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又楚恒这位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在一旁监督,粮管所运输队的人工作热情突然就变的空前高涨,原本两个多小时的工作,他们愣是一个半点就给弄好了,六点钟都还不到,就开始收尾准备返回粮库再去拉下一趟了。
监督着工人把最后一袋瓜子儿搬进仓库后,魏利又拿着本子找到楚恒,小心翼翼的递过去,道:“那个,楚所,东西都卸完了,您看一下数目对不对,没问题您再给签个字。”
“我看看。”
楚恒接过本子,看了眼上面各种粮食的数量,又对比了下他们自己这一边的数据,发现其他数目都对的上,就花生瓜子每样少了不到十斤,不过都在可接受范围内,就没有过多为难魏利他们,拿出笔签上字,又盖上了小倪的章,便转头交给了韩大姨,还得由她签下字。
魏利见状,心里重重松了口气,赶紧拿出烟给领导点上。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数目是对不上的。
因为这玩意儿从粮库出来的时候,就特娘的被人给弄去好几斤,再加上半道上他们这帮人又吃又拿的,数量肯定对不上。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小倪,他肯定不带担心的,因为这种事都是潜规则,大家心知肚明,不会有人跳出来说什么。
可谁让现在负责接收的换成传闻中铁面无私的楚副所长了呢?
丫可是刚收拾完冯国富,其中一条罪名的就是偷盗、侵占,搁谁能不怕?
万幸的是,这孙子还没杀红眼,不然他今天高低的挨顿训不可!
不多时。
韩大姨也签好了字,将本子送还回来。
“那我们就先走了,楚所,今儿还有好几家要送呢。”魏利收好本子,跟楚恒道了声别,就带着人离开了粮店,上车准备返程。
“路上慢点,安全第一。”楚恒在门前目送着车队离开后,抹身回到铺子,此时孙大姨他们已经拿出饭盒准备吃早点了。
“一块吃点不?哥。”连庆热情的邀请着他,还特意把自己饭盒里的两盒面馒头给他看了眼。
“不了,倪映红还在家等我呢,你们吃吧,我先回了。”楚恒笑眯眯的摇摇头,转身去仓库把里头已经玩嗨了的两条狗子拽出来,便与众人挥别,离开了粮店。
半路上,他在一家不怎么出名的国营饭店门口停下车,买了点油饼跟豆腐脑,跟一斤包子。
等他到家的时候,小倪跟倪震也才起来没多大会,正顿在门口洗脸刷牙。
“都赶紧的啊,完事了就吃饭,再等会可就凉了。”楚恒冲俩人晃了晃手里的饭盒跟油饼,背着手哼着小曲进了屋。
倪震一瞧有油饼吃,这还刷什么牙了,赶紧漱漱口,涮涮牙刷,颠颠的跟着姐夫屁股后头跑进屋。
愚蠢的弟弟~
小倪翻了个白眼,鼓着粉腮慢条斯理刷着牙,不着急也不着慌。
也不想想,她不上桌,楚恒能开饭吗?
不多时,小倪刷好牙,拿来毛巾擦擦小嘴,端着盆走进屋里。
此时楚恒跟倪震已经坐在桌上等着她吃饭了。
见到他进来,正眼巴巴望着油饼的倪震急吼吼的催促道:“姐,快点过来吃饭。”
“你催什么催。”小倪不耐烦的递给小老弟一个敲凶的眼神,端着东西去了东屋,换了件衣裳,擦了点香香,才施施然的从屋里出来。
她踩着小碎步来到桌边,挨着丈夫坐下,瞧了眼桌上的东西,朱唇轻启:“赶紧吃吧。”
“叮当!”
就等这一刻的倪震第一时间拿起快子,夹了个糖油饼,吭哧就是一大口,又喝了口放了辣椒油的咸豆腐脑,身心那叫一个满足。
说真的。
他现在都不想回家了。
老姐这多好啊!
有吃有喝,还有电视看,住的地儿也宽敞,简直比家里强一万倍!
是以,一想到这顿饭吃完了就要回家了,小老弟就别提多难过了,转过头就化悲伤为食量,向桌子上的食物发起了冲锋。
半晌后,三人吃完早点。
倪震知道这里不比自己家,懂事的主动端着碗快要去洗。
“快放下,用不着你。”楚恒笑着拿过来,想了想跟他说道:“你等会回去了跟家里说一声,晚上我这有饭,让你爸还有你太姥姥他们都来这吃来。”
一听有席吃,倪震眼睛都绿了,忙问道:“晚上吃啥啊,姐夫?”
“肯定是好吃的啦。”楚恒笑眯眯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瓜,便端着盘子碗去了厨房。
十多分钟后,穿戴整齐的三人一块从家里出来,上了伏尔加。
楚恒载了倪震一段,半路上把人给卸了下来,然后就去送媳妇,差不多七点五十的时候,他抵达单位。
正好马洪也刚到。
等这货把车停好下来,马洪就主动走了上来,交代道:“八点半开大会,别迟到了。”
“啊?今儿开会吗?怎么没人提前通知我呢!”楚恒疑惑问道。
“我倒想通知来着,那也得找的到你人算啊!”马洪斜睨了这货一眼,撇撇嘴拎着包往楼里走去。
“嘿嘿,昨儿我有点急事。”楚恒舔着脸赶上去,一路嬉皮笑脸的上了楼,最终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与马所分开。
摸出钥匙进去,屋里依旧凉飕飕的,而且还特脏,因为昨天烧了炉子的缘故,桌上,地面都趴了一层灰。
“哎,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实现现代化。”楚恒一脸嫌弃的把包放下,先去了炉子边上,掏出炉膛里的煤灰倒到外面,回来后又生火烧水,把屋里擦了一遍。
等一切都弄好,也基本快要到了八点半开会的时间。
“啧,这一早上,瞎特么忙。”
楚恒咂咂嘴,伸出手在炉子上烤了烤,然后往炉膛里压上煤块,便拿着本根本去了大会议室。
此时所里职工基本都已经在会议室里,马洪等几位领导也都上了主席台。
楚恒赶紧上台挨着马洪坐下,小声对他问道:“今天什么会啊?我等会用发言不?”
“就是个年终大会,用不着你!”马洪翻翻眼皮。
“嘿,那就好。”楚恒松了口气,撇过头发现康副所长哈欠连天,有点没精打采的,于是欠儿欠儿的关心道:“哟,康所,昨晚上干嘛了?没睡好啊?”
“呃……呵呵,是……是没怎么睡好。”康德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