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等哪天咱们找时间好好说。”
李杳瞥了一眼马车外。
这会已经离开了浦石县城,往乡下方向去了。
马车外仍是一副萧条的模样,偶尔有挑着箩筐的人紧挨着路边,等他们的马车过后才挑着箩筐继续走。
“到了喊我。”李杳决定眯一会。
于是没有人再说话,都靠着车厢假寐。
王正这会也歇着,赶车的是李寄风。
回到大坳村,两边建房子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李寄风放慢速度,马匹慢慢走着。
“寄风,寄阳被选上了吗?”
一座屋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李寄风一看是龙大。
便回答他,“选上了,已经上了两天职了!”
另一边又传来声音,“那真是可喜可贺,大喜事啊!咱们村最有出息的就是寄阳了!”
原来是朱勇。
一路到家,李寄风回答了十几次算是整个村都知道他的大哥在云府的衙门做捕快了。
李阅炎老早等着了。
刚刚他已经听到了马蹄声,这会早就站到了路边。
“姑父!”
李寄风跳下马车。
马车里的人也陆续下来了。
“我先把马车赶回去。”王正接过马绳,先往帐篷处去。
才短短几天时间,房子又建高了不少,新加的那边地基也已经动工了,也盖上了大半。
“杳儿,你们先回去。你娘好像知道你们要回来一样,今天做了凉粉。快回去喝。”
李阅炎眼角已经有了皱纹,笑的时候特别明显,能夹死蚊子。
李杳抱住他的胳膊,“我等爹一起回去。”
难得见闺女在他面前撒娇,李阅炎喉咙哽住,好不容易说出话。
“爹现在陪你回去,这里太阳大,灰尘大,对你不好。”
“爹,你太好了!”
李杳硬是没松手,把她爹带了回去。
本就没多远,两三分钟就到了。
苏氏果然做了许多凉粉,这会正给大伙装。
“娘~”
李杳松开爹的胳膊,奔了过去。
李阅炎笑了笑,“一见到你娘,爹你就不要了。”
李杳回过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又抱着苏氏腻歪。
“行,行,等娘给大伙打完凉粉。”
李杳不放手,“这么多人,娘你别管他们,让他们自己盛。”
强硬的态度让苏氏不得已放下手中的铲子。
李杳把她拉进帐篷中。
“这么热!”
她立马跑去床后,加了几块冰。不一会儿,帐篷中就凉了下来。
“娘,”李杳又抱着苏氏蹭了蹭,“不是有人帮工做饭这些吗?你又何必再动手。”
苏氏摸了摸闺女的头发,“能做点是一点,娘也不是那样娇气的人。何况还有青葵在一旁帮忙,我也不累。”
李杳摸了一下娘的肚子,“娘,你现在还怀着身子,你看这才几天肚子长了不少。
你就是不替自己着想,也要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千万不要累着。
能不做就不做,主要是休养。”
苏氏见她说得认真,知道闺女是心疼她关心她,便点了点头。
“以后娘就躺着等吃!”
她噗的一下笑了起来。
李杳笑道,“就该如此!”
苏氏点了点她的鼻子,“到时候你可别嫌娘懒。”
“谁敢!杳儿不会,而且家里人也都不会。娘,你真要顾着点自己。”
苏氏笑得眼睛都湿润了。
虽说做些事情没什么,但闺女的关心真的让她动容。
像她这样怀孕的人,又有几个不干活的,若是从前,她还要包了全家的衣服浆洗,烧水煮饭。
那样的日子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但现在回想仍历历在目。
所以现在,闺女告诉她,让她不要做任何事情,她心里百般难过。
“娘~”李杳唤回失神的苏氏。
看出她的情绪,便说起李寄阳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寄阳那么厉害?”
“是呀!他都不用比试,直接被特招进去了。
那些不服气的人,也都输给了他。
输得心服口服,不敢造次。
而且那捕块头也很看重寄阳哥,很喜欢他。”
“那可太好了!”
苏氏掩不住的喜悦。
端着两碗凉粉进来的青葵,也跟着笑了一下。
不过她没多说,放下就出去了。
李杳吃完一碗凉粉,才发现李梦竟然不在。
平日梦梦姐除了睡觉都是陪着苏氏,她都回来这么久了,还没现身。
实在奇怪。
“娘,梦梦姐呢?”
她一问,苏氏立马想起什么,站了起来。
“最近她都窝在你们睡觉的帐篷里没有过来。”
李杳跟着起身,“为什么?”
她看娘的脸色不太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苏氏领着她往旁边去,母女俩进去了李梦睡觉的帐篷。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瞧瞧自家什么德性,竟然往我们家门口凑。”
李杳觉得事情很严重。
看着躺在床上的李梦,蔫蔫的,瞬间火也冒了起来。
“娘,到底怎么了?”
苏氏气得胸脯起伏,坐到床边。
“梦梦,姑母把你当亲女儿,同杳儿一样。那些个下三滥,姑母又怎么看得上。”
李杳也坐了过去。
苏氏生气地说。
“那赵大娘你可还记得?”
李杳有点儿印象,那些帮忙做饭的,只有两个年纪大的,其中有一个就是她。做事麻利,干活也不错。
“你瞧着她还不错吧,你娘我一开始也觉得。
可哪里知道她是个有野心的。
你们走后的第二天,她趁做饭的空隙,闯进了我们的帐篷。
那个时候只有你梦梦姐在,她就左问右问,话里话外都是说她家有个在云府读书的侄子。
你梦梦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状,吓得不敢说话。
你猜怎的?”
苏氏咬牙切齿,“这个老虔婆,回去就在他们村子里宣扬,说是你梦梦姐同意相看她的侄子了!”
“一开始,我们谁也不知道。
还是他们村的村长梁大刚私底下同你爹说的。
那赵大娘的侄子虽是个读书人,可是早就娶了妻。
你爹是一头雾水,还说那两天怪不得在那仃事的人一看到他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姑母,我根本就没同意,我一句话也没说。”
李梦噙着泪,望着苏氏,望着李杳,委屈地哭了起来。
苏氏拍了拍她的手,“姑母当然相信你。”
又对李杳说,“你爹立马回来告诉我,当时还因为太急大气,砖头砸到了脚上。”
“后来呢?”李杳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