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吕梅痛哭流涕的样子,岑蜜发现自己心中不是痛快,而是痛苦。
吕梅为了吕婷,愿意去死。
可是,过去曾经,她也把吕梅当做她母亲一样亲近的人啊!
她信任吕梅,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吕梅打理,让吕梅一个女佣,过的像是岑家的老夫人一样富贵、舒服。
可吕梅呢?
吕梅并不想做岑家的老夫人,吕梅想让她去死!
她想让自己的女儿做岑家的少夫人!
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被人背叛,也不是被亲近的人背叛,而是被所有最亲近的人,一起背叛!
她好痛,痛的心脏抽搐,无法呼吸。
她揪住胸口,闭上眼睛:“我不想见到你们了,你们都给我滚,滚进监狱里,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滚进监狱里,被关起来,以后再也不要脏了她的眼睛。
“不要啊,蜜蜜,不要!”吕梅哭着跪了下去,“蜜蜜,婷婷还年轻,她不能坐牢。
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你要生气,你就惩罚我好了。
只要你能消气,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求你放过婷婷。
我只有婷婷这么一个女儿,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求求你,求求你看在你是被我奶大的份上,你放过她,我求你了!”
她趴在地上,冲岑蜜磕下头去。
“你什么都不求,只求吕婷健康平安?”岑蜜觉得可笑,“如果你什么都不求,只求吕婷健康平安,你和吕婷就不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你哪儿是什么都不求?
男人、财富、地位,你求的很多!
直到现在,你都满口谎言,试图欺骗我。
你的忏悔,一文不值,你怎么敢奢望我原谅你?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蜜蜜……”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想听,”吕梅还想说什么,被岑蜜打断,“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看到你们坐牢!”
岑蜜看向领队的警察:“请你们把他们带走,还我一个公道!”
领队的警察点头,冲手下的警察挥了下手。
几名警察立刻上前,将岑扬、吕梅、吕婷团团围住:“走吧!”
“不!不要!”想到进了警局,就会失去如今的一切,岑扬面无人色,“蜜蜜,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失去了我,你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蜜蜜,求你不要这么狠心,放过我。
我发誓,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只对你一个人好。
求求你了,蜜蜜!”
“怎么会呢?”岑蜜垂眸看着瘫软成一团的男人,目光冰冷又嘲讽,“以前的我,或许会认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是你唯一的亲人。
可是,很显然,你不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你觉得,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就不会想要害死我。
你并不认为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觉得,害死了我,娶了吕婷,吕婷就会是你的亲人。
我并不是唯一的、珍贵的。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嫁给别人……”
她看向许连翘:“许医生说,她可以帮我调理好我的身体。
等我的身体调养好了,我会去相亲、恋爱,嫁给一个彼此相爱的男人,和他生几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等到那时,我不是就有亲人了?
所以,你怎么会是我唯一的亲人呢?
你不是!”
岑蜜所描述的画面一幕一幕在岑扬的脑海中闪现,岑扬说不出自己是愤怒还是嫉妒,只觉得痛苦的五内俱焚,双眼通红:“不!蜜蜜,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不能这么绝情!”
“呵!”岑蜜嘲讽的呵笑了一声,“一个想要把对方害死的人,竟然指责对方绝情。
这是我长到这么大,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我知道错了!”岑扬双眼通红的卑微乞求,“蜜蜜,我知道错了!
我发誓,我以后不敢了。
以后我一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岑蜜看向领队的警察,“我真的不想再听他们说话了,请你们把他带走好吗?”
领队的警察迟迟没下令将人带走,是在观察,看是否能从岑蜜和岑扬、吕梅、吕婷三人的对话中,获取有价值的信息。
岑蜜再三请求,再加上他已经基本看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再磨蹭,冲手下挥了下手。
他的手下立刻将瘫软在地上的三人架起来,朝门外推去。
三人的痛哭声、哀求声立刻响成一片。
三个人,每个字都在诉说他们曾经与岑蜜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情谊,诉说他们是多么的后悔,求岑蜜原谅他们。
岑蜜只是静静站着,一言不发,看他们被警察推出门外。
带队的警察对岑蜜说:“也请你和我们回去一趟,做个笔录。”
岑蜜点头:“好。”
许连翘和唐无忧、唐承安陪岑蜜走了一趟警局。
做完笔录后,回到岑家,许连翘重新给岑蜜把脉,然后给岑蜜开了一张方子。
岑蜜拿着房子,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手中那张薄薄的方子上。
“怎么了?”许连翘好奇问她,“舍不得了?”
“不是,”岑蜜摇头,“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其实,岑扬说的没错,我爸妈去世之后,我的世界里,只有他和吕梅、吕婷是我最亲近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一起背叛我?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你倒霉吗?”许连翘轻笑,“你不倒霉啊!
你要是真的倒霉,就不会遇到我们了!
坏的不去,好的不来。
你不是说了?
等将来,你身体好了,你去相亲、恋爱,找一个彼此相爱的男人,生几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等到那时,你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而那几个人渣,会因为谋财害命未遂,要在监狱里待至少十几年。
那个年纪大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出来。
那两个年纪小的,或许有命出来,可等他们出来,他们老了、丑了、和社会脱节了、名声也臭了,一无所有,只能过社会最底层的生活,一辈子都毁了。
你说,与他们相比,谁更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