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发的车祸,司薇儿伤势很重,医生和护士已经在现场进行急救,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生慢慢站了起来。
司澈和朱子威迅速上前,着急地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抬起手,轻轻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对着他们一脸抱歉地说:“很对不起,伤者本身就有基础病,伤势太重,她的心跳已经停止,气息也没有了,我们已经尽力,你们可以为她做身后事了。”
“不……”司澈仿佛顿时被人打了一拳,眼前发黑,他摇头,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薇儿……”朱子威跪在了司薇儿的身边,伸手抱着她,忍不住悲痛欲绝地落泪,“为什么会这样……薇儿……你醒醒……你哥来看你了……你醒醒好不好……我们不要留在这里……我带你回老家……你和我一起来的……你怎么忍心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呜呜呜……”
朱子威抱着司薇儿,忍不住悲痛地大哭了起来。
看着已经被宣布停止了心跳的司薇儿,陶陶心里也很难过,她上前扶住司澈的手臂,看到他这么悲痛,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地在他的身边陪伴着。
司澈无力地跪倒在司薇儿的身边,看着她车祸惨死,很自责也很愧疚,眼角渗出了眼泪,难过地说:“薇儿,对不起,是哥对不起你,是哥做得太绝了……”
她吃安眠药,已经有了决绝的心,他应该留在她的身边好好陪伴着她,她就不会跑出来找他,遭受这横祸,是他对不起养父养母,他们临终托孤,他答应过他们,他会好好照顾她,但现在……
“司澈,这是意外,没有人想看到,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太自责。”陶陶见他这样,心里也很难受,她在他的身边轻轻蹲下,拭去眼角的泪水,提起精神安慰着他。
司澈轻轻摇头,很是愧疚自责,难过地说:“我不是个负责的人,我对我养父母食言了,我没能照顾好薇儿,是我害死了她,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陶陶伸手抱着他,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哽咽地说,“真的不是……”司薇儿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完全就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司澈用力攥住拳头,抵在地上,刚想说什么,隐约间,突然听到有人在那议论说:“这女孩的心肠真是歹毒,害人终害己,也算是天道有眼。”
司澈闻言,顿时浑身一颤,随即迅速站起来,看着路边那正在议论的人,红着眼大声问:“你们说什么,什么害人终害己?”
他的神情有些吓人,大家都被他吓倒了,其中一个比较大胆的路人,扬起了手机,说:“我刚才正在录影,把刚才发生的经过都录下来了,是那个女孩……”
他伸手指着司薇儿,大声说:“她想推那个女孩出马路。”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陶陶。
“什么?”司澈闻言,顿时觉得晴天霹雳,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陶陶,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在一寸一寸地崩塌,他摇着头,难以接受地大叫,“不可能……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诬蔑她……”
“先生,我没有诬蔑她,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我刚才拍到的片段,她是蓄意谋杀,不过老天有眼,她害人终害己,是报应。”那年轻人说着,打开了手机,把刚才录到的视频点开,播放出来给他看。
影片在播放,司澈可以清晰地看到司薇儿站在陶陶的身后,面目狰狞地伸手去推陶陶,她推了一次不够,还推了两次,如果不是及时赶到的朱子威推开了陶陶,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了。
司澈浑身都在颤抖着,他转身看着美眸含泪的陶陶,快步上前去,伸手紧紧地抱着她,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陶陶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哽咽地说:“司澈,你不要再自责了。”一切都结束了,司薇儿自作自受,害人终害己,与人无尤。
朱子威站起来,来到他们的面前说:“司大哥,我想把薇儿带回老家去,我想阿姨一家人应该也会同意我的决定。”
司澈慢慢抬起头来,轻轻点头说:“好,麻烦你回去告诉阿姨,让她的骨灰跟她父母的放在一起。”
“我明白。”朱子威说完,转身抱起来了司薇儿,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司澈握住陶陶的手,轻轻把她的衣袖挽起来,只见白皙的手臂上,擦伤了许多,上面血迹斑斑的,她一定很痛了,但她一直忍着没说,他的心阵阵的刺痛着,他嗓音低哑地说:“我带你去公司的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
司澈带着陶陶走了,现场的人群渐渐散去,路上的斑斑血迹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司薇儿发生车祸的消息很快就被媒体播报了出来,苏尽欢在霍家大宅里,正陪着小千帆看他喜欢看的动画片,在插播的新闻简讯里,看到这消息,感到很震惊。
她赶紧让保姆看着小千帆,拿起手机打给霍冽宸,他现在还在公司里,应该知道这件事。
霍冽宸刚交代沈英杰办事,看到她打电话来了,便马上就接听了:“媳妇。”
“老公,你看到了吗,司薇儿在你们公司的附近出了车祸,据说已经没救了。”苏尽欢握着手机,神情有些激动,“当时陶陶也在现场,她现在怎么样了?”这新闻并没有报道事情的经过,她本来想打电话给她,但又怕她现在正有事,打扰到她。
“我刚才听大哥说了,司薇儿本来想害陶陶,想推她出马路被车撞,结果害人终害己,陶陶没事,她却出了意外一命呜呼了。”霍冽宸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刚才沈英杰送来的文件,拿起钢笔,在上面签名。
“原来是这样,那陶陶捡回一条小命,真的太危险了,她现在在哪?”陶陶这还怀着孕,被她这么一吓,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事。
“你不用担心,陶陶只是擦伤了些许,司澈正陪着她在公司里的医务室里处理伤口。”霍冽宸淡淡地说。
“我是担心她心里会有阴影,哎,她才刚怀孕就出了这种事情,真是怪吓人了。”苏尽欢很心疼陶陶,“这个司薇儿一直是陶陶的心腹大患,现在她不在了,陶陶以后也少了一分危险了。”
霍冽宸眼眉一挑,好整以暇地说:“她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恐怕都快吓死了,等她事情稳定了,我得去找她谈谈。”陶陶怀孕了,又遭遇这种事情,如果一旦想不开,很容易就会抑郁。
霍冽宸看了一眼时间说:“她有司澈陪着,不会有事的,快到午餐时间了,你赶紧去吃饭吧,别饿坏自己了。”
“他们已经准备好,我等会就去吃了,你也是啊,别顾着工作,得按时吃饭。”苏尽欢怕他忙起来,又不按时吃饭了,他有胃病,挺让人担心的。
她的话才刚说完,办公室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霍冽宸嘴角微抽了一下,忍不住好笑地说:“有你的心腹秘书在,我还能不按时吃饭?”这不,时间一到,秘书马上来敲门,提醒他要去吃午餐了。
苏尽欢立即放柔了声音,撒娇似的说:“人家这不是担心你嘛。”
“我知道了,你快去吃饭吧,我也准备去餐厅了。”霍冽宸把签好的文件放在一旁,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苏尽欢这才放心了,跟他道别后,抱着小千帆去吃饭了,小千帆这个年纪可以跟大人一起吃饭,得让他养成习惯,她可不想追着他的屁股给他喂饭。
沈英杰处理完了事,便匆匆赶去医务室,看到护士正在给陶陶处理手脚上的擦伤,看向一旁的司澈,只见他坐在那,神情呆滞,一声不吭,显然沉入了沉思中,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慢慢走过去,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司澈,节哀顺变。”司薇儿想害陶陶,结果自食其果,这两人,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不管谁出事了,他的心都不会好受。
司澈慢慢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垂下眼睑,嗓音嘶哑地说:“我没事。”
“你看你这个样子,没事才怪,逝者已矣,陶陶怀孕了,她需要人照顾,你可不能让自己有事,我老婆很担心她,要不要她来陪陪陶陶?”沈英杰担忧地问。
“有心……”司澈顿了一下,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看向正在里面处理伤口的陶陶,心里实在是难过,开口便哽咽说,“如果你老婆有空,那就麻烦她来陪陪陶陶,我想我……”
沈英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如果你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也是可以的,不过不要太久,我怕陶陶受不了。”
见他这么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情,司澈很感激,慢慢站起来说:“那就拜托你们了。”此时此刻,他真的很乱,很烦躁,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陶陶,他现在很需要私人空间冷静一下。
“去吧,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我老婆过来。”沈英杰说着,拿出了手机,打给了尤伶俐。
尤伶俐在霍家里照顾霍震南,在那里有佣人帮忙,她倒不是很忙,在网上刷到司薇儿出车祸的新闻,她正担心着,看到沈英杰打电话过来,她立即接听,着急地问:“老公,陶陶现在怎么样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刚打电话给她,电话不通,担心死我了。”
沈英杰抬头看了一眼里面,说:“你别担心,你的好姐妹就是擦伤了一点,正在我们公司里处理伤口,司澈想离开一下,你过来陪你的好姐妹吧。”
“什么,司澈在这个时候要离开,他要去哪里?”本来正坐着的尤伶俐,一听司澈要走,顿时激动起来,瞬间弹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陶陶才刚怀孕,他想跑哪里去,他不要老婆孩子了吗?”
“老婆,你先别这么激动啊,司薇儿死了,对司澈的打击很深,你是没看到他的人,他真的很可怜,他对着陶陶又满怀歉疚,我是怕他会想不开。”男人的心思,女人又怎么懂。
“你怕他想不开,你就不怕陶陶想不开啊,我真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气死了,不说了,我现在就去你们公司找陶陶。”尤伶俐赶紧吩咐佣人好好照顾霍震南,便匆匆出去了。
护士在里面帮陶陶包扎好伤口,说:“司夫人,你怀孕了,不能随便用药,这伤口恢复得可能有些慢,你要切记,不能碰到水,如果发炎溃烂起来,那就很麻烦了。”
陶陶轻轻点头说:“谢谢你,我会注意的。”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肚子,为了孩子,就算再苦,她也会熬下去的,她站起来,走出了医疗室,看到屋子里只剩下沈英杰一个人,顿时愣了一下,“英杰少爷,司澈呢?”
“陶陶,你坐一下吧。”沈英杰上前轻轻扶着她,让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神情认真地说,“你听我说,不要激动,司澈他现在的心情很乱,无法面对你,他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陶陶脸上的神情顿时凝结了,眸光渐渐变得黯然,说:“他……他想一个人安静多久?”他们一直在一起,他突然不在身边,她的心瞬间就像被人挖空了似的。
沈英杰轻轻摇头说:“我不知道,这就要看他自己什么时候能想通了,我已经打电话叫伶俐过来,司澈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就由她来照顾你。”有尤伶俐照顾她,大家也能放心一点。
陶陶神情有些茫然了:“伶俐现在在霍家里照顾霍老爷,让她来照顾我,不是太麻烦她了。”
“怎么会呢,当初我有事的时候,你每天给我们做好吃得还亲自送来,现在是我们报答你的好机会,你千万不要推搪我们。”以前她曾经照顾过他们,这份恩情,他一直惦记在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