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哭哭啼啼,抓着覃大夫的衣袍。
这简直让覃大夫抓狂,只得拼命的扯着衣服。
李杳知道师父最不喜人触碰,忙跳过去,撕开妇人的手。
“这位婶婶,还不让开带我师父过去看。”
那妇人手里没了依靠,只得撑在门框上,“我儿没了?”
覃大夫眉头不得舒展,“到底是不行了?还是死了?
要是死了,就没必要再去看了。”
苏氏见那人疯疯癫癫,话语不清,主要这人也不是青山村人,她也不熟悉。
于是便道,“怎么你自己寻来,蔡二妞了?”
那妇人突然转头,木讷地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瘦弱的小九身上。
“儿,我儿,你在这里?”
她突然扑了过去,扔开挡住她路的李寄云,力气大得,六七十斤的胖小伙,就这样甩到了一边。
擒住小九,使命搂在怀里。
“儿,我的儿!”
小九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满脸通红。
而且这妇人搂着他的脖子越发用劲,似乎想要他的命!
“放开他!”
苏氏大怒。
原来是个疯婆子!李杳眼睛都没眨,真疯假疯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九越发窒息,额头浸出缕缕汗水。
那疯婆子手上的力是一点也不放松。
“儿,跟娘回去!”疯婆子拖着小九,往外退。
嘴上疯,可眼睛滚动得飞快,一直观察着四周情况。
“你放开他,别伤害他!”苏氏怯怯地跟上。
偏偏今晚李阅炎同王正去观察地形,不在这。
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苦苦哀求!
“这位婶婶,你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李杳突然大声道。
那疯婆子突然扫向她,眼睛迸着毒辣的光,后又扣紧手上的小九。
“儿,他们是坏人,娘带你走!”
苏氏急了,眼见小九脸变得青紫,方寸大乱,“你这疯婆子,是不是故意的。
你看,你看你儿脸都变紫了。你放松点,放松点。”
疯婆子哪管苏氏的话。
继续拖着小九后退。
忽然,李杳喊道,“低头!”
小九迷迷糊糊,手上的短匕正要刺向疯婆子腹部,就听到杳儿的声音,自动垂下头。
一把凳子从李杳手中甩出,快狠准地朝疯婆子脸上砸去。
与此同时,门后两双手,都举着木棒往疯婆子头上死劲敲。
凳子被弹开,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可见用力之大。
疯婆子接二连三吃痛,手已经松开。
苏氏眼疾手快,伸手捞过倒地的小九,“没事了!没事了!”
覃大夫立马上前查看。
李杳看着地上的疯婆子,探了下鼻息。
没死!
那就好。
朱音吓得手里的木棒掉在地上,后知后觉才发现刚刚是自己动的手。
朱音娘把手上的木棒一扔,抱住闺女往下倒的身子。
糟杂声也引了人过来,最先来的是孟氏,她想给肚里的儿子做个肚兜,本来是想请教朱音绣个什么花样的。
哪知撞上了这吓人的一幕,慌忙往外跑,边喊边叫,叫得来的人更多了。
阮氏手脚麻利先到。
一进来踢了脚倒地不醒头破血流的妇人。
“把人绑了!”
其实绑不绑无所谓,李杳已经看过,这疯婆子一时半会根本不会醒。
“这是哪来的人啊!怎么闯进你们家了?
可有人受伤?”
阮氏一边说,就扫到了朱音蔫蔫的,还有正在给小九刺针的覃大夫。
顿时怒不可遏,“找那蔡二妞来。”
阮氏好了之后,因朱武接管了青山村,她的性子也跟着强势起来。
若非她性子强势,也管不住这背地里鸡毛蒜皮的小事。
因今晚男人们去探进山的路,所以一切事谊都交给了她。
虽非所愿,但她还是硬着头皮上。
阮氏誓要以儆效尤,所以对刚到的蔡二妞并无好脸色。
“蔡二姑娘,我记得我丈夫与你之间是有协议的。”
蔡二妞一进来,心里就咯噔一下。瞧着晕死过去的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苏氏这会很生气。
煨好的保胎药让朱音娘喂朱音喝下,又看着脸色苍白,气弱游丝的小九。
心里的火气噌噌噌地往上涨。
“这人跑进来说她儿吃洋芋吃得不行了。
我们让覃大夫过去给她看。
她又扑向小九,搂着他,说是她儿。
可我就没见过认错儿子,还要杀儿子的。
她啊!
差点把小九掐死了!”
众人哗然,苏氏三言两语就表明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生事。
“她是有个儿子,不过早死了。自那以后就有点疯疯癫癫。
今日各人分三斤洋芋,她也得了。
至于为什么找上你们,我真不知道啊!”
蔡二妞也很懵。
地上的贵嫂子,丈夫原先加入了陈若基手下,早就死了。
儿子病重,没熬多久,也死了。
后来一直自言自语,时好时坏。但也没像今天这般疯狂,跑到这里来乱认儿子。
何况,躺着的小九与他儿形象外貌都挨不到边。
怎么会认错?
一时,她也很是疑惑。
“根本没疯!装的。”李杳蹲下,掐了下妇人的人中。
妇人缓缓睁开眼,虚弱地转动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
李杳差点笑了,这演技,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可惜,眼底那抹惊慌,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蔡二妞脸色乍变,“怎么了?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与青山村关系好了一点,就给她惹事。
这贵嫂子一句话就想蒙混过去。是不是当她傻,当青山村人傻。
别说其他人,就苏婶子也不好糊弄,更别说阮氏了。
她与阮氏已经打过几次交道,自知她是个有主见的人。
她真是气死了!
“发生什么了?”贵嫂子一脸茫然,动了动身子,“啊!你们绑住我做什么?”
李杳觉得无趣,干脆倚在床边看师父施针。
“师父,你有没有那种让人吃了说真话的药?”
她幽幽地冒出这不大不小,又能入每个人耳朵的声音。
覃大夫插下最后一根针,“吵死了!”
瞥了一眼四周水泄不通的人,“没有那种说真话的药,但我有毒药,随便撒一点,这里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于是乎,钻进来看热闹的人少了许多。
“何人指使你?”阮氏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