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心？帝王的心从来只有江山社稷。”
“殿下。”
慕玘微笑：“我看得出来。”
言欢一怔，“殿下，您的想法呢？”
“非我良人。”
慕玘清楚知道，迟早要离开这里。
听闻这四个字，沈晖有些怔忡，原来慕玘心里，有了旁人。
原来只道是慕家小姐金玉堆里出来的，自然是看不上皇家规矩甚严。
近来的接触，才知晓慕玘真的是对皇帝没有希冀的。
原来，是有了心上人。
沈晖没有说话，若是她不提，还是别问好些。
言欢有些欣喜，殿下终于看出陛下的心思了。
慕玘微笑：“我知道陛下对我的心，我也知道水滴石穿。但是言欢，我是要离开的人，无情无思，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殿下，您可以保证不动心吗？”
内心的感情是没有办法控制的，陛下理智如此，也终究逃脱不掉。
其实殿下也是最在乎这些的。
只是陛下到底没有走近殿下的心。
“我早已没了动心的权利。”
慕玘说这些话的时候，尽力保持内心平和。
她是有的，只是她的心都在宫外。
沈晖听完，有些感慨，不经意看了一眼正色的言欢。
慕玘看着言欢和沈晖，笑道：“你跟沈晖两情缱绻，你是要与他共度余生的。”
慕玘知道，言欢和婉儿，比自己幸运得多。
一情动万劫生，在这里最明显。
慕玘从来都知道。
所幸她的心不在这宫里，所幸，她还能守住。
言欢看着慕玘，不免戳破她心底最深的苦楚，“殿下，不知不觉，天色晚了。”
沈晖看着天边挂起的弯月，忽而飞过一队大雁，他们似乎在和人间的晚风告别，点点头，“也要渐渐凉起来了，阿姐回去吧。”
凉风渐起，慕玘已在外头走了好一段时间，宫中奴仆怕是已开始担忧皇后未归，无法向宫廷交代。
自由闲散的时光，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一墙之隔，千里万里，终究回不去。
慕玘微怔，到底是回去不了的时光。
沈晖送慕玘到听雨阁门口，便告辞出宫去了。
阁中，言欢迎上来，“殿下，方才公主身边的元素姑娘过来给您请安，说是要和您一块去书斋挑选书籍。”
宫中礼仪，公主出嫁前，需要从宫廷中拿出一部分书籍，作为公主嫁妆的一部分带去夫家，以示本国同他人的亲近，医，术，百家经史，如若是和亲，便是要更多了。
宫中有专门的书斋，名唤藏书阁，收藏多是孤本，寻常人家原是难得一见。
将书籍作为公主嫁妆的一部分，本就是皇室亲近之感，若是作为魏亦萱此次和亲的嫁妆，那便是告知众人，皇家将知识带给了别国，惠及众人，是以皇家恩德。
赏赐魏亦萱出嫁的时候，没有这么多嫁妆。
也是奇怪，原本她是太后的亲生孩子，还养在太后膝下十多年，若要说是嫁妆，十里红妆也是应该的。
只怪那个时候，实在是太仓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