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绾仿佛没有看到他人的异样一般,朝永宁侯夫人行了一礼。
周母此时心中正在恼恨,她没有想到苏清绾居然还真的敢来,而且还刻意打扮的如此惊艳。
她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苏清绾身上穿的是鲛纱。
价值千金的鲛纱便这样被苏清绾穿在身上,她看着都觉得心疼,忍不住刺道:
“都说晏监查使舍得在屋里人身上花银子,这话果然不假。晏夫人这一身怕是得花费不少银钱吧。”
这话一出,一群夫人的面色有些微妙。
永宁侯夫人……这是在将苏清绾同晏明绝后院的那群妾室相提并论了。
屋里人。
那群妾室,不也是屋里的人吗?
晏明绝对姨娘大方的事情,满京城都知道。
永宁侯夫人这是在嘲讽苏清绾,她一个正头夫人和那些妾室也没有什么两样。
这……永宁侯府与苏家不是姻亲么,就算后头换了个新娘子,可今日来者是客,也不至于这么不给人面子。
莫非,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龃龉?
苏清绾却仿佛没有听出永宁侯府夫人语气里的讽刺一般,淡笑着回应:
“夫人说笑了。”
“我家大人素来大方,他总说,女子在这世间生存不易,多些银钱傍身也是好的。不过,这一身儿是我铺子上的绣娘自己缝制的,花不了几个钱。”
苏清绾绝口不提鲛纱的事情,只说自己的铺子。
她还在想怎么才能将自己成衣铺子的名头打出去,却没有想到永宁侯夫人这么配合,适时送上了踏板。
果然,听到她的衣服是她铺子上缝制的,不少的夫人小姐眼睛均是一亮。
今日苏清绾如此的出众,和她这身衣衫脱不开关系。
鲛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衣服的样式是之前没有见过的时新款式。
这种收腰的款式将女子的腰身显得更细,远远看去,不足盈盈一握。
永宁侯夫人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却已经有耐不住的夫人小姐上来询问苏清绾的那个铺子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给人做了嫁衣,当下脸色愈发的不好看。
不过,现在也没人在意她了。
除了老一辈的人,小一辈的年轻妇人还有待字闺中的小姐现在全都将苏清绾围了起来。
因为她们发现苏清绾身上还带着一股浅浅的香味,这种香和她们常用的那种不同,没有那么浓烈,但是感觉却又很持久。
女人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穿着打扮,所以女人的银子也最是好赚。
这也是今日她来这里的最大的目的。
未嫁晏明绝之前,她在京中便赫赫有名。
嫁给晏明绝后更是如此,无数人盯着她,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
既如此,她便要借着这个东风,好好赚银子。
经过了上一世,她太清楚,比起那些缥缈的情谊,攥在手里的银子才是最实惠的。
苏清荷挽着苏母的手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她那位本应掉落尘埃的长姐此时正被人众星捧月的围在那里。
她脚步一顿,面上带着不可置信!
怎么会?!
出嫁的女子,不论娘家地位,只论夫家的官职。
晏明绝不过区区一个鹰寮监查使,为何却有这么多人追捧苏清绾?
凭什么?!
她那日特意让苏清绾一定要来参加赏荷宴,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认清楚她现在的身份。
她想要看到以往那个被追捧的人受人冷落。
可是,她想要看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苏秦氏不知道二女儿在想些什么,看到长女,她面色有些复杂,显然她还没有忘记上次两人的谈话。
苏清荷回过神来,勉强牵起一个笑容,挽着母亲的手往里面走去。
一路上,她依稀听到什么香精之类的。
突然,她想到什么,脚步一顿,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