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师父?”沈昊林一歪头,“您和王叔也怀疑过他们?”
“最开始也没怀疑过,而且就是当个乐子听,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只不过,他们的功利心太强、太过于迫切了,一次又一次的强迫先帝,所以,才让我们心生疑窦。”吴清若看看代王爷,看到后者朝着自己微微点头,又继续说道,“但是,你们也知道,在明面上呢,他们已经过世很多年了,按照正常人的理解,突然出现了自称是你祖宗的人,你第一反应,这肯定是骗子,对吧?”
“对!”沈茶点点头,“这也是我想说的,当初他们是怎么证明,自己就是荆王和荆王府的二公子呢?”她一摊手,“据说,荆王府里关于荆王和二公子的东西都是完好的,并没有少,除了他们自己随身携带的。所以……”她想了想,“能有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你也说了,除了他们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其他的都在。而重要的是,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都在他们身上。”吴清若轻笑了一声,“这也是先帝没有怀疑他们身份的原因。”
“证明身份的东西也可以作假吧?”薛瑞天微微一皱眉,“还是说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其实是外人不知道的?”
“当然了。”代王爷和宁王殿下异口同声的说道,“要不然随便什么人拿一个东西过来都能说自己是皇家的人了,那岂不是要大乱了?”
“着就能说得通了。”沈茶点点头,“身份既然不存疑,那他们就是太过于频繁的拉拢先帝,让皇伯父和王叔觉得他们不怀好意?”
“不怀好意倒不至于,就是他们的目的,不如他们表面上说的那么大义凌然吧!”吴清若轻轻叹了口气,“当年他们几次三番的去面见先帝,说服先帝、拉拢先帝,那种口气、那种状态,特别的激进,特别的……”他看看代王爷,“之前太医是怎么说来着?”
“肝阳上亢。”代王爷轻轻一挑眉,看着对面那四个瞪着眼睛瞅着自己的小孩,看他们呆愣愣的样子,扑哧一笑,“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薛瑞天耸耸肩,“他们这么大岁数了,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嘛?”
“他们不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而是太想要争取皇兄了,如果他们争取不到皇兄的支持,他们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的。我们两个……”代王爷指指自己和吴清若,“头两次见他们,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第三次,也就是打起来的那次,确实感觉到他们不对劲了,那个状态不太像是正常人能有的。”
“可不是,都打起来了!”宁王殿下哼了一声,用眼睛瞄了一下两位兄长,“这个事情,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这种复杂又曲折的过程,跟你说有什么意义?你知道结果不就可以了?”吴清若轻轻一挑眉,“说实话,我们非常不乐意辰辰牵扯进去,但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何况,那个时候有太皇太后的推波助澜,青莲教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就是想要拒绝,也没有理由。何况……”
他看着宁王殿下,轻轻叹了口气,同时摇了摇头。
“清若哥哥?”看到吴清若和代王爷的脸色有些不对,宁王殿下突然反应过来了,“我母妃就是被青莲教害死的,更准确一点就是,被……”他哽咽了一下,“皇兄当日劝我加入这个计划,就是要为母妃报仇。认真说起来,后宫中人又有多少没有遭过那个老太太的毒手呢!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才同意的。可没想到,青莲教并非最后的罪魁,那个老太太也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是啊,太皇太后倒台,青莲教也被围剿,这才发现,青莲教只是傀儡,太皇太后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莲教混进了别的势力。你们以为她是怎么没的?是觉得自己忙活了一辈子,都在为别人做嫁衣,竹篮打水一场空,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才会自戕的。”代王爷轻轻叹了口气,“她这个人算计了一辈子别人,最终却发现自己被人算计了,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想来也是可悲的。”
“是啊!”宁王殿下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死者为大,她已经过世了那么多年,我们的仇就算是报了。”他摆摆手,“还是说活着的人吧!自从这对兄弟知道了青莲教并非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放弃了我这个目标,盯上了尚未出世的你们。”他看看沈昊林、沈茶、薛瑞天,“因为这样,他们能获得的时间会更多一些。而我也不是毫无用处,把我关进皇陵,就是为了给那群阴沟的耗子看的。”
“可是为什么这封信不能确定荆王兄弟的私心?”薛瑞天又把那封信看了一遍,“嗯,我理解刚才两位王爷说的肝阳上亢是什么意思了,这封信里的口气,确实是激进过头了。不过,这么一来,不也是他们有私心的一种体现?”
“只是体现,并不能说,这份私心就会比他们口中的大义更重要。”沈昊林冷笑了一声,“这对兄弟的尾巴藏的好着呢,是不会轻易让我们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没错,兄长说的是。”沈茶点点头,“他们的年纪比我们大多了,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儿也比我们多多了,吃过的亏、长过的经验也胜于我们数倍,想要抓他们的尾巴,可是不太容易。何况,我们现在的境况,其实不算好。”
“这个倒是真的。”代王爷点头,“我们现在表面风光,但实际上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如果我们找到证据证明他们纯粹是为了自己谋私利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跟他们翻脸?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若是翻了脸,金国、辽国的烂摊子收拾起来可就更难了,那我们就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了。”代王爷接过阿飞已经点燃的火折子,将那封信点燃,看着它慢慢的化成灰烬,“看,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对不对?今天的聊天也只是久别重逢之后的叙旧,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