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柳生河仅是让何翘楚尊敬有加,那这位冢原剑圣,则是让他顶礼膜拜,如同神明般。
冢原,神风社的开创者,青年时期就名震扶桑四岛,随着修为逐步加深,更是成为一代剑圣,冠绝寰宇。
他行走在世俗,用脚步丈量每一寸土地,在世人眼中,是只穿一件素衣的苦行者,可就连国会议员,面对这位都要毕恭毕敬。
而扶桑不过弹丸之地,何家之所以选择神风社合作,很大意义上也取决于这位传奇般的人物。
在何翘楚眼中,李星魂固然强大,但也只是强大的凡人而已。
冢原剑圣呢?已经近乎于神明,不可战胜。
“好,好!”
何翘楚抚掌而笑,“等明日早晨,我们就动身,前往陈氏集团。”
……
翌日清晨,陈氏集团。
陈吟正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的查看文件。
她头发挽着,戴着一副琥珀色无框眼镜,穿着半商务的束腰小西装,显得利落而干练,可精神却有些无精打采。
“刘姐,李先生走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哪知道?没良心的东西。”
刘菁菁黑着脸,心情不爽。
她也是今天早上从房间走出,才发现李星魂和袁顿已经悄咪咪离开海港了,想到这混蛋抛下自己一人,她就恨得银牙暗咬。
可再气愤也没办法,今天是何翘楚交股份的日子,她必须亲自盯着才行。
两女小声发着牢骚,埋怨某人不地道,可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人蛮横推开。
紧跟着,何翘楚带着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李先生人呢?”
柳生河单刀直入,用生硬的大夏语道。
刘菁菁站起身来,敏锐的察觉到不同寻常,问道:“你是谁?”
她又望向何翘楚,“何少,什么意思?你是来奉上股份还是砸场子?总裁办公室是你说闯就闯的?”
何翘楚面色不变,掏出准备好的股权转让协议,轻笑一声,“刘董别生气,我怎敢忤逆李先生的意思,股权转让书已经准备好了。”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不过,在盖章之前,这位先生有些话想跟李先生聊聊,你让他出来吧。”
刘菁菁微微皱眉,“李先生已经离开海港了,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就行。”
“走了?”
何翘楚一怔,想要再问几句,柳生河却强势上前,不耐烦地道:“不必跟他们说些废话,小丫头,我通知你,之前的赌约不作数,你也得不到何家30%的股份,若有意见,让那位李先生过来找我。”
“他是什么人?”
刘菁菁眯起眸子,审视片刻后问何翘楚。
何翘楚露出一抹傲然笑容,“这是来自扶桑的柳生河大师,我何家尊贵的客人,得知这桩事后,他想跟李先生切磋一二。”
“就他?”
刘菁菁抬头挺胸,看向柳生河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陈吟同样站起身来,俏脸上一片冷漠,“何少,你知道李先生的性子,也清楚他的杀伐决断,难不成想步陈子娴后尘?”
“还有,你确定他会是李先生的对手?哪怕十个百个,就这种货色,也伤不到李先生分毫。”
“八嘎!”
此话一处,咣当一声。
柳生河猛地拔出太刀,雪亮的刀芒,顷刻间布满整个办公室,那股森然就如同冰块般,让人心生畏惧。
区区两个蝼蚁般的东西,居然敢当面羞辱一位剑道大师,在最注重尊卑的扶桑国人眼中,这就是大逆不道。
“柳先生,不要!”
何翘楚面色大惊,连忙喝止,却根本来不及了。
柳生河这一刀是含怒而出,速度快若闪电,那雪白刀光就如同匹炼般横越数丈距离,朝着陈吟斩去。
刀芒无匹,撕裂空气,发出急促的尖锐响动,那无尽锋锐之势,仿佛能开江断瀑。
“一合斩!”
三面三刀流第一式,传说柳生河以此刀,曾力战数位同阶而不败,从此跻身剑道大师之列,被人所津津乐道。
何翘楚双瞳尽缩,他不想在没有十足把握对付李星魂前,就冒然对陈吟下手,可这一刀太快太急,眼看就要落在陈吟头上,根本来不及阻止。
而此时,陈吟安稳站在原地,古井无波的双瞳中倒映着柳生河略带残忍的笑容。
她没有闪烁,也没丝毫畏惧,包括旁边的刘菁菁也是,不见任何紧张,仿佛这一刀并不存在般。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忽然间,一声巨响传出,会议室内仿佛有惊涛炸开。
只见陈吟身前凭空凝现一面水盾,澎湃不已,凝实如真,竟生生挡住这一刀而不散。
“谁?”
柳生河面露惊容,猛地回头,双眼如鹰鹫,锐利的盯着门口,一股凛冽刀气从他身上涌出,充斥在整个办公室,显然这位剑道大师已然动了真怒。
“老朽是陈董的保镖。”
随后,一个老者缓缓走入办公室,他微弯着腰,脸色老迈,无视何翘楚一行人,毕恭毕敬地在陈吟跟前站定。
“保镖?”
柳生河心中大生警兆,他在老者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似只是个普通老头,但对方刚才的术法,显然证明其非同一般。
“霍家老祖!你怎么在这?”
何翘楚却骇然变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霍缚涛!
而且,这位名震海港的第一术法宗师,竟跟小厮般,俯首帖耳的站在陈吟身侧,这怎么可能?
月华岛一战,霍缚涛大败,霍家颜面无光,这是整个海港都知道的事,按照常理,双方不应成为仇敌吗?
可如今却……
“何少。”
霍缚涛眼皮微抬,声音平静道:“老朽受李先生邀请,成为陈小姐的保镖,要想对付她,先过我这一关。”
“这……”
何翘楚顿时眼皮一跳,神经刺痛,没想到李星魂人都走了,还留了这么一记后手。
他正要说是误会,旁边的柳生河却上前一步,身上战意沸腾如海。
“你就是那什么海港第一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