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洼洼的黄泥路上，沈大富拉着架子车，沈东升和周明建在后面推，前往凤梨公社出售两头野猪。
架子车走出沈村，沈东升把猎枪放在车上，三人一起收割路边的青草，放在车上遮挡两头野猪。
完事儿继续前进，沈东升突然流口水：“师父吃过野猪肉吧，好吃吗？”
周明建也流口水：“野猪皮糙肉厚，瘦肉多，肥肉少，膻味大嚼不烂，没有家猪肉好吃。”
“哦，知道了。”沈东升有些失望。
本想送一些野猪肉给沈梅和韩诗诗兄弟，既然不好吃那就算了吧。
走了12里路来到黑市附近，三人累得够呛。沈东升让两个长辈休息片刻，趁机去黑市收购一些布票。
现在买布需要布票，国家每年给每个人发放9尺布票，不管男女老幼，都是9尺布票。
沈大富是倒挂户，欠大队钱，老两口的布票直接被大队扣了，折算成钱抵账。
沈东升来到了黑市，找那些手里拿着报纸的人，用鸡蛋换他们的布票。
所有票证都是过期作废，他们是农村人，虽然有票却没钱买布。
与其过期作废，不如低价卖掉。所以卖布票的人很多，沈东升被他们包围了。
2024年的红鸡蛋比土鸡蛋大，所以他们都疯狂了，竟然同意一个鸡蛋换三尺布票。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没钱买布的农村人，吓得沈东升赶紧跑路。
2024年只卖衣服不卖布，衣服又太花哨了，沈东升不敢买，只能在这边收布票买布。
三人继续赶路进入凤梨镇，老天爷突然刮起大风，架子车上的青草被吹掉。
他们马上捡青草，放在车上又被吹掉，沈东升摇摇头：“算了，招摇过市吧。”
只能拉着两头大野猪招摇过市，回头率百分之百，很快就成为凤梨镇最靓的仔。
“哎呦我的娘，好大的野猪啊。”
“你那看两颗大牙，跟铁钩子似的。”
“真了不起，你们去食品站卖猪吗？”
问话的是个老人，沈东升点点头，老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吃瓜群众作鸟兽散，各自回家去拿肉票，跑到食品站门口排队等着买野猪肉。
沈东升来到食品站大门外，看见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队伍最前面就是刚才跟他搭讪的老人。
“小伙子，赶紧让食品站处理野猪，乡亲们等着买你的肉尝尝鲜呢。”
“大爷，我身上没几两肉，我的肉也不鲜。”
“哈哈哈……”
吃瓜群众笑了，沈东升有些纳闷儿，处理一头野猪怎么着也得半天吧，这就排队啦？
“我觉得，我还是去2024年李香超市买肉吧。”沈东升心想。
本来打算先去供销社买布，再去黑市用布换肉票，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这时从食品站里走出一群人，浩浩荡荡向这边走来，为首的是食品站的站长冯天鼎。
他和沈东升一样，也穿着65式军装，内衣穿的是海魂衫，沈东升穿的是背心。
“好家伙，两头野猪王啊！”
冯天鼎眼里有光，亲切地握住沈大富的手：“同志你真厉害，食品站已经有三年没收到过野猪了。”
沈大富很尴尬，扭头看看沈东升：“同志误会了，这两头猪是我儿子打的。”
“哎呦！”冯天鼎不敢相信，急忙握住沈东升的手，又伸出左手的大拇指。
称赞道：“几十年的老猎人都打不到野猪，你这半大小子一次打两头，是不是有什么窍门儿啊？”
“没有窍门儿，我就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运气好。”沈东升挠挠头假装谦虚。
窍门儿当然是来自2024年的野猪仿声哨。
“厉害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冯天鼎重重拍一下沈东升的肩膀。
再次伸手右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冯天鼎，是凤梨公社食品站的站长。”
“冯站长好，我是凤梨公社沈村大队的社员沈东升，我有介绍信。”沈东升给他介绍信。
冯天鼎看完介绍信就装进兜里，亲切的搂着沈东升的肩膀：“东升老弟跟我走，哈哈。”
沈东升有些紧张，食品站的站长是了不起的干部，竟然跟他勾肩搭背。
一群工作人员帮忙推车，沈大富看着儿子和站长勾肩搭背，忍不住眉开眼笑。
食品站中，冯站长亲自指挥过磅，两只野猪不多不少正好七百斤。
“东升老弟，规定是每头猪除10斤皮。”冯天鼎趴在沈东升耳边：“我觉得咱俩有缘，所以就不除你的皮了。”
一头猪除10斤皮，两头猪就是扣20斤秤，沈东升急忙说道：“谢谢站长，谢谢。”
心说道：“咱俩第一次见面，你说有缘就有缘吧，你是站长，你说的算。”
冯天鼎朗声大笑，搂着沈东升的肩膀继续走流程，惹得工作人员纷纷纳闷儿。
两人来到财务室，按照流程走完手续，会计冯林拿钱付账。
野猪虽然不好吃，却是难得一见的野味，所以收购价跟家猪一样，都是两毛钱一市斤。
会计冯林拿出一刀崭新的炼钢五元，数出28张递给沈东升：“你运气好，这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钱，崭新不打折。”
沈东升小心翼翼接过钱，一张一张的仔细看，寻找未来的币王炭黑炼钢五元。
该五元钞票正面是个炼钢工人，背面是露天开采铁矿。
沈梅给的钱币收藏手册上说，炼钢五元有三个版本，只有碳黑五元值钱，其价值在两三千元以上。
他一张一张仔细查看，竟然都是普通的炼钢五元，都不值钱。
沈东升有些失望，看着冯林手里的钱：“能不能给我换换钱，我自己挑钱。”
话没说完脸就红了，这个请求有些失礼，也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会计冯林挠挠头，心说：“这孩子有毛病，都是一样的钱，有什么好挑的？”
“老冯，东升是个好猎人，咱们就行个方便吧。”冯天鼎笑着帮沈东升求情。
冯林只能把手里的钱递给沈东升：“既然冯站长发话，你就挑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挑出什么金元宝。”
“哈哈！”冯天鼎笑了，说道：“东升你挑，其实我也不明白，一模一样的钱，你到底能挑出什么金元宝？”
沈东升没法解释，又一张张的查看五元钞票，忽然眼前一亮，真的发现了金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