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原本完好无损的老宅,历经百年都风雨不倒,如今却仿佛台风过境般,千疮百孔。
而曹玉龙胸骨折断,大口吐血,四脚朝天倒在地上,眼神中有悲愤、悲凉,但更多的是震撼。
他已经发现,李星魂修为虽是地境二星巅峰,实力却深不可测,能吊打自己,起码有着大宗师的水准。
这个年纪,这个境界,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老太君、曹曼安等人,更是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如同宕机般。
耿老在堂内躺着,重伤吐血,玉龙更是如死狗般被踩在脚下。
两大二星巅峰宗师,联合对战一个年轻人,最后竟是这种结果?
他们嘴巴张大,合不起来,分明一切都发生在眼前,还是感觉跟做梦似的。
“你刚才不信我是北侠,现在信了吗?”
李星魂目光淡然扫过去。
老太君顿时打了个激灵,如同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以一敌二,游刃有余,只有大宗师才有这种绝强的实力啊。
如此年纪,又有如此能耐,显然只有那一位了。
“老身见过北侠宗师。”
虽之前对李星魂百般诋毁,但此时她却像换了一张脸似的,笑容和煦,身体毕恭毕敬的躬成九十度。
直面这位大夏最有威势的武道宗师,曹曼安等人也是冷汗直冒。
连十二宫的两位堪比大宗师的殿主都不是北侠的对手,曹家这点底蕴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自己之前的百般羞辱,他们便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跟着老太君的动作,恭敬低头,不敢说一句话。
李星魂徐徐收回脚,淡淡说道:“我老婆的要求,能不能满足?”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老太君恭敬回应,看向李星魂的眼神,夹杂着一丝炙热。
这位可是三星大宗师啊,位列于武道绝巅的存在,在大夏的所有宗师中,足以排进前十,绝对的战力天花板。
这些年曹家虽说强大,但正如李星魂所说,依靠的是婚嫁卖女维持关系人脉,名声不好听,绝对战力也弱。
而现在,李星魂的战力摆在这,就连曹玉龙和耿老联手都不能力敌,算是彻底惊住了老太君。
她之前之所以不认苏惜月,一是为了不想再让那桩耻辱暴露出来,二是不想被外人占了曹家便宜。
可现在看来,哪里是苏惜月占便宜,分明是曹家沾光啊。
有李星魂这等乘龙快婿,如果坐镇家族的话,绝对能带来飞跃式的提升。
想到这,老太君非但没有怨恨,反而眼眸还露出一丝喜色,亲自走出大堂带路。
“老婆,走吧。”
李星魂牵着苏惜月的手,微微一笑。
苏惜月目光迫切起来,随后深吸口气,一脸忐忑的跟在后面。
“敢问北侠宗师,您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实力,身份定然不简单吧?”
老太君人老成精,变着法子打听李星魂的底细,“天道论坛上记载,你来历神秘,莫非是什么门阀家族少爷?”
李星魂沉默片刻后,淡淡道:“我出身平凡,一身实力都是师父所授。”
老太君眼睛一亮,“你师父定然是什么顶级高手吧?”
李星魂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我师父,便是惜月的亲生父亲,也是曹明月的夫婿,更是你们曹家当年追杀的落魄少爷。”
听到这话,老太君顿时神情一滞,迅速垂下眼皮,不敢再问,加快脚步走去。
直到三人身影离开百米之后,曹曼安等人才长舒一口气。
“我的天,没想到他竟真是北侠。”
“呼……我刚才以为自己差点就要死了。”
他们窃窃私语,后怕不已,而耿老拖着残破身躯来到院外,艰难将曹玉龙搀扶而起,低声道:“大少爷,你不必内心沮丧,北侠是何等人物,和我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便等同于天人一般,今日我们输的不冤枉。”
曹玉龙嘴角勉强流露一丝笑意,“这次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不少人想见北侠一面都不得,我曹家却迎来一位乘龙快婿,若是抓住机遇的话,定能一飞冲天。”
他能取得如今的成就,自然是心志坚定之辈,之前也许还有几分不甘,但知道李星魂是北侠后,那点不甘心便全部释然了。
北侠自在北境崭露头角,杀过的宗师恐怕不在一手之数,连核武弹头都能硬抗,他区区一个二星巅峰,根本生不出半点嫉恨之心。
“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曹家甚至是幽州,以后都会不得安定了。”
耿老摇了摇头,他想的比较深远,北侠虽强,但幽州的四大豪族也不是软柿子,李星魂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废了祝鸿卓,祝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至于接下来曹家的站队,只能等老太君定夺了。
随着耿老和曹玉龙移步,曹曼安等人也都满怀心事追上前,脚步沉重的朝后院而去。
……
后院中气氛安静,清风徐徐,四周种着青绿竹子,微风拂过,意境非凡。
而宗祠内,一个白衣女人坐在蒲团上,衣衫飘飘,白丝飞舞。
她没有祷告,而是捧着白碗,吃着简单的米饭青菜。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曹家众人陆续现身。
曹明月无喜无悲的眸子扫过去,见到了老太君、曹曼安,也见到了衣服染血的曹玉龙。
她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一丝波澜,轻轻站起身来,拖着虚弱的身躯走到门口,倚靠在门框上。
“妈,你们怎么来了?”
曹明月咬咬毫无血色的嘴唇,内心仿佛意识到什么,凝聚目光朝人群中扫去。
与此同时,苏惜月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望着曹明月的眼睛,感受着那份忧郁和死寂,内心一颤,泪如雨下:“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曹明月一瞥之下,眼神竟无法移动。
双目对视,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停止,就连风声都渐渐消退,似是不忍打扰二人,时隔二十多年的母女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