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之刻,戴赫目瞪口呆,很快又是面露暴怒之色。
“你怎么敢背叛我!”
瞪大的愤怒双眼凝视所向,赫然是那名派去侍奉夏晖的侍女,就在不久前还主动将夏晖引入这个伏击陷阱的那名侍女。
一把拔下了自己的发簪,侍女冷冷看着一脸愤愤的戴赫,脸色阴沉如水。
“就你对我、对我们做过的事情,杀你几十上百遍都不为过!我很庆幸,自己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
与此同时,夏晖面带不屑看着倒下的戴赫,耸了耸肩。
“该说你想的太少,还是太过自信了呢?若是她真的出卖了我,又怎么敢就这样带着我过来。一旦事情败露,你根本不会顾及她的死活,不是吗?”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算计!”
戴赫气得咬牙切齿,他万万想不到这一次的烈绝戈壁之旅才刚刚开始,竟然就遭如此大的变故。
其实,在夏晖从房间离开,看到第一队从岔道匆匆奔去的混合兽后,心中就滋生了新的想法。
当前外敌袭来,戴赫的一部分手下必须分出去迎击,那么剩下的战力势必被削弱。但如打算就这样趁虚而入,进攻其指挥部所在,还是过于冒进。毕竟,对手实力尚不清晰,就算被分出去一部分,可占据主场优势,他单枪匹马闯入绝对是下策。
那么,不如反过来,引蛇出洞。最好的诱饵,莫过于他自己。
所以,夏晖让侍女传信给侍女长,通知了戴赫自己要逃跑的事情,并且告知了路线。
在他想来,戴赫断然不可能将指挥部的所有战力带来,只要二次分兵,那么自己所见面对的战力将再一次打折扣。并且,自己有了准备,那就有胜算。
至于戴赫会不会一同前来,那都不重要。只要能够进一步削减对手的战力,大不了多走一趟,解决了伏兵后再去进攻指挥部。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出戏。
对于这改变的计策,侍女也同样满意,比起自己能不能跟着一起走,显然有机会杀了戴赫对她来说,更加充满诱惑。
这个时候,她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越加悸动的兴奋,仍凭恨意占据内心,提着那支本应该为夏晖准备的浸毒发簪大步走向了戴赫。
然而,夏晖却横臂拦住了她。
“最后一刀可以给你补,但是现在,你最好别过去。”
“为什么?”
侍女一怔,不过转瞬,她知道了答案。
乒——
烈飚枪枪尖一撩,一柄短匕被击飞钉在墙上。眼见自己的反击被制止,戴赫一声嘶吼,发疯似的将颈脖上一枚挂坠扯下。
只可惜,他似乎养尊处优的时间长了,动作过于缓慢,特别是在夏晖眼中更是慢如龟速。
嗤。
冰冷枪尖斩击,整只手腕与胳膊分离,一同坠落的挂坠堪堪触碰大地,就被上方溅落的污血染红,一点虚无灵力骤然消散。
附上一脚踩在戴赫胸膛正中,夏晖凑近了些,咂了咂嘴,道:“喂,还有什么别的招数没?比如说,其实你连自己的身体也改造了?”
他其实知道答案,上一轮的戴赫说过,混合兽对他来说不过驯养的猎狗而已,所以他自己断然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做为容器。
当然,这一次的改变太多了,没准这家伙念头变了。
但无论哪一种情况,夏晖都已胜券在握。
这一局,戴赫翻不了。
“别,别杀我。有话好说,你随便开条件,我都可以满足的!”
终于,戴赫慌了,越是位高权重,握有之物越多,越是惧怕失去与死亡。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为了贪婪可以践踏一切规矩,可以肆意蹂躏他人的尊严与荣耀?或许这世上,这一类人不少,但至少我不是。”
烈飚枪缓缓上抬,并没有直接贯穿对方的咽喉,因为夏晖记得自己刚才的承诺。最后一击,要留给那名侍女。
嗤。
枪尖落下,贯穿肩膀将那具躯体狠狠钉在墙壁上,夏晖松手后退,随机一转身。
“你这种人,要怎么样才能改变?你不会改变的,所以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说罢,他一招手。
霎时间,侍女双眼一眯,一声低吼如同饿狼般扑出,双手共握发簪狠狠一刺。
嗤!
“啊啊啊——”
以一弱女子的力量不足以一击致命,何况所用的还并非专门的兵刃。
但是,眼下的这情况,或许戴赫更希望能够给一个痛快。一击不死,那么他所要迎接的就是十次,甚至百次的刺击。
嗤!嗤嗤!嗤嗤嗤——
如同发疯般上下挥动着手中的发簪,侍女丝毫不在乎喷出的污血溅染在自己身上脸上,满脑子只有将眼前这最憎恨的曾经主人送下炼狱深渊。
乒。
也不知是多少次刺击后,发簪不堪重负,半截折断在创口中。
因此一缓,半个身子被血色染红的侍女喘息几口后,才缓过神来再一次打量被自己坐在身上的戴赫,只见对方一片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当然,早已断气。
递出了一件衣衫当做毛巾,夏晖看着逐渐冷静下来的侍女,叹道:“擦一擦吧,该走了。”
他不会多问什么,就这侍女发疯似的宣泄模样,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非人虐待,大致可以猜出。
只可笑戴赫这样一个追名逐利,无所不用其极的混账,在今日之前是否想过自己最后的下场竟会如此?
接过衣衫随便擦了擦手臂与脸庞,侍女露出了一抹苦笑。
“走吧,不用等我了。”
“虽然不能一直带着你,但至少,我可以带你走远一点。”
说罢,夏晖伸手就要打算搀扶对方起来,这才猛然注意到,侍女的手臂之上,还沾染着血渍的雪白肌肤表面,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紫红色。
看那形状,好像是游弋在经络之中,续而蔓延至浑身各处。
脸色也同样有些发紫,侍女一脸决然地摇了摇头,起身时还一把撩起开了腹部的衣襟。只见在她小腹处偏下位置上,一道道突兀而起的深紫色经络隐隐结成一枚咒符状。
“没用的,没救了。发簪中的毒沾血即融,再沾到我肌肤上,将与种在我体内的异毒混合,然后无药可治。若是你之前接受了我的侍奉,再被发簪之毒刺入体内,配上随酒水一同服下的秘药,将沦为被他控制的野兽中的一员。但是,我作为异毒的宿主,直接毒发是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的。”
“你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何还要这么做?”
就侍女此刻的平静而言,夏晖可以断定,对方绝对不是因为一时的发泄不顾一切,事后才后知后觉。
“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况且,能一命换一命杀了他,我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