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眉头微皱,难不成错怪他了。
算了,看他一副羸弱要死的样子,姑且信他。
她微红着脸道,“我是你救命恩人,压你个手,不行吗?”
“行!”
对面的小少年微凛着惨白的脸,轻吐出一个字。
真无语,弄得咱好凶的样子。
李杳撇了撇嘴,“我去叫爹!”
醒来了,自然得叫大人来盘问下,千人识千面,说不定能发现这家伙的背景。
她倒是也能问,但怕自己先入为主,影响了判断。
跑出木棚,她陡然想到,师父不是说这人死不了,也活不了。
既然是活死人,怎么又突然醒了。
真是奇怪!
把师父也叫上,再探一下。
于是,不一会儿,木棚里,晏榑草床边上,围着一二三四个男人。
他们个个看起来不太善,面目神情皆古板。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晏榑暗自咽了下口水,干干涩涩。他垂目凝神,故作轻松。
“师父,这小哥哥醒来,您不得再给他看看?”
李杳提醒她师父来的主要目的。
其实她是相信师父的医术的,可耐不住一个活死人突然醒了。
难不成这人有什么秘术,能以假乱真?
在希望他是个保命符的同时,也不希望落入别人的圈套。
说到底,她最希望的是他们一家平安,最多延伸到这一队人平安。
覃大夫原先还不信杳儿说小少年醒了的话,这猛地一见,神情就变得十分严肃。
且早就想探脉一试了。
杳儿一开口,他就上前。先是对着人一顿观察,然后坐下,凝神诊脉。
脸上表情丰富,看得李阅炎几人都有些讷闷。
就是晏榑都有点心虚,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
“啧啧啧………”
覃大夫啧啧啧的,弄得李杳心烦意乱。
几个意思?
终于在她按捺不住,想要问个原因的时候,师父说话了。
“奇怪,奇怪!”
又这样!
真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他道,“好了一点,仅仅一点点。”说完,他背着药箱就走了出去,留下的人面面相觑。
李杳气得不轻,追了出去。
“师父!”
她唤住往前走的人。
覃大夫停下脚,“杳儿,这是你第一次追着师父跑啊!”
李杳没心情开玩笑,遂垮着张脸。
“你是想问他为什么突然醒了?”
李杳点头,她都已经脑补了许多种可能性,实在探不出究竟。
“其实为师还想问你,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仙丹妙药?”
覃大夫也凝重道,“为师确定让茴香喂给他喝的只是普通吊命的药。”
李杳摇头。
“你仔细想想,他晕睡的那段时间可有发生不一样的事?”
不一样的事?李杳开始回忆。
“你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我!”覃大夫说完,就把她扔下了。
他得再去翻翻医书。刚刚诊脉的时候,他突然有了头绪,所以才会急着回来。
李杳转身,边走边想。
她睡觉很浅,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清醒,所以她确认这中间,没外人来过。
除了娘进来,搬正她到床上,给他们盖被子。
然后他们面对面睡着。
对面要死的人气息微弱,她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他气息微弱!
自己气息不弱啊!
忽然,她灵光一闪。难不成是因为她的气息救了他?
空间有自动治愈功能她是知道的,难不成她这具身体也有了治愈功能?
“杳儿,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苏氏做好了饭菜,准备叫人吃饭,就见闺女站在雪地里出神。
李杳回头看去,见苏氏步履轻盈,神态风情朝她走来。
恍惚间才发现,娘亲似乎比往日年轻了许多,而且看上去十分健康。
是这样了!她已经能确认那小少年为什么会突然醒来。
到底是她无意中救了他!
“娘,我在看雪景了!”李杳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苏氏嗔怪道,“这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快去灶下烤火,饭菜已经熟了!”
“好的,娘!”
李杳甜甜应下,想到自身突然生出治愈能力,很难不开心。
带人去空间本身是件危险的事情,现在能在外面悄无声息给人治好,减少了许多风险。
真棒!
她忍不住自夸。
挤到灶下,茴香缩到边上。
“师兄,你是从小就养在师父身边吗?”
茴香满是警惕,“师妹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杳看了看他,师兄平日就是个愣头青二傻子,但一踫上师父的事情,就十分紧张,也从不说他们的过往。
她这随口一问,就让他满是警惕。
“哦,随便问问!”她歪过头,笑着说,“就是看师兄非常了解师父的习惯。”
茴香咧嘴一笑,“嘿嘿,你多跟几年也能知道。
师父他可懒了,除了看病开药,啥子也不会。
我都怀疑要不是我能干,师父才不收我呢!”
茴香打开话匣子,“师妹,你要是像我一样勤快,师父也会喜欢你的!”
李杳:……
你确定师父喜欢你?
师兄可真憨啊!
“师兄,我不能抢你风头,还是你多做点吧!
以后师父再收什么徒弟,都不能夺了你的宠!”
茴香觉得甚是有理,竟附和着点头。
“那你别把锅烧了,饭菜糊了,师父不喜欢!”
李杳煞有介事地嘱咐。
茴香忙撤回灶里两根柴,“多谢师妹提醒!”
“嗯嗯。”
身上烤热了,李杳就起了身。
刚走出灶棚子,就见大伙都往这来。
“吃饭了!”
苏氏笑着说道。
大家一齐摆好饭菜,苏氏特地蒸了碗蛋羹,分给几个小的。
给新来的装了一小碗。
黄叔留下吃饭,男人们似乎有话要说。
李杳饿急,坐在爹旁边先用蛋羹拌了一碗白米饭,大口大口吃着。
吃完,又添了小半碗,慢慢吃着。
“黄叔,你觉得那孩子说的是否可信?”
李阅炎问道。
黄叔抿了口白酒,“半真半假!”
这下连王正也看向他。
“被人追杀是真,身世有假!”
“那小子还挺不老实,看着文文弱弱。”
王正嘟囔了一句。
“他说家里行商,惹来对手报复。那是得多大的生意,能让对手请来那么多黑衣人!”
黄叔微眯着眼,显然十分不信。
李阅炎闷闷地道,“暂时大家都警醒点,若他对我们无害,咱们也不做那害人的事。
若他居心叵测,我亲自杀了他!”
李杳从碗里抬起头,看向他。
什么时候,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