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喝下阻碍记忆的魔药,是委托中的一部分……”
拜隆家主瞪大了眼睛,现在发生的事情让他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怒气冲冲地盯着苍崎橙子。
“这种行为,这种行为……明明就是欺骗,难道就是因为那件价格不菲的咒物吗?苍崎橙子小姐你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愧对你的冠位之名吗?!”
“那件咒物?哦~~”
苍崎橙子略微思索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你是说那片沾着龙血的菩提叶吧,传说中粘在了屠龙的英雄齐格飞身后,导致他拥有了背后弱点的那片菩提叶,确实算得上是瑰宝呢。”
“但是呢,那件东西已经被我用掉了。换一句话来说,我就是为了完成这次的术式才指定选择的菩提叶,毕竟这两者之间的相性很好不是吗?象征着重生为英雄的菩提树叶简直是完美的咒体,这样才能做出完美的整形。”
“另外再说明一件事哦,我答应了拜隆家主你的工作,仅仅是因为这份工作很有趣是了,这样有趣的事情总是能吸引我啊。”
她随即摊开了手,摆出了一幅无可奈何的姿态,发出了“咯咯”的笑声,随意地说道。
“总之就是这个情况喽,当然,拜隆家主你想要让我遗忘那段记忆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只不过是不想让黄金姬死亡的消息传出去而已,但是说我是欺骗的话,可是有些过分了呢。”
拜隆家主听到了苍崎橙子的话,不知道应该反驳些什么。
“粘着龙血的那片菩提叶吗?确实前段时间在某个拍卖会上有关于那个的事情。这么一来的话,加里阿斯塔想要得到那件咒物的目的就应该明显了吧。”
奥尔加玛丽开口说道,这一连串的事情就像珍珠被线串起来一样,思路顿时变得明朗起来。
“加里阿斯塔为了在圣杯战争上召唤出强力的英灵,毕竟齐格飞可是北欧赫赫有名的大英雄,怎么想都会是一個很好的选择吧。”
“那么问题回来了,把黄金姬的死,嫁祸到我们阿尼姆斯菲亚头上的人究竟是谁?”
她环视了一周,把目光落在了拜隆家主的身上,然后摇了摇头,看向了其他人。
“我相信这件事并不是拜隆家主所为。毕竟黄金姬的死,通过尸体进行详细的调查就会暴露,根本达不到嫁祸阿尼姆斯菲亚的效果,最多也就造成短时间的麻烦。”
“如果是真的为了掩盖真正的黄金姬已经死去的事实,我觉得这种方法毫无意义。”
“不过米凯尔兄长大人曾教导我,当发生了一件看似无厘头的事情时,先去想这件事会对谁有利,答案自然就水落石出。
“我想,关于这件事,蕾吉娜小姐应该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奥尔加玛丽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拜隆家主身旁,侍奉白银姬的女仆蕾吉娜身上,沉声说道。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质问,蕾吉娜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发一言。
虽然她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有的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拜隆家主深深地叹了口气,当他发现真正黄金姬的尸体出现在黄金姬的房间里面时,他就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再加上加里阿斯塔的进攻,但他现在身心俱疲。
“这并非是蕾吉娜的错,如果阿尼姆斯菲亚要问责的话,就让我来负责的吧,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来指使他们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白银姬忽然勇敢的站了出来,挡在了蕾吉娜的面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扭过头去,看向了沙条爱歌的方向。虽然她看不见,但依旧脸上露出了某种奇异的表情。
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您就是沙条爱歌小姐吧,虽然我的眼睛失明了,但我依旧能感受到您的那种美,那是无需视觉也能感受到的,类似于太阳一样的,散发着光与热。”
“与您相比,不,应该说我并没有资格与您相提并论,毕竟我只是一个拙劣的赝品。”
“对于牵扯到阿尼姆斯菲亚,为阿尼姆斯菲亚的名誉抹黑这件事,我愿意负起任何的责任,只求您放过蕾吉娜,那并不是她的错。”
“赝品嘛……”
沙条爱歌打量着眼前的被称做白银姬的少女,嘴角微微翘起,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浓郁了。
白银姬的脸上,确实能看出与她相似的影子,但就像白银姬所说的那样,那只是一种单纯的,拙劣的模仿。
“我倒是很想听一下,你这么做的理由呢。”
“其实很简单,我只是不想就这么死去。”
白银姬抬头来,看向了拜隆家主的方向,那张明艳的脸上满是悲伤,就像是合拢的花朵一样。
“对不起,父亲大人。”
拜隆家主望着自己的这个女儿,这个伊泽路玛最高的成就,同时也是自己最不满意的作品,重重地叹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理解了。”
埃尔梅罗二世点燃了一颗雪茄,皱起了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着那种刺激的感觉,继续说道。
“真正的黄金姬的死亡,应该是研究的副作用导致的吧。走入死胡同的伊泽路玛的术式,已经连实验对象的遗传性状都侵蚀了,如果再强行继续下去,那死亡可以说是某种必然。”
“想要逃离伊泽路玛,也是一种选择,毕竟没有人愿意就这样白白死去。”
拜隆家主没有言语,而是看向了沙条爱歌的方向,失魂落魄。
就像埃尔梅罗二世说的那样,伊泽路玛的术式确实已经走上了歧路,对于美的模仿,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因为无论如何模仿,他都无法制作出那种美,终究只是拙劣的赝品。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每每想要放弃的时候,那种究极之美,就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夜不能寐,时刻让自己处于煎熬之中。
他早已经失去了退路,但也没有前进的方向。那种水中月镜之花一样的结局,他早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无法接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