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眼中只有司空珩玉的怒。即便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那浅淡的瞳眸,却是透着浓厚的修为威压。
他动了动嘴唇。
心中有些慌乱又有点惊惧,又自顾自地找了借口。师尊之所以这么生气,肯定是因为他代表的是天祈峰的颜面,任谁看到自己的徒弟被一只妖兽欺辱,都会勃然大怒罢了。
司空珩玉见少年不说话,捏着他下巴的手又用了几分力,语气淡淡道:“为何不说话?那便是真的了?”
宁书抿唇:“师尊...我....”
“为何不躲开?”神尊打断了他的话语,欺身上来。那股霜雪冷冽的气息更为靠近,让少年那娇嫩的皮肤,都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宁书下意识地瑟缩了下,司空珩玉伸出的手,覆在被苍溟吻过的位置上。然后用指腹摩挲着,眼眸微垂,语气冷然地又问了一遍:“为何不躲?”
他下意识地想解释,但很快注意到,两人的姿势跟距离,都不是普通的师生徒才有的亲昵。
宁书大脑猛然像是被什么给触碰了一下,一片空白。
司空珩玉的眼眸在那淡淡红痕的印记上跃过,然后出声道:“看来是我错了。”
少年回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唇舌便被掠夺,眼前无情无欲的师尊,此时正压在他的身上,俯身而下,然后抬着他的后脑,竟是将唇覆了过来。
霸道的掠夺,包括身上的气息。
熟悉的似曾相识。
宁书抓着神尊雪衣的手,猛然收紧。
司空珩玉欺进少年的唇舌,又将他口中扫荡一边。舔砥他的舌苔,那冷冽的气息,还带着一股冷香的味道。
而宁书只能死死地抓着神无尊上的衣衫,任由着被他掠夺。
宁书神色怔怔。
是了,难怪他总觉得为什么苍溟总是跟师尊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他们身上的气息,都出乎意料的相同。为什么苍溟之前身上的温度是有些灼热的,而在秘境里,苍溟的体温却是有些凉。
因为,在秘境里,同他一起泄了元阳的,不是苍溟,而是司空珩玉。
那天晚上的人,也是自己的师尊。
宁书整个人都傻了,他就像是一个娃娃,一动也不会动的再那里,任由着他的师尊摆弄。
可笑苍溟之前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还骂苍溟对师尊居心叵测,在离间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
但是宁书很快想到,苍溟只不过也是司空珩玉罢了。他们两个都是同一个人,他这么一想,胸膛微微起伏,但是唇舌却是被人给搅弄着。
少年的眼角慢慢地变得湿润了起来,想躲开,但是却毫无办法。
直到少年眼眸湿润,眼角发红的时候。
身上的人,才肯放过他。
宁书被放开后,胸膛起伏了几下,他张了张口,有点哑声,也有点茫然:“....师尊?”
司空珩玉就那么看着他,那双浅淡的瞳眸一如既往的冷淡无欲。
但是如今,宁书却是明白了。
那不是无情,也不是无欲。神无尊上在看着他的时候,眼中是有欲念的。只是以往的他,太过信任,才没有发觉,亦没有看出来。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的东西,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好像在抵抗什么,同时,胸膛里的那颗心,也剧烈跳动了起来。
少年被吻过的唇,都变得无比的嫣红。
司空珩玉看了好一会儿,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随即出声道:“师尊...可是把你弄的疼了?”
宁书只觉得像是被什么给噎到了一样,他睫毛动了动,他还在期盼,期盼对方会开口解释些什么。但是现在,却是完全的破灭了。
他们的师徒之情,早就发生了变化。
“让师尊看看。”见少年不说话,司空珩玉眉头微皱,然后上前,那只手捏了过来。
宁书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一些。
司空珩玉看见少年的动作,神色收敛了几分,却又淡淡道:“为师不是说过了,让你离他远一些?”
宁书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苍溟。
但是他现在只想询问一个真相,他张了张口,沉默了一瞬,询问:“...苍溟说,他是师尊抽出来的情丝,也是师尊的一部分,是真的吗?”
司空珩玉皱眉,随即淡声道:“确实如此。”
宁书见他连否认都没有,心口也渐渐的变凉了。他所想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是真的,没有什么误会,也没有什么隐衷,全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司空珩玉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全部是真的?
宁书从来没有这么憋闷过。
他为自己的元阳丢失,而感到愧疚不已,还怕师尊责怪自己。
却没有想到,司空珩玉早就知道了,还在陪他演了一场戏。
“你在怪为师?”
司空珩玉是何人,他垂着眼眸,喉咙微动。摸了摸少年的脖颈,低声道:“秘境之事,是我做的不妥了些,那时候只是一个意外...为师不想让你有任何意外...”
宁书看了过去,露出一个略微迷惑的神情。
司空珩玉又道:“以后离苍溟远一些。”他道:“师尊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他虽是我一根情丝,但也有我控制不住的时候。”
宁书的神情慢慢从迷惑变成了怔愣:“师尊....你为何要对我做出...那种事?”他犹豫了一下,觉得有些羞耻,还是没法说出那天晚上的事情。
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
司空珩玉不语,只是望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为师心悦于你。”
宁书心中起初只是有点不解,但亲耳听到的时候。内心还是很震惊,师尊心悦于他?
可是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也不是女主....更何况,他还是男子....
可这个世界...不是言情世界吗?
他脑子卡壳了好一会儿:“...可是我们是师徒...”
司空珩玉虽面色不显,但那双浅淡的眼眸却是微微软和。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动作十分亲昵:“你我虽是师徒,但我对你并未是简单的师徒之情。我心悦于你,自是把你当做道侣来看待的。”
宁书说不出话了。
他从未想过,要做司空珩玉的道侣...
但是对方说心悦于他,宁书整个人都透着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果这个人是他人,比如周无常,他肯定是没有这么纠结的,偏偏这个人是他的师尊,还是待他极好的师尊。
而且还是神无尊上。
宁书脑子一团乱,他迟疑了一下道:“...师尊...我...”
司空珩玉却并未让他把剩下的话语说完,而是道:“师尊不逼你,给你一个时间好好考虑。”
“待你好好考虑,再给我一个答复也不迟。”
宁书还没说的话,就这么被压了下去,他没说话。司空珩玉陪他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
虽说是给他时间考虑,但司空珩玉这几日,却是没有给宁书独自考虑的机会。他每日都会来,还让宁书在他的住处。
看上去虽仙风道骨,无欲冰冷。
实际上,骨子里却是强势的很。
宁书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仿佛空气都无孔不入。偏偏师尊还无微不至,对他极好。
他实在说不出什么狠话出来。
宁书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他低下头。将司空珩玉带来的那晚白玉雪乳汤喝的一干二净,师尊对他是极好的,就连手上这碗东西,都是修真界难求的好东西。
只对筑基期的修士有用。
有些人有幸得到了,只会在筑基前,才会喝上那么一碗,以确保进阶的稳固。但是却是被他的师尊,当水一样的拿来给他滋养身体。
宁书已经数不清司空珩玉对他有多好了,从吃的用的,穿的。就连他里边的那件千年冰丝衣,当初周无常知道的时候,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这件衣服修真界,恐怕也没有第二件。
见少年一饮而尽,司空珩玉抬手,亲昵的将他唇边的水渍细细的擦去。
宁书却是有几分不自在地别开了脸,出声道:“...师尊,我可以回去了吗?”
司空珩玉淡淡道:“苍溟最近不听话,从我这跑了。你若是回去,万一又要被他欺了怎么办?”
话语里,却是没有半点要放少年走的意思。
宁书没说话,但是心里却是在想。苍溟那天对他所做的事情,他那时很生气,如今想起来,只不过是为了....为了试探罢了。
他又怎么会怪对方?
想起来,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比起司空珩玉所做的,苍溟那些并不算什么。
反倒是师尊所说的。
难道秘境,跟那晚将他压在身下吻的,不正是司空珩玉本人吗?
宁书心中有些烦闷。
他忍不住询问道:“那师尊什么时候,才会放我回去?”
司空珩玉握着碗的手微微一收:“书儿,你很想从师尊这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