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歌轻嗤一声，道：“空觉寺借我之手清理门户，过了千年才送来这九孔琼珠作补偿……”
她一把合上檀木盒，“我若是杀了释仲殊，再去空觉寺出家，是不是也能‘雁过无痕’？”说着，她将九孔琼珠收入了纳戒。
谈笑听到这话，怀疑地看了一眼小师妹，摇头道：“小师妹尽胡说！你说要杀佛子倒也罢了，可要你舍下这三千烦恼丝遁入空门……我可不信。”
“二师兄真扫兴！”林意歌嘀咕着，情不自禁地摸了把顺滑的长发。
她又想到剩下的两件至宝，皱眉说道：“也不知天衍剑宗的青玄霞宝和无虑山的冥域麟胆，是否完好？”
想起自己在诛魔阵下没受到什么影响，林意歌不由微微一怔，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我当初在玉蟠山秘境中遇到的上古诛魔阵，设阵所用的四件镇魔至宝，都是西贝货吧？！”
谈笑无法赞同这话，说道：“那可未必！上古诛魔阵用齐四件镇魔至宝，足以绞杀大道天魔。即使只用两件，对付炼虚初期修士也绰绰有余了！”
天衍剑宗和无虑山，与归一派的关系，还不如空觉寺。
空觉寺与归一派山门所在两州毗邻，差不多是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空觉寺也偶尔出个败类豢养妖魔为祸人间，再出面降妖伏魔以获取功德愿力，但归一派弟子出手将其斩于剑下后，空觉寺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天衍剑宗，那就是新仇旧恨加一块儿了！
开派祖师座下弟子，杀了天衍剑宗那惊才绝艳能改进功法的少宗主；
其后天衍剑宗怂恿九大宗门联手围攻鹤鸣山时，又折损了好几位星辰榜上大能；
再有大师姐和小师妹珠玉在前，天衍剑宗宗主因自称“山海第一剑仙”，而被人嘲笑至今……
而无虑山，正是九大宗门围攻归一派时，继天衍剑宗之后损失最为惨重的宗门。
不仅如此，自归一派开山立派以来，他们就没能从归一派捞到一块下品灵石。
也就是小师妹前几年去云岫楼拍卖行买震灵丸，破天荒让无虑山赚了一笔。
即使这笔灵石不是自己出的，谈笑仍然为此感到肉痛。
想到这里，谈笑信誓旦旦道：“小师妹你放心，我一定要让无虑山吃个大亏！”
林意歌大约知道二师兄为何如此，便含糊道：“那师妹我就……拭目以待？”
她看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数尘土的姜砚，对谈笑说道：“除了秦望云之外，应当不会再有人偷袭了。二师兄不必再送，回灵药铺去吧！”
谈笑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忙回头说道：“妘明月在白露洞里炼制固魂丹，还要小师妹帮我带句话，叫她尽早来泗安郡城找我。”
鹤鸣山二十四洞自成一方天地，普通传音符无法突破洞口禁制，只能等在洞口。
能够突破那洞口禁制的传音玉符，价值百倍！
反正小师妹能进出他的白露洞，有她带话，正好省了这一笔开销。
林意歌无奈应下，不忘提醒道：“木掌柜大概已经猜出二师兄你是无患散人了，二师兄还是多上点心吧！”
谈笑不以为然，对两人摆了摆手，身形一闪便回了城。
……
林意歌带着姜砚御剑向南，刚进入睦安郡，迎面飞来数人。
为首的竟是听风阁天骄，武仲凌。
他对悬停半空的两人露齿一笑，说道：“林希声道友，姜砚道友，我与两位真是有缘，竟在此碰上了！”
再次被拦住去路，林意歌不耐，腹诽不已。
什么狗屁缘分，不就是等在这儿吗？
世间哪来这么多巧合？
这武仲凌动作还挺快，竟连帮手都找好了。
只不知为何，那五个帮手，看上去莫名有几分面善。
林意歌开门见山，问道：“武道友有何贵干？”
武仲凌却不答，只转头对身旁的青年使了个眼神。
那青年修士却紧紧盯着姜砚，一动不动，竟是看得痴了。
武仲凌皱了皱眉，唤道：“商老六！商己巳！”
那青年修士听到叫唤，如梦初醒，连连拱手道：“失礼失礼！在下商氏六子商己巳。听闻姜砚道友跻身天骄，特来邀请姜道友到舍下一聚，谈剑论道，以剑会友，不知姜道友可否赏光？”
商己巳说完，顿了一顿，方才补充道：“林道友若是不嫌弃，自可一同到舍下论道！”
他就差把“不欢迎”写在脸上了。
“在下排在天骄榜四十七位，实在心有不服！”武仲凌开口附和道，“也想趁此机会，请姜道友指点指点，你我二人究竟差在何处？不知姜道友意下如何？”
姜砚原本不想理会这两人，无奈两人忽略了小师叔，直接盯上了自己。
显然，这两人目的不纯。
极有可能和之前遇到的秦望云一样，是冲着他这归一派八代真传弟子的身份来的。
姜砚正要拒绝，却听小师叔说道：“两位如此好客，一片赤忱，我们怎能辜负？”
他愣愣地看向小师叔，不明所以。
林意歌看见他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露出八颗牙。
她对武仲凌和商己巳提议道：“这样吧，既然两位都想要和姜砚切磋，不如就跟我们去鹤鸣山？不知两位可否赏光？”
说完，林意歌又看向剩余四人，热情邀请道：“还有四位道友，四位若是不嫌弃，也可以一同到我派鹤鸣山洞天，指名姜砚，论道切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了一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武仲凌不料她反客为主，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倒是商己巳与其余几人眉来眼去了一会儿，才说道：“林道友或许不知，前几年姜砚道友接受我十七妹商庚辰的邀约，曾到过睦安郡商氏庆贺千岁宴，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林意歌径直说道：“那又如何？商家主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到归一派山门前叫阵。届时自会有门内弟子下山相迎，直入我派衍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