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你好,需要帮忙吗?”
“谢谢……我只想自己转转。”
谢绝了又一位陌生人的好意,白焉坐着轮椅,下了电梯。
“抢救室……”
她的目光从周围扫过,轮椅很快动了起来。
“好熟悉的气息,会是谁呢?”
现在时间太早,医院里没有多少人走动,但在走廊睡着的人还是挤满了两旁,也就抢救室附近畅通,只有少数几人坐立难安,等待抢救结束。
哪怕是电驱,轮椅的速度也没有多快,慢悠悠靠近后,那股气息消散,随即,一具尸体从抢救室运出。
说是气息,实际上也就是独有的能量波动痕迹,痕迹彻底消散,人自然是……
“死了吗?”
或许她应该难过一些?可那白布下盖着的是谁,白焉都不知道,更诞生不出什么情绪。
和她不同的是一位少年,幽幽叹息一声后,目睹尸体远去,便起身准备离开。
“那个……”
赵齐扭头看向轮椅上的女孩。
“有什么事吗?”
她纠结片刻,还是直接问了出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总感觉……自己好像认识他呢。”
“只知道他姓周,我和他是在战场上认识的,知道的不多,可能帮不到你。”
“哦……谢谢!”
赵齐向医院外走去,但白焉还是盯着他的背影,歪着头思索。
“好奇怪,那股气息,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她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少年。
……
……
……
『尊敬的兰小姐,您的事迹已被广大群众所知,诛杀两位律者的辉煌值得全人类传颂。
但很遗憾,伊甸园的高层并不会因此承认您。
您对抗崩坏的决心毋庸置疑,我们也坚信,您才有能力带领文明直视刽子手的屠刀,走向未来。
……
然而,在旁人无法触及的顶层,希望早已溃烂。
他们渗透了我们。
数位律者行踪难寻,死因不明。
(一系列的举证)
也许,我们一直恐惧并对抗的东西,就藏在我们身边,他们利用人类,来作为残杀同类的工具。』
兰想起自己刚到华国时收到的匿名信件,若有所思。
总之,就是希望自己能够代表对抗崩坏的立场,坐上议员的位置,来看看这个世界,是否已经被律者肆意玩弄,千疮百孔。
她本就是有这个打算的,对于人类内部有律者渗透的事情,也早有猜想。
调查寄信人,却得知对方是诺尔德摩的一位高级将领,在寄出信件后便遭到暗杀。
啧啧,诺尔德摩……
回过神来,兰端起茶,
“顾组长,别来无恙。”
“兰小姐,我们好像……没有多熟吧?”
顾漓对于这位风云人物突然造访,有些不明所以,她一个养伤至今的病号,能有什么值得她偷闲来探望的吗?
“你可以当作,我是在……拉拢?”
毕竟到现在,新选议员的事情已经流传开,而最有希望当选之一的兰,已经得到西洲上下绝对的支持。
说她在拉票,也算合理,但这种面谈的方式,效率不会太低了吗?
“我知道你的疑惑,对此,我本来不想解释什么,不过若这个人是顾组长……
直白的说,我在意的是强者,能直面律者的强大之人,而不是只会缩在他人羽翼下,瑟瑟发抖的虫子。”
虫子的认同,在她看来,一文不值。
“……”顾漓沉默。
“好了,既然是拉拢,我们来谈点什么吧,比如你的亲人,尤其是你那个……叫顾砚的弟弟。”
兰的微笑冰冷而神秘,顾漓从其中感知到了危险,以及无法表述的恐惧。
她……是什么意思?她是什么目的?
“你想做什么!”
“嘘,冷静。”
顾漓被束缚在病床上,无法挣脱,力量更是调动不了一丝一毫。
她好强。
“我好像没有对顾组长流露恶意,是你先怕了,在怕什么?”
“不愿意说?呵呵……那算了。”
那股束缚她的能量钻入血肉,滋润肺腑,驱散伤病。
这个兰真的在帮她?
可刚刚提及“顾砚”这一名字的瞬间,兰的神态又是那样充满攻击性,哪怕并未有意表露。
像是……窥伺猎物的肉食者。
“顾漓组长,你恨律者吗?”
“哪个?”
几番惨烈战斗,组员六个仅剩两人存活,“组长”也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名号,苍白无力。
恨吗?能不恨吗?
兰目光玩味,却垂着眸道:“所有。”
不等顾漓有所回复,她抽出骑士剑。
“你……也对律者抱有敌意,对么?”
她的剑,轻轻贴着顾漓的身躯划过。
“你身上,有罪人的枷锁。
需要我为你砍断吗?”
那是什么东西?顾漓不知,但她的身上哪有什么枷锁,兰的剑尖所指的,是自己的心脏。
“相信我的判断,这世界上也只有我能为你打破枷锁,这种肮脏的东西,不应该挂在人类的身上。”
“别……我不需要!”开玩笑,这一剑下来,死的可是自己。
“你要拒绝面对真实的自己吗?你要背着罪人的力量,被律者套上枷锁吗!
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时候,突然使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突然拥有了不可置信的能力……
枷锁之所以为枷锁,是囚禁着佩戴者的生死存亡,你的未来尽由律者操纵,换句话说,它锁死了你的结局,至于结局是什么,也许……是家破人亡?”
闻言,顾漓面色不定,
“他们才是罪人,而被枷锁囚禁的你,只能是奴隶……力量的奴隶,宿命的奴隶,自由的奴隶。
他人施舍的力量,无法摆脱的未来,失去自我的意识,哪怕是这样,你也要背负,也要面对吗?”
“让我的剑替你解脱吧,只有我能帮你。”
“来接受我的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