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我睡着了吗?”
“这是哪里?靠别碰我!”
“怎么来警局了?”
“什么?我当然记得我做了什么,喝咖啡也犯法吗?”
“……咖啡馆里跳舞也不犯法吧?”
“桌子……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对不起我错了……”
“抱歉我没钱赔偿给咖啡馆……”
……
这次的任务,还真就是对抗性拉满!
以特殊状态寄生在紫毛青年身上的付前,正悠然自得的捕捉着一道道信息。
此时此刻,他正处于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中。
跟想象中的附身完全不同,在付前看来,这是近乎一种灵魂深处蛰伏的感觉。
五感被最大程度的压制,几乎无法感知到任何东西。
包括上面他听到的这些内容,其实只是一个个浮现在他面前的碎片,而不是真正的听觉。
这种来自于宿主的信息碎片,如果付前愿意,可以选择用意识接通它们,就能听到这些信息。
这也是为什么,他只听到了受害者紫毛兄一个人的声音。
因为对紫毛兄来说,这无疑是最强烈的信息碎片了。
……
寄生的日子还真是无聊,幸亏咱一向清心寡欲。
另外虽然仅仅只言片语,也足够拼凑出一些信息了。
首先毫无疑问,紫毛兄被送进了警察局,并且是在睡着之后。
而算算时间,应该确实如加缪老爷子所料,执夜人早已锁定了他。
在自己完成寄生之后,他们没多久就赶到了。
之所以这么判断理由很简单,就紫毛兄之前的亢奋状态,这么快的速度自然入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不用说醒过来之后精神还正常,没有进入萎靡状态。
毫无疑问有超凡者赶到做了处理,然后顺手安抚了一下。
结合加缪老爷子提到的信息看,现在的形势是原生议会在都尼斯筹划着什么行动。
同时执夜人对此也是有所警觉,严阵以待。
所以明显自己陷入了两大势力博弈暗流中,后面的行动要愈发小心谨慎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付前如此低调。
其实如果他愿意,并不是不能提高对紫毛兄的掌控程度,从而获得更多的信息,但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作为加缪老爷子摆脱追捕的手段,这种寄生状态无疑隐蔽性极高,高到让他足够自信可以骗过执夜人。
但根据洞察得到的信息看,对宿主的掌控性提高,不可避免的会让自身意志得到体现,而这意味着更高的暴露机会。
所谓当你观测别人时,也会增加别人观测到你的概率。
而即便听起来是在普通警局,但是他可不认为专门针对加缪的执夜人,会没有一些勘测手段。
说不定现在就是搞了一个看似安全的环境,引蛇出洞。
所以付前表现得相当有耐心,几乎最大限度的收敛自身,把自己彻底封闭在小黑屋里。
……
“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走?”
“给了钱就可以?可我没钱啊!”
“他们三个也没钱。”
“其实我感觉今天很不正常,我怀疑老板在咖啡里下兴奋剂碰瓷,我也要索要赔偿。”
“所以你们先把他抓来……哦已经抓来了?”
“你看老板都说了,我们各退一步,互不追究。”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还不行?你们到底讲不讲道理的!”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
连咖啡馆老板都被一起关这了?
果然表面上是因为一群人闹事维持治安,实际上还是想监控一下。
潜伏中的付前,继续分析者紫毛兄的发言,对自己之前的谨慎十分满意。
他几乎能够确认,这会儿旁边还蹲着执夜人,就等着这群受害者们表现出异常行为。
这无疑是比拼耐心的时刻。
……
“弗兰克。”
“23岁。”
“隔壁里亚托来的,今天刚到。”
“是的,我们是来参加喧嚣节的。”
“对对对,我知道没到明天晚上,乱喊乱叫是不对的。”
“……抱歉真的没钱交罚款,我们连来这里都是搭便车。”
……
嗯?
接下来看得出来,仍未获得自由的紫毛兄,在清醒认识到当前处境后,性格短时间内获得了相当的改造,正姿态无比端正的回答问题。
而从他的论述中,付前很快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词汇。
喧嚣节?
居然还专门有个节日吗?供大家大喊大叫的日子?
而且明显有点出名,居然还从其他地方吸引了游客过来。
付前可是清醒的记得,自己的任务完成条件,就是在喧嚣落幕前,彻底消灭哈马杜斯。
怎么想跟这个喧嚣节也有关系,更不用说这位之前喊的就是哈马杜斯了。
果然耐心总会有收获,一切都对上了。
……
“我们真的可以走了?”
“太好了,十分感谢。”
“啊?如果明天没离开都尼斯,那么中午还要再来一趟?”
“不不,我没有意见!”
……
“终于出来了。”
“什么意思,凭什么都怪到我头上?不是你们说出来玩就要放松,而且你们没上桌吗?”
“我是第一个没错啊,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那么兴奋起来。”
“你是……”
“有没有看到喝咖啡的老头……等一下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他们怎么又睡着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我确实不知道他去哪了……”
……
随着又一声对不起,付前发现自己的寄生对象,良久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丰富多彩的一天下来,弗兰克兄似乎深受打击,此刻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差不多了。
一片安静中,蛰伏状态的付前意识动了动,认知向外扩散了少许。
很快的,他以一种近似第二人称的视角,获得了名为视觉的东西。
而第一时间进入他视野的,是不远处天空与海的交界线。
屁股底下则是一条沿海弧形长堤,褪色的长椅上正歪歪斜斜的睡着三个人。
唯一还有意识的弗兰克正双手抱膝,凝望着一个远去的背影,深深的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