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杀?”
月千明声音低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月纤纤背后一凉,她抬眼撞上月千明的眼神,下意识松开了手。
不知怎的,她觉得眼前的三师兄特别可怕。
“我……我不想让他死。”
月纤纤结结巴巴,眼神闪躲,嗫嚅道。
“他将你掳走,害你被魔气入侵身体,又不顾你的意愿,以凡间之礼强娶,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你,你为何要替他说情?”
月千明字字诛心,将月纤纤说得抬不起头。
月纤纤知道,他说得没错。
可她都说了,不想让陇奚死,为什么他还要咄咄逼人?
她的三师兄,应该无条件相信她,遵从她的意愿才对,为什么要这么生硬地质问她!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月纤纤眼睛一酸,几滴泪珠从眼眶中滚落。
她带着哭腔道:
“三师兄,你就听我的,留他一命好不好?事后我会给你解释的。”
按照以往的的经验,只要她一哭,几个师兄慌乱之下,就会无条件迁就她,满足她的心愿。
可这一次,月千明并没有在她的眼泪攻势下答应她的请求,而是选择了拒绝。
“师妹,这次不可以。”
月千明的声音带着凉意,如同他的那把寒水剑,一碰到,便冷得她身体一颤。
“为什么?三师兄,师尊说过,无论我想要什么,你们都会满足我的。”
感情牌没用,月纤纤只能搬出月逍,希望借助月逍的威慑力,让月千明答应她的要求。
她知道,一旦说出这句话,月千明对她的好感度会直线下滑。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陇奚的性命,至于月千明,以后的日子还长,只要她多费点心思,月千明迟早会原谅她,对她死心塌地。
“师妹,我说了,这次不可以。
你先去一旁待着,解决完他我再带你走。”
月千明随手一挥,将月纤纤推到一旁。
月纤纤回过神来,想要往陇奚那边跑。
她就不信,她拦在前面,月千明会不顾她的死活,执意出手杀人。
但月千明反应比她更快,直接凝聚出一个水泡,将她关在其中。
“三师兄,放我出去!你要是杀他,我以后都不理你了,你快放开我啊……”
月纤纤不断拍打着水泡,哭得梨花带雨。
观战的人见到这场景,一个两个都懵了。
难道说这月纤纤是自愿嫁给陇奚的,可她图什么啊?
好好的蓝月宗亲传不当,来流放城当一个城主的妻子。
作为流放城的城民,他们也不想拉踩陇奚,只是这其中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众人心念回转间,月千明已经来到了陇奚面前。
在水剑的攻击下,陇奚身上已经洞穿了无数个窟窿,鲜血不停从那些伤口里流出来,让他的生命慢慢流逝。
月千明冷眼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模样,眼中无悲无喜,就像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看这情况,他是真的要杀城主,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
老乞丐的一句话,让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看着能怎么办,陇奚的实力是他们之间最强的,都被那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就他们这群人上去,还不是给别人送菜吗?
但话说回来,作为陇奚的下属,他们要是真就这么干看着,传出去也不好听。
他们流放城虽然臭名昭著,但面对外敌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共同抵抗,不然让人知道这事,以为他们好欺负,以后都上门来找麻烦怎么办?
权衡利弊之后,贵宾席上的几人都做出了决定。
就算打不过,也要上去试试,大不了不拼命,做个样子摸摸鱼,也比当个怂包,不战而降的好。
“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拯救城主!”
中年男人一马当先,召出自己的法器,带领几人上前帮忙。
然而,他们刚一动身,四周的宾客突然站了起来,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瞪着他们,在红灯笼的照映下,他们眼里反射着红光,犹如鬼魅。
“怎么,你们也要一起帮忙,算了吧,就你们这修为,还是待在这,免得枉送了性命。”
老乞丐嘿嘿一笑,从腰间那个打了补丁的乾坤袋里取出一根竹棍,看着空中跃跃欲试。
中年男人环视四周,发现这宴席上的大半人都站了起来,只剩一小部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不对,他们不是帮我们的。”
中年男人拉住老乞丐,不让他前进。
“都是流放城的人,不帮我们帮……”
老乞丐下意识反驳,可当他扫过这群人,嘴里的话生生噎住了。
这眼神,这气势,分明就是将他们当成了敌人!
“几位道友,就你们这人数,建议你们还是待在原地,免得枉送了性命。”
晚星从人群中出来,笑意盈盈,将老乞丐刚才说的话送还给他。
“晚星丫头,你什么意思,你想当叛徒?”老乞丐怒道。
晚星笑容不变:“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几位乖乖坐下,配合的话,看在这段时间共事的份上,可以留你们一命,不配合的话,就只有杀咯~”
“好大的口气,就你们这群筑基小儿,也敢威胁我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金丹男修站出来,他甚至不屑于用法器,对着人群全力挥出一掌,借此威慑他们。
金丹初期对筑基中期,谁强谁弱,再明显不过。
就算对方人多,他也不会觉得他们占据优势,毕竟,谁都不会觉得,一群兔子可以战胜一只老虎。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蕴含金丹威力的掌风拍到人群中后,并没有出现死伤一地的画面。
一个五光十色的防御罩盖在他们上方,牢牢抵御住了那一掌的威力。
这是,高级法器?
不对,不是法器,是他们共同凝聚出来的防御罩。
意识到这个事实,金丹男修瞳孔地震。
怎么可能,就算他们合力凝聚出来的防御罩,也不可能挡下他的那一击。
那一掌,他可是用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