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舒了口气,在短暂的交涉过后,离开了这里。
九霄子说到了问题的根本之上。
好像陈长生也从未考虑过,自己要走向一个这样的末尾。
他始终都似这天地之间的旅人一般,无论走过了多少地方,始终都没有一个终点,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
这样的茫然,也促使着陈长生逐渐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随着那数不清的记忆堆叠在一起,那些过往的人不断的消散而去,他也变得越来越沉默,越发死板了起来。
这如履薄冰的一生,甚至看不到尽数的存在。
“你犹豫了。”
一道声音在陈长生的耳边响起。
陈长生睁开了双眸,目光望去,与他所料一般,来者正是魔君。
“你也曾陷入过犹豫吗?”陈长生这般问道。
魔君似乎未曾料到陈长生会这样问起。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也曾。”
陈长生见此道了一句:“若是来说教或是来引导陈某的话,那你大可闭嘴,陈某不想听。”
魔君张了张口,却道:“倒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次出去遇到了些什么。”
“你不比陈某清楚?”
“呵呵……”
魔君笑了笑,说道:“你下不去手,我可下的去,甚至连一甲子都不到,我便帮你夺得了数道气运,甚至连修为都拔高到了你做不到的地步,这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陈长生虚起了眼眸,却道:“你最少少说两句,趁着陈某现如今还不想死,你还有几天命活,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你想死?”
“哈哈哈哈……”
魔君忽的大笑了起来,说道:“真是可笑,你难道不清楚吗,不明白吗,你我不仅没有决定自己生的权利,甚至连决定自己死的权利也没有,我们不会死的,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之中经受折磨,你还不明白?”
他们是这天道斩去的七情六欲,与这天地同寿,谁又能杀的死他们,甚至连寻死一样也是做不到的。
陈长生虚起了眼眸,说道:“你是在嘲笑自己有多惨吗?”
魔君的笑容戛然而止,说道:“有你暂且帮我一阵,何乐而不为呢。”
陈长生冷哼了一声,说道:“可笑。”
魔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都是阴沟地洞里的虫鼠,你我又何必这样争锋相对呢,在我看来,若是你我能合力,这天地说换也就换了。”
陈长生抽出了剑来,抵在了魔君的咽喉。
魔君的话语也停滞了下来,他缓缓伸手,夹住了剑刃,挪到一旁。
“你与我的差别太大了,你的心性,实在太过……”
魔君摇了摇头,好似在看那路边掉落的垃圾一般。
陈长生的心性实在太差了。
太差太差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曾经何尝不是如此呢,对于这些诸多红尘往事,始终都想不明白。
陈长生看着他,说道:“你我逃不出这命运的,我们乃是七情六欲所生,无论再如何努力,都逃不过情欲的困境。”
“不试试怎么知道?”
魔君坐了下来,说道:“若不尝试,怎么就知道一定不行呢?你有多大的见识,又有多大的本事,就敢说这件事一定不行?”
陈长生道:“你有多大的能耐,就觉得自己能改天换地?”
话不投机半句多。
二人由此陷入了沉默之中。
横竖看不惯,像是水火不融一般。
魔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刺激的话,劝眼前的人,就如同是在劝自己一般,这简直是难上加上。
在良久的沉默过后,魔君问了一句:“玉萱她怎样了?”
陈长生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
他问道:“那道魂魄?”
魔君点了点头。
陈长生的目光盯着他,有些不解,但还是答道:“一切都好,配药熬汤,没什么别的事情。”
“嗯。”
陈长生问道:“所以那道魂魄,真的是玉萱吗?”
“嗯?”魔君的目光看向了他。
陈长生道:“满月是怎么回事?”
“她?”
魔君摇头一笑,说道:“她是一个差错,她也是玉萱,只是大不一样,就好像我与你一般,是两个人。”
陈长生嗤笑了一声,说道:“如今却来说是两个人了。”
“你知道就好了。”
魔君舒了口气,说道:“总之,她就是个傻丫头。”
陈长生不再接话了,他也只是好奇一问罢了,与自己所猜测的一般无二。
.
.
对于萧洞虚而言,这人间的变化越来越复杂了。
他似乎也未曾想过,洪元天下能有这般一呼百应的回响,他在不断的探查之中,发现了别的势力也在介入其中。
不仅仅是妖魔。
萧洞虚亦是无法找到这一道未知气息的来历,他只是感觉到了危险。
很是危险!
而这样的危机感,却让他很是熟悉,好似自己曾经在某个人身上感受到过一般。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会是谁呢?”
萧洞虚陷入了沉思之中。
“萧道长。”
萧洞虚的目光看向了门口,他顿了一下,说道:“余姑娘,快请坐。”
余有鱼问道:“萧道长找我是有事吗?”
萧洞虚说道:“没别的事情,只是聊一聊,关于你之前使的一些神通术法。”
“有什么不对的吗?”
“也不是不对吧,只是在下有些好奇而已。”
萧洞虚对于余有鱼这些神通术法感到尤为的好奇,这些神通,仅仅在一些残缺的典籍之中有记载,而且还不全面,但在余有鱼这儿,却是完整的。
余有鱼稍微给他展示了一翻。
萧洞虚见后道:“这是何人所授?”
余有鱼张了张口,答道:“是陈先生传授的。”
“陈先生?”
萧洞虚听后心中微颤。
他不禁深思了起来,心中的怀疑也再度升起。
“为何都是些秘法……”
萧洞虚口中喃喃着,目光在余有鱼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余有鱼问道:“萧道长是想打听陈先生?”
萧洞虚回过神来,说道:“是有此意,不知余姑娘知晓多少,可否与在下诉说一翻?”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