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清元辉看看沈茶,有些疑惑的说道,“像脚趾这样的地方,一般人恐怕发现不了吧?完颜宗承和完颜萍又怎么拿这种事做文章的?”
“这个问题可以瞒得住普通百姓,但瞒不住完颜家内部的人,尤其是我们这种出身的。”
“王爷,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清元辉看向宁王殿下,轻轻摇摇头,“身体不好,脑子好,不一样的吗?”
“身体不好也是要分情况的,有像我这样天生体弱多病的,也有像无袂那样身体上实质上有残缺的,情况不同,处理的方式也就不一样。”宁王殿下向清元辉解释道,“金国的情况和我们大体是差不多的,在皇室子弟出生的时候,要详详细细的记录这个婴孩的情况,其中就包括了身体是否有残缺,这是很重要的一点。”看到清元辉还是一脸困惑,他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大夏并没有规定身体不好、身体有残缺就不能继承皇位、不能继承王位或者爵位这样的,也不会把小皇子的具体情况公之于众,所以,大多数的人都不是很清楚的。但金国不同,完颜家的孩子如果是身体不好,还说得过去,但身体残缺,确确实实是要失去王位继承的权力,不要说王位了,任何爵位都不能继承。据说,这跟他们的信仰有关,认为这是一种不详的征兆。更绝的是,他们会把这种情况公开,写成告示贴在城门口,大声的宣读。”
“大声的……宣读?”对于宁王殿下所说的这一点,沈茶也是第一次听说,对这一点表示非常的惊讶,“为什么要大声的宣读?这不是明明白白表示,这个孩子不被重视,可以被随意欺侮吗?甚至……”她皱着眉头,“甚至是告诉百姓,可以不用尊重这个孩子,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弱肉强食嘛,这是金人一直遵循的传统。”清元辉看着沈茶,“他们说,如果德不配位,是得不到真正的尊重的,百姓们也不会信服这样的贵族的。”
“没错,这样做就是告诉天生有缺陷的孩子,如果不想被欺负,就要让自己强大起来,用实力告诉那些人,哪怕我身体不好、哪怕我身体残缺,也不是任人践踏的小可怜。这个无袂,就是这么做的。如果他没有死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去认识一下。”宁王殿下轻笑了一下,“不过,无袂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哪怕有小辉的证词,先生也是可以不认的。”他看看无袂旁边的那张画像,“这个人,你们认识吗?总觉得他不像金人,像大夏人。”
“王爷说的不错,他叫杨豪才,大夏人,还是个秀才。”影五冷笑了一声,“二十年前,因为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悔婚,嫁给了江南一个商人做继室,也不知道当时还是个文弱书生的他是哪里来的勇气,把未婚妻一家……”他看向沈昊林,“应该是九口人,对吧?”看到沈昊林点头,他又接着说道,“全都杀了,然后趁着夜色,趁着混乱,逃离嘉平关城,逃去了金国。”
“这位也是个人才啊!”宁王殿下看着影五,“后来呢?怎么跟无袂凑到一起去了?”
“他去了金国之后,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投到了金国大王子的门下,在大王子出事的前三个月,背叛了大王子,成为了完颜宗承和完颜萍的门客。”影五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沈昊林、沈茶,“国公爷,老大,这个不会是早有谋划?他们选择完颜宗承和完颜萍,是别有用心的吧?”
“嗯!”沈昊林顿了一下,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可是……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呢?”沈茶表示非常不理解,“无袂也好、杨豪才也好,在大王子身边的位置,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显眼,一个是至交好友,一个是门客,并不是可以引起特别关注的。况且,无袂是在大王子出事之后,借着假死才到了完颜宗承……”说到这里,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看向影五,“你亲自回一趟边关,让小菁哥查查当年大王子府上的人员变动,尽快查清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是。”
“还有……”沈茶叹了口气,“请小天哥去牢里,亲自审问,一定要问出他跟池家的关系,一旦问出来,马上回来告诉我们。”
“明白了。”影五点点头,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有些犹豫,“如果侯爷……”
“你可以有选择的告诉他,一直瞒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具体的细节,我们回去之后,会亲自跟他说的。如果他很着急,你尽量安抚,告诉他,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好!”
“等会儿!”沈茶朝着影五招招手,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不用瞒着红叶,明白?”
“明白了!”
等影五离开之后,宁王殿下轻轻敲了敲面前的小桌子,笑眯眯的看着沈茶。
“小茶,解释一下,你让小天去问谁?”
“杨豪才。”
“他在嘉平关城?”清元辉和宁王殿下相互对望一眼,“你们怎么抓到他的?”
“去年冬天,金国派人行刺小茶姐姐,我们趁机抓了一批细作,里面就有杨豪才。因为他牵扯到了当年那起灭门的惨案,所以,就一直关着,并没有像其他细作那样,被处以极刑。”宋其云叹了口气,“后来因为事情越来越多,就把他给忘了,没想到……还真有能用上他的一天。”
“如果可以能拿到他的口供,确认他在池家跟池老头做了什么交易……”清元辉看向宁王殿下,“我们当年的猜测就可以得到证明,或许那些直到现在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也会有了答案。”
“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宋其云好奇的看着两个人,“比如呢?”
“比如……”清元辉看到宁王殿下点点头,朝着宋其云笑笑,“宁王府若有若无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