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馥婉。
如今贵为炼器阁阁主,比内门长老还要高半阶,自然是贵不可言的存在,等闲人都不好接近。
但她待李星魂依然如初,有事没事就约出来见见,多是聊一些炼器心得。
李星魂对她,也是极为感激的,毕竟若不是她,自己也来不到诛魔宗,得到这大半年的安宁。
况且,还有那紫霄神鼎的情谊在。
“好。”
李星魂点了点头,跟随那传话的弟子,来到天兵峰峰顶。
这里有一个平台,一身紫袍,青丝如瀑的女人,就坐在平台上的凉亭中,微风习习,吹的她发丝有些凌乱。
“本想去找你的,但还是邀你过来了,这里谈话比较方便,坐吧。”
见李星魂走来,朱馥婉微微颔首,示意入座。
李星魂也不见外,坐在一个石凳上,问道:“听你这口气,好像有要紧的正事,怎么了?”
朱馥婉没有客套,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最近和那位叫小烟的修士,走的很近?”
“也没有很近,只是传功授业而已。”
李星魂皱了皱眉,“你邀我前来,就是为了她?”
“不错。”
朱馥婉平静说着,“小烟身份非同一般,你今后还是离她远点吧,越远越好。”
李星魂不言。
朱馥婉言真意切地道:“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
“为什么?”
过了良久,李星魂眉头微微皱起,诧异问道。
到底什么样的身份,能让朱馥婉如此忌惮,还专程找他一趟?
朱馥婉叹了口气,“这小烟,名为祝烟罗,是北寒王族的十公主,身份贵不可言,便如那天上的神龙般,不是我等能触及的。”
李星魂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惊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缓缓道:“既如此,我不是更该珍视这份善缘吗?”
“北寒王族的大粗腿,可不是谁都能抱上的。”
“若是平时,自然如此。”
朱馥婉摇了摇头,“但如今北寒王族动荡,九大嫡子龙争虎斗,整个大陆都受到影响,祝烟罗虽是女儿身,却也不能置身事外。”
“相反,她因为天赋异禀,深受北寒王宠溺的缘故,还被那几位哥哥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然,你以为她为何待在诛魔宗这种小地方?她是在避祸啊。”
“你若和她走太近,非但不会得到任何好处,还会陷入天大的麻烦。”
李星魂闻言缓缓说道:“我和她亲近,并非为了什么好处,只是性情投缘罢了。”
“我知道。”
朱馥婉语重心长地道:“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纯粹,祝烟罗出身王族,身份何等敏感,你这时与她交好,势必会得罪那几位王子。”
“你虽战力强横,化神之下无敌,但这个世界,并非小南天境啊!”
“你可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可知道王族有多少位神君?”
“远的不说,就连前段时间降临诛魔宗的那三位,就不是你能招惹的。”
顿了顿,她长叹一声,“李玄烨,你两的私交,到此为止吧。”
李星魂不语。
他这次来到北寒大陆,目的很纯粹,不想节外生枝,更对什么王族之争,没有半点兴趣。
他也能看出,朱馥婉是一片好心,当前最理智的决定,就是和小烟划清界限。
但每每想到,女孩不辞辛苦,笨拙的给他送饭,虚心求教,如同学生……
甚至还心安理得在他洞府睡觉。
这是多重的一份信任啊。
可能在女孩心目中,便是她那几位兄长,都不可信,唯有自己,是最后一份依靠。
李星魂并非圣母,但也不想辜负这份纯粹的情感。
“你要觉得不好开口,我可以做这个坏人,亲自跟她说,传闻祝烟罗天性聪颖,应该会明白的。”
说完,朱馥婉就一挥衣袖,长身而起。
“算了。”
李星魂忽而摇头。
“什么意思?”
朱馥婉一怔,回头望过来。
李星魂起身,双袖负在身后,没有看朱馥婉,反而看向山峰外一览无余的美景,“我和小烟,纯属私交,并未有任何功利心。”
“王族的态度如何,与我也没关系。”
“他们手伸得再长,还能管得到我交什么朋友?”
“你!”
朱馥婉气结,“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是一根筋?非要让那几位王子,找上门来,你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李星魂大笑,“他们若敢对我指手画脚,我直接打出去!”
“敢对王族动手,你想死吗?”
朱馥婉俏脸失色,眼神是恨铁不成钢。
李星魂平静道:“我不想和王族为敌,但麻烦找上门,也丝毫不惧,究竟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如果他全力以赴,底牌都用出来,哪怕是神君,也敢一战,就算不是对手,也有八成把握,能全身而退。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拗,我还能害你不成?十公主一个将死之人,值得你如此吗?”
朱馥婉继续劝说,声音中,蕴满了苦涩,似对李星魂的不信任,感到心痛。
“我若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哪去管洪水滔天?”
李星魂说完,背负着手,转身离去。
凝视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朱馥婉嘴唇颤抖,最终叹了口气,彻底打消心思。
“终究是小南天境的人,根本不知道,神君是何等存在。”
“今后,你必定会为眼下的选择后悔。”
她提起造型小巧的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一口喝下去,似要饮尽心头的苦闷和痛心疾首。
……
“北寒王族,确实是个庞然大物。”
“但你不知道,我李星魂的眼界,何等宽阔,又岂会将这等势力放在眼中?”
李星魂轻哼一声,回到了洞府中。
接下来,他依旧如常。
但随着时间流逝,好像大部分弟子,都察觉到祝烟罗的身份。
原本还有不少人对她心生爱慕、亲近,如今却畏如蛇蝎,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哪怕打了照面,也是左右旁顾,丝毫不理。
同时,一些传言,也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公开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