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吴思思被铺天盖地的悔恨淹没。
都是她的错。
她不该虚荣心爆表,明明知道那些首饰见不得光,还非要把首饰匣子放在外面显摆。
就因为那个首饰匣子是红木的,一看就很值钱。
就因为首饰匣子里装着昂贵的首饰,只要在她视线所及处,她就忍不住骄傲。
就因为她侥幸心理,知道林逐夏和她的闺蜜不熟,哪怕她闺蜜看到了那些首饰,也只会以为那些首饰是她的,谁会想到林逐夏身上去?
都是她的自以为是,才会害她被耿焕章抛弃。
“是谁?”她眼珠通红,眼中满是愤恨,盯着林逐夏问,“是谁发的朋友圈?”
都是那个贱人害的她!
看就看了,为什么要拍下来发朋友圈?
如果不是那个贱人发朋友圈,林逐夏也不会发现真相。
耿焕章就不会抛弃她。
都是那个贱人害了她!
林逐夏懒得搭理她,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想到什么,打开手机去看朋友圈。
既然是她的闺蜜,林逐夏都能看到的朋友圈,她肯定能看到。
只要看一看,就知道是哪个贱人害她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手机?”吴母没好气的将吴思思拉到身边,“离婚可以,但怎么也得谈一下财产分配的问题吧?”
她抓着吴思思的手腕,恨恨的看着耿焕章说:“我好好地黄花大闺女,这才多长时间,你就要离婚?
传出去,我女儿怎么做人?
离婚可以,但财产方面,你们不能亏待了我女儿。”
“你们还真是死要钱,难怪会偷侄女的首饰,”耿焕章鄙夷又厌恶的看着吴母说,“我的一切都是我爸妈的,我名下什么财产都没有,你想分割什么财产?
哦,对了,因为做生意需要,我和我爸妈名下都有贷款,我爸妈的财产不可能分给你,我的贷款倒是可以分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吗?”吴母气红了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耿焕章呵笑:“要论起不要脸,哪儿比的上你们?”
“你……”
吴母还想说什么,被吴父喝止:“够了!还不够丢人吗?都跟我回去!”
离婚已成定局,他改变不了这一切了,留下除了丢脸无济于事,他选择离开。
他走到院子里,打开车门想上车,唐无忧冲他喊了声:“留步。”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唐无忧。
唐无忧一挥手,几名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朝他走过去。
唐无忧勾唇轻笑:“这几位都是我们广厦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有律师、有会计,还有保镖。
接下来,将由他们负责林逐夏女士财物方面的一干问题。
请吴先生尽快将属于林逐夏女士的财物交还给给林女士,其中包括但不仅限于林女士的租金和房产。”
吴父面皮抽搐,扭头看向林逐夏,目光复杂的说不准是愤怒还是哀伤:“夏夏,你真要做的这么绝吗?”
“我做的绝吗?”林逐夏平静看他,“如果我真想做绝,我就会连那四千五百万一起要回来。
看在我到底是你和你妻子养大的份上,那四千五百万我不要了,你还觉得我做的绝?
如果我不要那四千五百万,你仍旧觉得我做的绝的话,你把那四千五百万也还给我吧。”
吴父眼角狠狠跳了下,不敢再说话了。
那四千五百万,他做生意已经赔干净了。
林逐夏如果真铁了心向他要,他拿不出来。
他一声都不敢吭了,转身坐进汽车。
他和他妻子、女儿坐在后座,他儿子开车。
汽车发动,离开耿家。
吴母回头望,他们的汽车后面跟了三辆高大气派的越野,是据她所知的最昂贵的越野车。
她忍不住紧张的握住吴父的手臂,满眼惊惶:“后面的车好像是跟着咱们的……他们……他们真要把我们的一切都拿走吗?
夏夏她这么狠心吗?”
吴父朝后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无以复加。
吴母用力摇晃吴父的手臂:“怎么办?
我们真要把所有东西都交出去吗?”
“不然怎么办?”吴父反问她,“不把东西都交出去,等着夏夏报警,把我们抓进监狱里去吗?
我们不是早就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夏夏的,迟早都要还给夏夏吗?”
正因为他们早知道那些东西是林逐夏的,迟早要还给她,他才一直契而不舍的做生意,希望可以用林逐夏的钱做本钱,赚一大笔钱。
这样,赚到的钱,他们就可以留着自己用,即便本钱和其他的东西都还给林逐夏了,他们也可以过很富裕的生活。
可是,也不知道是他运气不好,还是没能力,他做什么赔什么。
他就像是一个赌徒,赔一百万,想翻本,就再拿两百万出来。
两百万赔进去了,就再拿五百万。
就这样,十几年,他赔了几千万。
如果不是房产证上写的是林逐夏的名字,林逐夏有多少房产在林老爷子委托的律师那都有登记,说不定他连林逐夏的房子都能赔进去。
可是,明明,他从没觊觎林逐夏的财产,他只是想赚钱而已,却把林老爷子留给林逐夏的五千万花的只剩五百万。
他不想这样的。
真的不想这样的!
他只是想赚点钱而已啊!
可现在,他背了一个侵吞侄女财产的恶名,手里却根本没钱。
“写字楼的租金可以给夏夏,我们两个也可以从夏夏的别墅里搬出来,可我们不能把所有的房子都让出来啊!”吴母哽咽着说,“我爸妈和哥哥嫂子在夏夏的房子里已经住了那么多年了,他们自己的房子早就租出去了,忽然就让他们搬走,让他们去哪里住?
还有,咱们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了,孩子生在洋房里,条件多么好?
我们名下只有一套一百多平的公寓,如果他们也从洋房里搬出来,就只能和我们一起住,就我们家那一百多平的房子,怎么住得开这么多人?
夏夏有别墅、有庄园,我们只住了她的洋房和公寓,她自己又不住,为什么非要我们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