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能有一家算一家,你先去,我这边尽快派人回去拿,尽量赶在你回菱州前把银子准备好,目前除了凉郡,其他地方都要办下来,绍郡也别放过。”董娇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如今西面的物价暴增但房价却暴跌,很多人家为了能去其他地方安稳生活,于固定资产都选择折价出手,要是等三州缓过劲来再重新购置,一切回到原点,这里又是发财的好地方,届时房价又会水涨船高。
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董娇怎么可能去做那冤大头。
而姜湛对于童乔有时候莫名的自信总觉得很迷惑,如今三州局势不稳,疫病什么时候能解决都不清楚,但她却似十分笃定这场瘟疫一定能被控制所以才敢如此抢占先机。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替他护住童记的未来,童乔想做的事,他定会全力办妥。
若此次赌错了,大不了亏银子,童记京都的根基动不了,也就无伤大雅。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用在童乔身上可谓是淋漓尽致。
“行,我清楚了,离菱州最近的是皖州,我先去皖州,明日出发的话,估计五天后回。”
“好,那你先去收拾吧,我找阿无和月离商量一下看谁回京都。”
两人说罢,姜湛回房间收拾行装,董娇上二楼去寻阿无和月离。
这一路风霜的回来,阿无难得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这会已经进入梦乡,倒是月离似乎一直在等她,见她来也不诧异。
“公子可是有事寻我和阿无?稍等我去叫他起来。”
“有劳。”
不一会儿,阿无睡眼惺忪地过来,知道董娇是有事要吩咐,乖乖坐下也没抱怨半句。
“本来这一路赶回应让你们二人稍作修整的,但我手头上有点急事,需有人快马回京帮我带封信去童家,不知你们谁能帮忙?”她看向二人。
阿无想也不想,“月离姐姐去,阿无答应过主子,以后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月离无奈地摇摇头,“公子,若此事急,月离建议阿无去办,一是阿无常年在京比我熟悉路况能更节约时间,二是我留在公子身边照顾比起阿无也更方便。”
是啊,月离似乎一直生活在西部,回京的路如果不熟很耽误事。
“不管不管!我答应了主子的!我不去!”阿无闹脾气,环着臂嘟囔。
若是董娇先前没有和阿无接触过,可能会觉得他像不懂事的熊孩子,可就是接触过,知道他是稚子心性一根筋,认定了什么就只做什么,可只要你给他把道理讲通,他还是会照办。
“阿无,月离说得对,回京的路你比她熟,况且童记在京虽然小有名气,但也不是人人皆知,若回了京还要四处打探实在费事,我需办此事的人六天内来回菱州与京都,只有你才能做到。”
只有他才做得到?阿无两眼放光,既然是这么困难的事,那他就勉为其难应下吧。
“好吧,我替你去送信,今天就出发,那月离姐姐,你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哦!”阿无严肃道。
月离早知阿无小孩子心性,笑着应下,“是,一定寸步不离。”
“信呢!给我,我现在就走。”阿无伸手。
董娇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手掌,这孩子,“我现在就去写。”
回房执笔,董娇概述了一下近况,让庄临只留十万两给童记兜底,其余现银全部换成银票交给阿无带回,并落款董二而非童乔,以免庄临不信。
她离京前家里还剩十五万两的现银,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一家总店八家分店的利润,怎么也能超二十万两吧。
那十万两银票在如今的西边城池别说买五个铺子,就是五十个也未必不能,等三州附近的商铺搞定,还需让姜湛拿剩下的钱把西北和西南的铺子也筹备上。
她半年内将童记开遍大梁的计划不是说说而已,并且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傅云澜把她的分号产业垄断,不然时间一长,她只管着京都的商铺,其他地方都让傅云澜一锤定音,自己必被架空。
她辛苦忙活这么多,可不是去给别人做嫁衣的。
写好信后,董娇交给阿无,阿无随手往怀里一揣,下楼牵着闪电就离开了,丝毫不留恋。
月离站在董娇旁边,待阿无走后问:“公子可还有其他事情吩咐?”
“有的。”董娇微微一笑,这位月离姑娘对人情世故敏感得颇有几分嫣娘的风范。
“凉郡内城的消息应该是被官府压着不准往外传,不然菱州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我想请月离姑娘晚上入凉郡瞧瞧,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月离点头,“可有需要我去见的人?”
“如果方便就见一面吧,她姓沈,是个女大夫,应该城里人都知道,一问便知,你若能寻到她,只需问她城里疫病她可有把握即可。不过此事非必要,你不要冒险,以自身安全为先。”
这疫病董娇相信沈清茹一定能解决,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过若能得她一句答复自己心里也能踏实些。
月离听完董娇的话微微侧目,她们执行任务素来以任务的成败为第一要素,自身安全皆可舍弃。
因此在面对主人的关切时,心里不免一暖。
“好,月离知道了,明日必将结果报给公子。不过你铺子里那个管事似乎要走,就你跟丫头在这会不会不安全?”
“不会,菱州城里没有比童记更安全的地方,况且姜湛要走也是明日一早,店里不会无人看守,你放心去。”
“是。”
……
当天夜里,月离便凭着一身好轻功和飞爪成功跃进凉郡城,入城后,只见城里处处躺着痛苦呻吟的病患,西城门处正在往外拉明日要焚烧的尸体,一车接一车,状况惨烈。
她微微心惊,没想到菱州城内一片祥和只是物资匮乏了些,可一城之隔的凉郡,却是水深火热。
若非亲眼所见,不知其惨烈。
她穿得朴素,入城也不惹眼,一路询问后,来到了沈清茹的小院。
只见里头三男三女忙得脚不沾地,不是在帮病患接呕吐物,就是在给他们喂汤药。
“沈姑娘,我真的不想再喝了……太难受了……”一个中年男人将手伸进嗓子眼想把刚刚灌下去的药抠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