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羽很软。
身体软。
眼泪软。
舌头也软……
和她接吻是种享受，能充分感受她的柔软。
触感就像是绵密温热的泡沫。
周仲鱼从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感受她的柔软。
昨晚她不是突发奇想偷偷舔了一下吗？
偷吃。
还敢说喜欢。
周仲鱼就把她拖进卧室给她吃了个够。
听起来挺变态的。
周仲鱼其实也有点承受不住。
无法理解。
不过。
周仲鱼对她不理解的事多了，不差这一件。
就比如之前某次爱爱的时候，情趣需求，周仲鱼说她好像一只小狗，突然就激活了她的某种属性。
只要把手放到她嘴边，她就会眼神迷离地伸出舌头来寻，弄得手指痒痒的。
也不理解。
但自己的女朋友，还能怎么办……
清晨。
周仲鱼去做早餐。
沈心羽赖了会儿床。
昨晚的新活动让她做了个美梦。
闹钟响都没听到。
直到周仲鱼做好早餐，叫她起床去洗漱才醒。
吃早餐的时候，沈心羽估计是想起了昨晚的幸福。
她每次过于幸福都会得意忘形。
喝牛奶的时候她居然学小狗一样用舌头卷。
还笑盈盈地朝周仲鱼‘汪’了一声。
周仲鱼眼神不善：“不好好喝是吧？”
被说了一句，她才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
赶紧收敛，道歉，乖乖坐好，把牛奶喝完。
一套小连招很丝滑。
吃完早餐，沈心羽主动请求去洗碗。
批准。
然后两人一起去农贸市场买菜。
今天鱼不错，买了两条。
回家时候周仲鱼突然问沈心羽：昨晚的鱼好不好吃。
沈心羽疑惑，昨晚吃的茭瓜炒肉，没吃鱼。
周仲鱼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脚，再问她好不好吃。
不合时宜的幽默感。
沈心羽被逗笑了。
周仲鱼也笑了，继续揶揄她，追问她好不好吃。
沈心羽抱着他的胳膊蹭蹭，说好吃，爱吃。
这个回答让周仲鱼尴尬了。
以后还是尽量少提吧。
本以为能羞羞她，结果她是真喜欢。
和周仲鱼不同。
沈心羽不太会开玩笑，她说的都是实话。
他很干净，只有淡淡的皂香，没有什么别的味道……
鱼，好吃，爱吃。
小两口的日常就是这样。
既正常又不正常。
打趣对方是正常的，但谈论的内容不正常。
表达爱是正常的，但表达的方式不正常。
上午吃鱼。
中午小睡一会儿，然后该画漫画的画漫画，该继续学习代码的学习代码。
下午吃上午的剩菜。
晚上泡完脚，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日子平静如流水。
涓涓而动，不惊扰岁月的湖泊。
沈心羽很喜欢这样的日常。
能这样平淡的和他在一起，很满足。
特别是这段时间，因为犯了严重错误的缘故，他总是主动欺负她。
这使得她内心的那头扭曲怪物格外安静。
安静到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不被喜欢的人伤害就活不下去的怪物。
好像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能和心爱的他谈着正常的恋爱。
正常，平静，美好。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模样。
可只要静下心来想想。
正常的表象就像是泡沫，一触就破。
哪有彼此喜欢的两个人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自己只不过是在钻空子享受他的惩罚罢了。
如果哪天惩罚结束，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她要时刻压抑自己想被伤害的愿望。
好好表现，积攒奖励。
在怪物躁动的时候，用奖励兑换渴望的疼痛，从而续上活下去的契约。
什么都没变。
她依旧是那个不被伤害就活不下去的怪物。
对于美好的现状。
沈心羽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做错事了应该要深刻反省才对，可现在她居然在享受。
享受被他严厉管束，被他凶，被他欺负。
不应该。
但是。
真的好幸福。
沈心羽窝在沙发角落的时候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这些东西。
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应该珍惜当下的幸福。
她又傻笑着看了周仲鱼一眼。
周仲鱼回了她一个眼神。
不明白她又在傻乐什么。
沈心羽从沙发角落爬过来。
周仲鱼托腮躺着，任由她爬到怀里躺下。
“爬来爬去，怎么和小狗一样？”
沈心羽：“我喜欢当你的小狗。”
周仲鱼拍拍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垂下视线，“想当小狗是吧？”
沈心羽笑眯眯地在他怀里‘汪’了一声。
周仲鱼也对她笑。
曲起腿，抵在她腹部。
控制着力度，把她蹬下沙发。
？
沈心羽斜坐在地板上，仰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
周仲鱼：“小狗可不能上沙发，还当吗？”
沈心羽：“不当了，不当小狗了。”
她说着站起来，就要重新爬上沙发回到他怀里。
周仲鱼用脚抵住她，“我让你起来了吗？”
沈心羽愣了一下。
“趴下。”他命令道。
尽管地上有些凉，沈心羽也没有任何抵触，照做。
周仲鱼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垂下一只手，时不时撸撸她的下巴，摸摸她的脑袋。
沈心羽很受用，舒服得眯着眼。
“叫两声听听。”
“汪！”
“恩，乖。”
虽然又得意忘形惹到他了。
但好像……当小狗也还不错诶。
沈心羽如是想着，嘴角带着享受的弧度。
其实有很多细节她都注意不到。
比如周仲鱼回到家里就打开了空调。
虽然是冬天，屋内不仅不冷还温度偏高。
坐地上都不会觉得太凉。
又比如，周仲鱼提前把沙发旁边打扫得格外干净。
再比如，刚刚她窝在沙发角落胡思乱想的时候周仲鱼就一直在观察她。
像是在等待什么……
哪有什么碰巧，全是蓄意为之。
诱导她学小狗叫，然后再借机惩罚她。
这对周仲鱼来说太简单了，信手拈来。
差不多到睡觉的点。
周仲鱼拍拍沈心羽的脑袋，“起来，该睡觉了。”
关电视，关空调，回卧室。
卧室很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空调。
温度有落差。
沈心羽注意到了。
她感受着空调吹出的暖风，再看看他。
他平时不怕冷的。
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于是便关心道：“你很冷吗？”
周仲鱼：“还好。”
他没多说什么，先一步回到床上。
朝落后的沈心羽吩咐一声，“关灯。”
吧嗒。
沈心羽把灯关上。
听到他声音依旧那么精神，她也不多担心了。
没生病就好。
她像往常一样，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来到床边。
等不及要钻进被窝缩他怀里。
可是手才撑上床边就被他用脚踢开。
“你见过哪家的狗能上床的？”
沈心羽愣愣的，“可是，你让我睡觉……”
周仲鱼：“不是想当小狗吗？以后你就睡地上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睡床上。”
沈心羽看着地板，心里难过了一下。
不是因为要睡地板才难过，而是不能睡他旁边。
她试着争取一下，“我不想当小狗了，可不可以和你睡？”
周仲鱼：“我要睡觉了别说话，不睡就站着。”
沈心羽低下视线，没再说什么。
她慢慢蹲下，挨着床边，尝试找个舒服点的姿势躺下。
虽然屋子里挺暖的，可是瓷地板又冷又硬，怎么睡都不舒服。
第一次睡地板。
她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觉得自己作为女朋友，应该是睡在他旁边才对。
现在连床都不准上。
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剥夺了。
她理不清楚心里的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什么，莫名难过。
眼泪掉下来了。
她轻声抽动鼻子，把眼泪揩掉。
“觉得我这样做不好，被我欺负难过了？”
温柔的询问从上方飘来。
沈心羽赶紧收起哭势，声音却还带着哭腔，“没有，你这样对我是应该的，之前我做错了事，对不起。”
黑暗中，周仲鱼轻轻叹息。
“心羽，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对吧？”
沈心羽：“恩，我知道，我也爱你。”
周仲鱼：“如果实在难受了，要说，知道吗？”
沈心羽：“恩，知道了。”
“那你现在难过吗？”他问。
“很难过。”她答。
不等周仲鱼感到高兴，沈心羽就继续道：
“我错得很严重，对不起。你对我很好，我却那样对你，我觉得很难过。”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听得出她很自责。
高兴？
高兴不了一点。
听着少女慢慢开始呜咽的声音，周仲鱼把事先准备好的毯子和枕头都丢给她。
“盖好，不准哭，要是再哭，我不介意起来打你一顿再睡，听到没有？”
“听到了。”
沈心羽擦擦眼泪，把哭声咽回去。
摸黑将他丢下来的毯子垫好，枕头摆好。
裹着小毯子。
这下舒服多了。
被凶完一顿，她睡得格外安心。
眼角有泪，嘴角带笑。
她是舒服了。
睡床上的周仲鱼却烦闷得一直睡不着。
她真的就不觉得是我做错了吗？
要不是他对沈心羽足够了解，真要觉得她是装的。
心羽。
我都错成这样了，你怎么就……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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