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奎蜥王的反击来临。
它的身形在虚空中,无比灵活,就仿佛神剑洞穿空间。
一只利爪,围绕李星魂,不断抓去。
但李星魂丝毫不惧,他催动金鹏变,周身涌现无穷无尽的神辉,速度暴涨一大截。
虚空中。
就见一道金光,与一枚黑梭,激烈碰撞。
“挡!挡!”
奎蜥王毕竟是合道中期的妖王,肉身堪称百战不坏,尤其是一对利爪,便是一座山峰都能抓爆。
但李星魂也不差。
身负造化玄经,各种神兽血脉,在肉身上,已经不弱于奎蜥王了,完全能硬撼。
不过,此刻的他,全然没有防御,而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噗嗤!”
奎蜥王的尾巴,如同横天之矛,刺穿了李星魂的左臂,直接插了个通透。
李星魂却如失去痛感般,丝毫不理,反而一拳朝奎蜥王轰去,轰的它背部厚重的鳞甲,都凹陷一个深坑,惨绿色的妖血迸溅。
奎蜥王巨大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痛楚,但身经百战的它,并未失去理智,反而仗着天赋,如同最老练的刺客,围绕李星魂而转,闪避的同时,抽空就一爪子,在李星魂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痕迹。
很快,李星魂就全身浴血,伤痕累累,众多妖王见了,都变了脸色,金狮王惊疑地道:“妖主分明能躲开,为何要硬抗?”
“也许……他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不那么愧疚。”
刚鬣王想到了在正殿中,李星魂脸上所流露的杀意和痛苦。
金狮王不明所以,眼神愈发担忧。
“人族,我能感觉到,你的血液很美妙,比我吃过的任何人族,都要神奇。”
奎蜥王的眼神,越发灿烂,还伸出细长如鞭的舌头,“乖乖投降吧,我保证不杀你,还带你去见小鹏王。”
但李星魂根本不理。
身上传出一股股剧痛,让他如坠深渊的心,变得轻盈几分。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你非要老祖敲碎你身上每一块骨头,才肯罢休?”
奎蜥王眸光阴冷起来,直接悬停在半空,口中发出一声长啸。
“嗤啦!”
下一秒,一柄‘冥界长梭’,长达丈许,闪耀乌黑光泽,破空而至。
其上吞吐着匪夷所思的幽芒,带着鬼哭狼嚎之音,将虚空都撕裂开一道缝隙。
“是古蜥妖部的七品古宝,‘冥梭’。”
金狮王瞳孔一缩。
妖族之中,很少有掌控古宝的,如那陨落的云犀王,也仅仅是洗劫人族上回家,才得到的无极瓶。
但古蜥妖部不同,它们的祖地中,曾发现了一处小型的紫金仙铁矿,这可是锻造古宝的无上材料。
虽说大部分都进献给了金鹏圣部,但族内也残余一些,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被人族的匠师们,锻造成八品古宝,由奎蜥王持有。
这也是奎蜥王为何声名远扬的缘由。
“一梭在手,人族的杂碎,跪吧!”
奎蜥王化为人形,将那冥梭持在掌心,双臂交错,瞬息之间,无数道黑青色纹路,迸射而出,化为了一头巨大的蜥蜴图案,朝虚空蔓延而去。
几息之后,这些幽光,又如乳燕归巢,尽数汇聚到了冥梭的梭刃处。
那梭刃更加深邃,光芒吞吐不定,无比邪恶,直接洞穿虚空,似直通冥界般。
那股锋锐到无法想象的气息,哪怕众多妖王相隔数十里,都能切身体会,如被凌迟。
“嗤拉!”
奎蜥王持梭,杀向李星魂。
这是他最强大的一击,不仅有七品古宝之威,更有全部的肉身之力!
上面更缭绕着黑暗法则,和毒血蜥雾。
奎蜥王有信心,这一梭便是将一颗星辰,都能捅穿,更何况这人族了。
众多巨蜥们,见到此幕,都吐出长舌,脸上露出残忍笑容。
而金狮王等妖,却满面凝重,一言不发。
“敖成,宛海……”
“诸多天渊卫的同僚……”
“看我为你们报仇。”
阴影之中,李星魂呐呐低语,眸光带着深切的缅怀。
但他很快就抬头,恢复无喜无悲,一脚猛地跺在地面上。
轰隆!
一股撼天动地的玄冥气息,瞬间从李星魂身上,冲霄而起,宛若一挂玄冥天河,震动整个苍穹。
随着这一脚,地面都剧烈轰鸣起来,以他为中心,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巨大裂缝。
李星魂也瞬间窜出,摆出一个古怪的拳架,打了出去。
玄武神拳,第十式。
封天阙!
之前,李星魂修为不足,只能施展出第九式仙人陨,以半步合道之威,能碾压一般合道。
此刻,李星魂以合道初期修为,迸发全力,施展出比仙人陨更强的封天阙,那该有多恐怖?
实际上。
所有妖王,都无法想象,在这一刻,瞪大眼睛,如同目睹神迹。
“不好!”
奎蜥王更瞳孔猛地一缩,怪叫一声,再顾不上进攻,迅速后退,化为一道漆黑幽芒,朝着远处射去。
但,已经迟了。
“轰!”
那一刻。
一股恐怖到极致的力量,在浩瀚妖土之上,炸裂开来。
日月倒悬,天地震荡。
如一尊绝世玄武,横击无边海,劈开整个天阙般。
众妖只觉得一阵摇晃。
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完全超出了它们预料之外,似是怎么也没想到,在妖主那孱弱的身躯中,能迸发如此可怕的一拳。
轰!
一道冲塞玄冥气息的光柱,直接穿透虚空,震开那七品古宝冥梭,凌空轰在了奎蜥王的身上。
危机关头,奎蜥王化出真身,但饶是如此,还是抵挡不住。
整个人如同一颗流星,瞬间被打落地面,砸出一个无法想象的黑洞。
当一切烟尘散去,恢复平静时。
众妖吞咽口吐沫,瞪大眼睛,朝着前方望去。
漫天都是惨绿色的鲜血、黑鳞、骸骨,铺满整个天幕,徐徐落下,倾盆如雨。
而地面,则有一个深渊,不知深达几许,佛无边无涯般。
天地之间,唯有李星魂傲立当空,依然保持着出拳的姿势。
他全身浴血,沐浴在茭白月光下,眉宇间,有一抹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的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