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医院里,”年轻一些的那名警察说,“他的脑袋被砸了一个洞,伤的还挺重的,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所说属实,你就是正当防卫,不用负法律责任。
你也可以告他強奸未遂,哪怕他被你打伤了,该他负的法律责任,他也逃不过。”
“我要告他!”袁秋巧攥紧拳头,“我不能原谅他试图对我做那么无耻的事,我一定要告他!”
“好,”年轻警察点头,“我记下了,我们会依法办理的。”
两名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告诉袁秋巧保持通讯畅通后就离开了。
袁秋巧坐在床上发呆。
她能感觉的到,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除了还有些虚弱,她已经感觉不到其他的异样。
似乎,她可以出院了。
可是,出院之后她能去哪里呢?
她从二楼的窗户跳下来时,看到客厅里,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客厅里陪着季宏哲的父母,一屋子人,相谈甚欢。
季宏哲想要強奸她,而她所有的亲人都是帮凶。
他们太可怕了。
她咬着唇,死死攥着拳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为了他们哭,不值得。
许连翘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些。”
被亲人狠狠的捅一刀子,绝对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而这姑娘最惨之处是,被她所有的亲人合伙捅了一刀子。
一夕之间,所有的亲人都变成了仇人。
太惨了!
袁秋巧接过纸巾,勉强的冲许连翘勾了勾嘴角:“谢谢。”
“不客气,”许连翘按捺不住八卦之魂,问她,“那个季宏哲是什么人?你爸妈和你爷爷奶奶为什么合伙做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
“我们家和季家是世交,”袁秋巧低头垂眸,苦涩说,“季宏哲的爷爷曾经救过我爷爷的命,于是我爷爷和我奶奶对季宏哲一家很好,从我记事起,我爷爷奶奶对季宏哲就比对我更好。
我和季宏哲从小就认识,可能算是别人眼中的青梅竹马,可是,我很讨厌他。
原本,我和季宏哲之间没什么交集,可是,自从我第一次卖掉版权,帮家里买了房子开始,季宏哲就开始纠缠我,说要娶我。
我很烦他,拒绝他之后就出去旅游了。
可每次我回来,他都会跑来纠缠我。
我拒绝了他很多次,没想到,这一次,他会用这么卑鄙的办法……”
她气的攥紧了拳头,胸口剧烈的起伏。
许连翘抓住了一个重点:“你说,你们家的房子是你买的?”
“是,”袁秋巧自嘲的笑了笑,“以前,我们家很穷,因为季家总到我们家来借钱,不但爷爷奶奶赚的钱要贴补季家,我爸妈赚的钱也要借给季家,逢年过节,还有季宏哲一家三口生日,还要买好东西孝敬他们。
我还没赚钱之前,我们家很穷很穷,一家六口挤在一栋五十平的老旧公寓里,冬天冷,夏天热,厨房小的只能进去一个人,四周的墙皮都剥落了,公寓周围的环境也很差。
我原本写书就赚了一些钱,卖掉版权之后又赚了一大笔钱,拿到钱之后,我去买了现在住的二层洋房,我们才从那套破公寓里搬出来。”
许连翘感兴趣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洋房是你买的,房产证上也是你的名字?”
“对,”袁秋巧点头说,“我赚多少钱,从来不敢告诉家里的任何人,他们都被季家洗脑了,有钱自己不花,全都给季家人上供了。
我怕他们知道我赚了多少钱,也逼着我把我的钱给季家人,我隐瞒了我的收入,每次他们问我赚多少钱,我就只说够我自己花的。
他们见我不向他们要钱,还给我弟弟交学费,给家里买东西还给我弟弟买礼物什么的,他们就不管我了。
我买房子也是瞒着他们的,自然要把房子落户在我名下,免得他们再说什么季家的房子也很破了,让我帮季家也买房子之类的话。”
虽然,或许外人听起来觉得很可笑,可是,这就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她爷爷奶奶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对季家人好,动不动就说,如果当初不是季宏哲的爷爷救她爷爷的命,她爷爷早就没命了,她爸爸就不会出生。
她爸爸都不会出生,这世上就更没她和她弟弟了。
所以,他们袁家所有人都应该感恩季家人,都应该对季家人感恩戴德。
袁秋巧和很多喜欢写故事的女孩子一样,是个感情很充沛、很重感情的人。
她认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对的。
她也向往那些重情重义肝胆相照的感情。
可是,她觉得,谁欠的恩谁去报,她爷爷奶奶对季宏哲比对她还好,她小时候,他们家明明四个大人赚钱,她和她弟弟过的却是吃糠咽菜的苦日子,她也从没有抱怨过。
可是,她受不了她爷爷奶奶还给她洗脑,让她也给季家人当牛做马。
如果不是她从小喜欢看网络小说,尤其喜欢看一些虐渣、虐极品的小说,看过太多的渣渣和极品,没能被她爷爷奶奶洗脑成功,或许,她也会像她爸妈一样,成了一个不疼爱自己的儿女,而去疼爱恩人的孙子的可悲的人。
她不反对她爷爷奶奶报恩,让她适度的帮着她爷爷奶奶报恩,她也可以接受。
可她绝对接受不了,让她和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起给季家当牛做马。
于是,她偷偷地瞒着所有人买了房子,等房子装修好了,可以入住了,她才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
果然,她爷爷奶奶第一个反应就是怪她不和家里人商量,买了这么好的房子,还说什么,不该买二层洋楼,应该买两套公寓,他们家和季家一人一套。
她告诉她爷爷奶奶,洋楼是贷款买的,一年要还上百万的贷款,如果他们愿意住,就搬进来和她一起住,如果他们不愿意住,就继续住在老公寓里。
开始,她爷爷奶奶还和她赌气,住在老公寓里。
她没管,一个人搬进了新房。
后来,她爷爷奶奶眼馋,就别别扭扭的搬了进去。
许连翘笑意盈盈说:“你爷爷奶奶和你爸妈也是能人,住着你买的房子,居然敢用这么卑鄙的法子算计你,他们就不怕你把他们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