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根本不喜欢看音乐会,勉强她在里面,她只会觉得辛苦,莫景琛有点后悔带她来这里受罪。
“莫景琛,这音乐会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吗,我没关系的,说不定我看着就喜欢上了。”难得可以陪着他来看一场音乐会,南湘不想扫他的兴。
看着她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莫景琛忍不住失笑,伸手轻轻摸着她白皙的娇颜,笑着说:“你想陪我来听音乐会,以后多的是机会,不过我现在肚子饿了,我想去吃夜宵,火锅,还是烧烤,有兴趣吗?”
一听到吃,南湘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让她选,她肯定选择吃啊,不过,很快,她就把自己的渴望压下去,说:“现在吃夜宵还早着,看完音乐会才去吃也行啊。”
莫景琛看了一眼腕表,挑眉说:“不早了,现在开车过去也需要时间的,看完音乐会很晚,我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太晚回去。”
“那好吧。”知道他是不会回去看了,南湘挽着他的手臂,往外面走,有些难受地说,“莫景琛,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用了,连来陪你看一场完整的音乐会都没法做到。”
莫景琛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说:“看完一整场音乐会,我觉得时间太长了,看一半刚刚好,看完吃个夜宵再回家,再完美不过了。”
南湘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放宽心才会这样说,他真是个体贴又细心的男人,跟刚认识他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们走出了大门口,南湘蓦地想起了什么,赶紧拉住他的手臂,说:“我还没有去跟欢姐告别呢。”
就知道她会担心这个,莫景琛挑眉,说:“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她说了,我们先回去。”
“那就好。”听到他这么说,南湘这才松了一口气,挽着他的手臂,慢慢往停在外面的轿车走去,经过刚才差点遇袭的地方,不禁心有余悸,“想不到田小姐竟然会这么极端,合作不成,竟然想杀了你,太可怕了。”
莫景琛皱眉,知道她还在害怕刚才的事,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护在自己的怀里,说:“其实,我不跟他们公司合作,还有其他原因,原来的董事长半年前因为身体问题退出了管理层,由他的儿子接任了公司,但他儿子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有好几次他做出的决策都跟我们以前合作的目的背道而驰。”
南湘一听,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我明白了,田小姐的事件只不过是导火线,最终的原因是因为公司换了掌权人。”
莫景琛点头说:“没错,我们莫氏集团做的都是大项目,做错一个决策就会连累很多人,只是碍于多年合作的情分,我不好贸然做这个决定。”
田小姐对她冷嘲热讽,还公然侮辱她,伤害她的尊严,让他终于忍无可忍,果断地做出了决策。
“那田小姐可真是想不开了。”如果她知道了真正的原因,恐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对这种,求而不得就伤害别人的人,她是不会滥用自己的同情心。
莫景琛唇角微勾,没有说话了。
靠在轿车上等着他们的高敬,看到他们这么快就出来了,脸上露出一抹讶异的神情,赶紧上前拉开车门,惊讶地问:“这音乐会才开到一半呢。”
莫景琛立即用警告的眼神睨了他一眼,说:“别啰嗦,我饿了,去吃夜宵。”
“我马上去开车。”高敬等他们上了车,关上车门,有些纳闷了,少爷一向很少吃夜宵,更不会在这个点肚子饿,不过刚才收到了少爷特意关照过来的目光,他可不敢多问了。
高敬上了车,赶紧开车上路,按照少爷的指示,载他们去吃夜宵了。
霍冽宸和苏尽欢看完了音乐会,没有马上打道回家,而是来到了戏剧院的办公室,在里面,一名神色惊慌的经理正焦虑地等着。
看到他们进来,王经理立即噗通的一声,在他们的面前跪下,伸手往自己的脸上刮去。
王经理一脸悔不当初地说:“霍少,都怪我一时起了贪恋,才会做出有损戏剧院的事,我真的知错了,我会把亏空的公款填回去,求你不要送我去警局查办,我家里有老有少,他们都要我养着,如果我坐牢了,他们会很惨的。”
霍冽宸俊脸弥漫着一抹冰冷的寒意:“你亏空公款在前,出卖戏剧院利益在后,你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你要面临的是什么,你向我求情没用,去向法官求情吧。”
“霍少,很对不起,都怪我没能管理好属下,竟不知他做出这么多违法的事。”戏剧院的主管张航原,低头认错,一脸痛心疾首。
苏尽欢打量着张航原,他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带着金丝眼镜,脸上的神情不卑不亢,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了,她皱了一下眉头,说:“张主管,戏剧院外面这么多黄牛党兜售黄牛票,难道你一直都不知情吗?”
张航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霍少奶奶,其实我一直都有做打击黄牛党的事,本来在戏剧院门外已经见不到什么黄牛党了,可能是这次的音乐会太盛大,才会让他们铤而走险,这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派人监控就不会出现这种意外。”
他的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一张入场票,他们竟敢炒到十倍以上,就让她感到很愕然了,这种事情没有团队配合,应该是做不出来得,苏尽欢看向霍冽宸。
霍冽宸正在查看戏剧院的账本,只是看了一会,他就把账本丢在桌子上,深邃的锐眸透出一抹凌厉,看向张航原,低沉的嗓音透着一抹威严,语气冰冷地说:“张主管,你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十几年,不想晚年不保,明天去霍氏集团,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听到霍冽宸仿佛意有所指的话,张航原的脸色顿时变了,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声音不卑不亢地说:“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去霍氏集团,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霍冽宸没有多说什么,上前,牵起苏尽欢的手,便迈开了长腿,往外面走去。
一旁跪在地上的王经理,吓得瑟瑟颤抖,脸色发白。
张主管送他们出去后,立即折回来,一脚就向着王经理踹过去,又气又恼:“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不知道霍少和霍少奶奶,今晚会来看音乐会吗?”
王经理被他一脚踹在地上,赶紧爬起来,一脸着急地说:“我查过好几次入场名单,并没有霍少和霍少奶奶的名字,一定是有人给他们送票忘记登记了,我等会就去查。”
张主管气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一巴掌挥过去,咬牙切齿地低吼:“现在去查有什么用,亏空公款的钱,我可以填回去,但高价贩卖假票的事,你自己一个人揽上身,你敢透露半个字,我保证,你一家人都不得好过。”
王经理立即发誓保证:“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要打扰我的家人。”
“滚,给我滚出去,真是被你气死了。”张主管还嫌不解恨,一脚踹过去。
王经理只能夹着尾巴,赶紧跑出去。
张主管咬牙,拿出手机,拨打了一组电话号码出去,脸色一下子变得卑微,有些紧张地说:“表哥,我们售卖戏剧院假票的事被霍少知道了,他明天让我给他一个交代,我该怎么做?”
手机里传来了一把深沉的声音,有些生气:“你们怎么做事的,我提醒过你们多少次,一定要小心,你竟然被霍冽宸知道了,你这是找死。”
张航原着急地说:“霍少很少来戏剧院的,就算来,也会有名单先呈上来,他这次来完全没有消息,我也不想的。”
手机里传来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真是被你气死了,我好不容易在霍氏集团占有一席之地,这件事,绝对不能连累我,你随便找个人去顶罪,不管多少钱照给。”
张航原面有难色地说:“表哥,我已经让王经理去顶罪了,但看霍少的样子,他似乎太不太相信,我不想坐牢,表哥,当初你骗霍湘宁把股份卖给你,大部分钱都是从这里来的,你不能过河拆桥,让我去死啊。”
听到他这么说,对方立即有些慌了,大声说:“张航原,你给我听着,你绝对不能让霍冽宸知道,这件事情幕后策划的人是我,如果你真出事了,我保证,我会帮你照顾你的家人,你儿子不是一直想进入霍氏集团工作,等我在这里站稳了脚,我一定会举荐他进来。”
锦城里,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入霍氏集团工作,张航原的儿子也不例外,可惜能力有限,去面试了好几次都无法进去,而他对霍氏集团又无比的偏执,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愁死了。
听着对方开出的条件,张航原没有办法拒绝,不管他供不供他出来,他一样逃不过霍冽宸的法眼,如果他把所有的罪揽下来,能够为儿子换来前途,也算是值得了。
张航原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低哑地说:“好,明天,我会亲自去向霍冽宸请罪,我会把所有的罪名揽上身,希望你说得出做得到,别亏待我儿子。”
对方立即说:“我既然对你做出了承诺,你就放心吧,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你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张航原沉声说:“我明白,不会有人知道的。”
“既然如此,你早点回去跟家人相处一下吧。”对方说完,便掐断了通话。
张航原放下手机,脸上露出了悔不当初的神情,他在戏剧院做主管已经做了十几年,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领先很多人了,他当初就不该贪心,听从表哥的怂恿,做这种违法的事,现在终到头了。
他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禁黯然泪下,如果他不是贪心,他再做几年就可以退休了,没想到,一时鬼迷心窍,竟让自己有了牢狱之灾,真是不值啊。
他喝了一杯红酒,刚想再倒一杯,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他老婆打来的,他过了一会,才接通电话,立即传来了他老婆关心的声音:“老张,已经很晚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别熬太晚,快点回家休息了,我厨房里给你留了汤。”
听着老婆一贯唠叨,却充满了关怀的声音,张航原的眼睛一下子湿了,声音有些沙哑地说:“知道了,我还在戏剧院,有点事,今晚可能得很晚才能回去,等我回家里,我会去厨房喝汤的。”
“你就是这样,工作要紧,身体也要紧啊,我不打扰你了,你快点把工作处理好回来。”他老婆唠叨完了,便掐断了通话。
张航原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沉重的神情,他帮表哥做这么多事,就是想等退休之后,实现真正的财富自由,让自己和家人以后生活无忧,但现在,一切都毁了。
夜色渐渐深了,霍冽宸和苏尽欢回到霍家已经很晚了,霍冽宸已经派人去调查戏剧院的事,他回到家里就去了书房。
苏尽欢亲自去厨房,想为他做些夜宵,却在厨房里看到了正在里面忙碌的尤伶俐,不禁愕然了:“大嫂,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做什么?”
尤伶俐见她回来了,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说:“你们回来了,我在给沈英杰做夜宵,我做多了,有没有兴趣吃点?”她伺候霍震南休息,再去哄了千帆睡觉,才有空到这里弄夜宵。
“大嫂,你要照顾老爷,这种事情交给叶言去安排就行了。”见她要亲自做夜宵,苏尽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英杰嘴巴很挑剔的,他只喜欢我做的夜宵,他还在处理公司的文件,我反正闲着没事干了,你们去看音乐会看得怎么样?”尤伶俐看着火候,好奇地问,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去看过音乐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