说,作为超凡种族的夔牛,他发出吼叫的威力,即使不说超过本源凰火多少,至少也应该不在其下才对。
可当时的副人格......似乎并没有受到半分影响,反倒是江风因为濒死,导致副人格顺利地掌控了他的身体,并且成功地杀死了夔牛。
“难道这是因为,当时我的灵识海还尚未成型,不会受到夔牛震天吼的影响,所以副人格那家伙......才没有受到重创?”
“还是说,本源凰火对精神层次与灵识海的杀伤,不同于普通的灵决战技与种族天赋技,亦或者是其他进攻手段?”
“亦或者是......二者兼有?”
倘若本源凰火,真的与其他进攻手段有所不同,那么这是否意味着,现如今已经掌握本源凰火,并且对其做出很大改进的江风......已经有了反制副人格的强力手段?
但若是果真如此,以副人格那家伙的行事风格,又怎能放任不管,任由江风多出一种对他极具杀伤力的手段?
别说主动让江风杀死火凰、取得凰火了......他不极力阻挠江风,都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
一时间,江风只感觉心如乱麻,很难找出一个几相兼顾的合理解释。
而当江风的心中,冒出这许多繁杂念头之后,却忽然听到副人格,在自己的意识深处发出了一声,满含戏谑与嘲讽之意的轻笑声。
“傻小子,就算你的猜测是真的,就算凰火真的能够对我造成大幅有效杀伤......难不成,你还舍得对我,啊不,是对自己用吗?”
“要知道,若是那玩意儿能够杀死我,也就能杀死你......你真的不怕死吗?”
听到副人格的话后,江风才忽然间想起,这家伙能够完全洞察到,自己心中的想法。
也就是说,江风的那些小九九,他制定的那些针对副人格的方案,根本不可能在副人格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顺利地得以实施。
现在是,之前也理应如此。
当敌人由别人转化为“自己”的时候,那么毫无疑问,这个敌人,将会变成世界上最难以对付、最令人感到棘手与无力的敌人。
在短暂的沉默后,江风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空气说道:“放心吧,如果到了必要时刻,我一定下得去手。”
江风的话,让原本还在嗤笑的副人格,登时便陷入了无言。
即使江风,无法洞悉到副人格心中的真实想法,也不难猜出,此刻这个家伙,绝对因为自己决绝的语气和态度而感到害怕了。
毕竟没人能够比副人格更为清楚,江风刚刚所说的话......绝非一时上头的意气之语。
而且,这个家伙害怕的,应该不是凰火,而是江风那在“必要时刻”,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不过,向来不甘于别人气势之下,尤其是江风气势之下的副人格,还是很快用满含挑衅与鄙夷意味的口吻,揶揄江风,同时也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惧。
“你这该死的蠢货,刚刚濒临死境的时候,不是还渴求我能够出来,帮你摆平战斗、擦干净屁股吗?”
“濒死的时候想着依赖我,现在安全了,就想着针对我、搞死我......”
“虽然才刚刚过了河,但你小子要知道,以后更深、更长、更大、更具危险性的河,可是数不清还有多少呢。”
“你现在就想着把桥拆了......是不是有些为时尚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