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路泽飞在把【刹那】叠加超过到【100/100】后才有的感悟。
能够把【刹那】作用到别的物体上面。
现在还不能作用在活物上,只能作用在死物上。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刹那的子弹射穿了恶来体表的衣服,露出了体表下面的青鳞甲胄。
要知道,这可是刹那加持下的水印子弹,如此近的距离,足以将铁板击打得凹陷下去,可路泽飞却观察到了对方的鳞片上,只是浮现出了一些弹痕而已。
此时,路泽飞明显感受到,恶来周身弥漫出来的气息,绝对属于完全的深度进化。
路泽飞差点都忘了,对方应该也是混血种,而且对方一直都没有施展言灵,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恶来还有底牌没有用出来!
想到这里,路泽飞的眉头紧皱,目光也变得颇为凝重。
此时的恶来,已经完全释放出了龙血,现在的他,不仅拥有了蛇尾,甚至进化出了膜翼。
在无数古文明的传说中,不论能否飞天的翼都是象征着龙类超越生物而接近于神魔的标记。
即便是服用进化药,普通混血种在步入到这一步之前,早就已经堕落成了死侍。
但是现在的恶来,明显还保留了神智,甚至意识颇为清醒,这说明什么?
恶来本身的血统极其恐怖,而且,进化也是在保护和引导下进行的。
这家伙,恐怕就是赫尔佐格的战争机器,是赫尔佐格手下的清道夫!
路泽飞看到了,刚刚子弹射到了恶来的鳞片上,然而,子弹只是随着鳞片的一个倾斜弧度擦弹划了过去,却并没有对恶来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达尔文的进化论表明每种生物在繁衍中都会进行相对于所处生存环境有利的基因变异,譬如草原上为了奔跑逃窜的趾行动物进化为更高效的蹄行,譬如很多常年在河边生活的人,脚掌会变得像蒲扇一样宽大。
可是,对方这个可以直接避开子弹的弧形鳞甲,怎么看,怎么不像自然进化演变而来,达尔文如果看到了,估计会直接从棺材里面坐起来。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是手术改造,或者可能是炼金殖装!”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酒德麻衣提醒了一句。
路泽飞眼神如同一汪深潭,平静得可怕。
路泽飞的瞳孔变成【灰色】,开始观察起了恶来身上的鳞片。
恶来身上的鳞片随着呼吸不断的开合,白色的雾气从缝隙中弥漫出来,这幅场景他很熟悉。
身上会有这些雾气,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恶来的身体,正在进行非常高速的新陈代谢反应,那些雾气正是体表高温急速蒸发汗液导致的。
此时的恶来,身上的力量正在沸腾,那些白色的雾气,就是力量沸腾所带来的。
也就在路泽飞晃神的一刹那,恶来的身体里爆发出了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的力量,他的后脚跟死死压住地面,在蹬出的瞬间直接将地面踩出了一个巨大凹陷的大洞。
他如同一头真正的恶魔一样,出现在了路泽飞的身前。
路泽飞感应到恶风袭来,刹那开启,身体骤然紧绷。
就在他准备拿出【天丛云剑】格挡恶来这全力一击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扑杀而来的恶来巨手变成了尖锐的龙爪,果断的放弃了格挡。
那尖锐的龙爪散发着森冷的寒光,他整个人矮身下去避开恶来的龙爪。
在恶来攻击的间隙,递出了手中的【天丛云剑】,目标正是恶来的喉咙!
“锵。”
就在两人贴身擦过时,恶来的速度再度攀升。
在路泽飞手中的【天丛云剑】快要碰到恶来喉管的时候,他以之前完全没有展现出来的速度,将龙爪横在了喉管之前。
【天丛云剑】切掉了恶来的龙爪。
然而强大的身体机能让龙爪被切掉的一瞬间,就迅速长出了新的龙爪。
因为热武器,会被那翘起弧度的鳞甲撞开,所以路泽飞被迫,只能和恶来进行近身战斗。
事实上,恶来是经受过特殊训练的,他的痛觉向来少有用武之地,全身上下更是已许久未曾受伤出血。
他体内的龙血沸腾,须臾间,飙血的伤口就被钢丝般的肌肉束压迫弥合,恶来横眉怒目暴起出拳,拳头在空气中炸响,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嗡鸣声。
路泽飞没有选择硬接,而是用言灵【刹那】迅速后退,让对手的炮拳打空。
恶来看着路泽飞,握了握拳头,开合右手五指,确认刚刚伤害对活动的影响。
影响不大,但是左小臂外侧的肌肉束断了小半,导致他左臂暂时不能使用了。
恶来知道,如果只是比敏捷,自己肯定不是这些肮脏臭虫的对手,所以恶来战斗的时候,采用了更加大开大合的方式。
他明明距离路泽飞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已经悍然递出了自己的右拳。
拳风吹面,路泽飞躲开,紧接着,他以恶来的腰部为基点,转身滑步,一百八十度变幻身位,抢在背后砸肘落下之前就消失在正面,整个人贴到了对手的背后。
路泽飞用的是最精妙的格斗术。
但是在混血种的战斗中,这种格斗术,也必须要配合极为强悍的身体素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却见路泽飞双臂抱住恶来的腰间、五指扣死,腰腿譬如拧成一团的弹性铰链,霎时爆发出投石车般的巨力,将恶来高举过头顶,然后将如山峦一般的恶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瞬间,地面发出了一阵巨响,地面剧烈摇晃,仿佛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
这一击,让恶来的后脑勺打出了拆迁破碎锤的效果,把脸盆大小、数十公分厚度的岩石直接碾成碎渣。
虽然恶来身体素质极为恐怖,但是脑袋来了这么一下,顿时有些晕晕乎乎的。
路泽飞也没有贪功,迅速后退,目光警惕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暴怒的恶来。
路泽飞看着衣衫尽褪的恶来。
对方身上没有任何衣物遮挡,鳞甲覆盖的肌肉虬结在一起宛如生铁铸造的武士雕像。
最为糟糕的是,今晚路泽飞已经不知多少次施展了言灵,不知多少次过载使用身体的灵力了,如果不是刚刚从墓穴地宫出来的那段时间恢复了一下,现在的路泽飞恐怕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他必须要在五分钟,不,最好是在一分钟内,解决掉面前的敌人。
尽管恶来浑身是血,却一点都不狼狈。
他看着对面的路泽飞,一步步踏了过来,贲突的肌肉逐次收紧,最为夸张的是隔着老远路泽飞居然能听见他体内骨骼咔擦的爆鸣声,像是无数齿轮运转将所有缝隙紧密扣合了一般。
路泽飞脑子里飞速运转,在思考究竟应该用什么方法来解决面前的敌人。
恶来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脚下发出了闷雷一样的炸响,如移形换影一般飞突而来,龙爪如同铡刀一般的锋刃朝着路泽飞的面门砍了下来。
恶来对于力量的协调和掌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手臂之下肌肉绷紧如金石一般将所有力量按压在了刀刃上直斩向路泽飞的脖颈!
路泽飞一直将注意力锁定在了对面的恶来身上。
路泽飞瞬间开启言灵【刹那】还有言灵【青铜御座】,体力如火一般开始燃烧,恶来的动作像是陷入了不可视的粘稠明胶之中,可那龙爪却锋锐无比地直切了下来速度一时间快如闪电!
好快!
路泽飞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对方的龙爪来得很快,所以路泽飞就只能想办法比对方更快。
路泽飞确实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但是,身为【收尸人序列】的他,能够通过掌握灵体,来操控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忘掉恐惧害怕等情绪。
路泽飞眼神平静,像是直接无视了恶来的攻击一样,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如恶鬼缠身的怪物扑向自己。
仿佛他已经慨然赴死,就等着恶来用它手中的龙爪切开自己的喉咙。
在刀刃真正斩落下来的一刻,就在那恶来手上的龙爪距离路泽飞的脖颈只有十厘米处。
路泽飞终于动了。
他侧身一躲,任由恶来的龙爪切入他的肩膀里,把肩膀上一块厚一点五厘米的血肉给切了下来,但与此同时,路泽飞直接一脚顶在了恶来的膝盖上。
刚刚恶来的膝盖本就受到了创伤,路泽飞的这一下,直接让恶来的双脚,呈现出了反关节的扭曲,甚至能够看到恶来那发白的骨节。
这时,路泽飞看到,恶来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来了三个试管。
如果不出意外的,这三根试管里面装的,应该都是进化药。
“你一次性服用这么多进化药,是会死的。”
路泽飞看着面前的恶来,语气淡漠地评价。
恶来的嘴里发出了不似人的嗬嗬声,
当恶来喝下那三瓶进化药之后,他整个人本就狰狞的神色变得更加癫狂,尖锐的骨头刺破了他的皮肤,厚厚的鳞片从脖颈处开始生长,恶来的眼睛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金得刺眼,他身上早已鲜血淋漓脸上却没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这是被力量和欲望吞噬的怪物,所有可以被称之为人性的东西在他的身上早已泯灭。
“其实,用生命换取的任何东西,都是亏本的。”一阵似人似魔的声音
路泽飞没说话,恶来继续说道:“因为一个人到头来拥有的、能够随意掌控的也只有自己的生命,这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
“如果你明白这般道理,你又怎么会去肆意杀人,肆意玩弄他人的生命。”路泽飞淡淡地说道。
“生命虽然珍贵,但那也只是对于自己而言,别人的生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杀人这种事其实最开始我也是不喜欢的,我还记得原来,我还在读书,因为抢了隔壁班小孩的一支铅笔,我就被判入狱了,没错,你没听错,我被判入狱,也不是入狱,就是进了少管所,可你要知道,我才多大啊。”恶来用力摇晃着头,她好像想竭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能够多说两句话。
路泽飞没有说话。
恶来继续说道:“我找了很多人,可是没人在意我,班主任,校长,同学们,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我,我不明白,我那个时候小,不懂事,而且我只是偷了一根铅笔而已,为什么就要否定我,否定我的人生呢?后来我才知道,我偷铅笔的那个同学,是当地议员的亲儿子,他爹有钱更有势,孩子不乐意的,想让我吃屎我都没办法.....”
“我看透了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金字塔顶那百分之一的人转的,我想过了轻生,可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他告诉我无须为别人的罪过买单,该付出代价的并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他说我如果对这个世界有仇恨,那就可以跟他一起,一起清洗这个世界。”
“所以,这就是你杀人的目的吗?”路泽飞挑挑眉,看着站在他对面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恶来。
恶来耸耸肩,他咧开嘴角,嘴里流出炽热而鲜红的血,“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杀人,只是,我都听那个人的话。”
那个人是谁,路泽飞已经猜到了。
是赫尔佐格。
从对方拿出进化药动作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路泽飞没有给对方完全龙化的机会,爆血状态下,言灵【王权】和言灵【皇帝】同时开启,让对方完全无法动弹。
紧接着,他拿出柯尔特左轮手枪,顶在跪在地上恶来的脑门,在对方龙化之前,连续扣动了扳机。
他的每一发子弹都打在恶来的脑袋上,未曾被鳞甲裹住的后脑不住溅起红白之物,恶来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
十分钟后,路泽飞开着一辆黑色法拉利,行驶在东京的街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路泽飞早上出发的时候,才十点过,这一晃一天都快要过去了。
路泽飞看着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的酒德麻衣,一时间气氛很沉闷。
东京湾来的风吹得满街的枫树哗哗作响,东京都市区里到处都是豪车与豪车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