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樱听她们的话里提到了买肉一词,问向搀扶着自己的老太太:“三奶奶,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你去家啊。”
萧云樱更迷糊了:“去我家干什么?”
那个帮忙挤兑走刘秀的妇人道:“你爹娘没跟你说吗,今个晌午过后他们把家里两头猪赶你家杀了,让村里人想买肉的去你家买肉呢。”
哦……
萧云樱想起来了,她娘前两天和她提过一嘴,说这两日会杀猪,问她哪天有空能早点回来。
到时会请几位萧家的长辈和村长一起吃顿饭,让她别回来晚了,失了礼数。
当时她娘提醒她两个嫂子别忘了去借大锅和桌椅碗筷,萧云樱听到了,说自己家锅灶桌椅齐全,干脆把猪赶她家杀吧,顺带在她家里摆桌请长辈吃饭,省的挨家挨户借东西了,她娘就同意了。
结果她忙了几天,也可能是刚才摔迷糊了,完全忘了这事。
“云樱,你爹娘真没和你说啊。”
“说了,是我给忙忘了。”
萧云樱稍微放慢了速度,不是家里出事就好。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夸着她爹娘养的猪好,是村里最肥的,猪圈也是最干净的,夸的萧云樱嘴角直抽抽。
不对劲。
自己没感觉错,她们是在吹捧自己。
自从她建了新房子和蔬菜大棚后,与村子里的人关系缓和不少,在路上遇见能聊个几句,但仅限于面子上的客气,没现在这样热络。
她们今天太热情了,自己有点招架不住啊。
难道是村长提前把浇地的法子告诉她们了?
萧云樱小声的问道:“三奶奶,我爹娘除了在我家杀猪,村子里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吗?”
“没啥事啊,咋了?”
“没咋,我随便问问。”
难道就是为了猪肉?
村子里的人家里杀猪时是会把吃不完的卖出去一些。
与城里的肉摊肉铺相比买上个两三斤的能便宜个一两文钱,关系好的能多给些肉。
萧云樱心里直犯嘀咕,一点点猪肉而已,没这么大作用让她们这样吹捧自己吧,连爹娘家养猪的猪圈都夸出花了。
快到家时,看到了门口围了不少人,你一嘴我一嘴、连说带比划的描述着想要的猪肉。
“我要这块,这块肥。”
“给我从这切,斜着切。”
“穆大娘,还有板油吗,我娘让我来买块板油回家榨油。”
穆莲蓉一边收着铜板一边回道:“板油没了,年底炒菜舍得放油,早早卖没了。”
实际上不是卖没了,是穆莲蓉只拿了一头猪身上一半的板油出来卖,其余的都留着。
穆莲蓉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今年养的猪是真好啊,得亏她有先见之明,把好肉和板油留下来了,不然早让人抢光了。
她可不能都卖了,她得留给自己闺女吃。
年轻的小媳妇惋惜的道:“哎呀,来晚了,那给我来五斤肥一点的肉吧。”
“行,老大啊,切五斤肥点的肉。”
萧云樱周围的妇人一听板油已经没了,立刻挤了上去,嘴里问着还有多少肉。
“三奶奶,你也去买肉吧,不用扶我了,我自己能走。”
“不急,我先送你进去。”
老人家走近了抬声喊道:“都让一让,往那边点别挡着路了,莲蓉啊,你家云樱摔着了,赶紧来个人扶着。”
“啊!”
穆莲蓉把刚收到的铜板,没有细数便扔进了钱匣子里,把匣子给了身后用绳子捆肉的张氏,挤出了人群。
“哎呦,闺女啊,你这是咋了。”
这一声喊的忒大,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围着桌子的人也不抢肉了,齐刷刷的回头看着她。
萧云樱尴尬的道:“娘你小点声,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
“咋摔成这样啊。”穆莲蓉拿过她手中的绳子:“这是你买的羊啊,赶紧进屋,我看看你身上。”
萧云樱松了手:“我真没事,娘你先把羊牵后院马棚里捆好,小心些,我就是被它扯倒了拖成这样的,它要是想跑你赶紧松手。”
萧山海拿着切肉的刀就出来了:“咋摔成这样,棉衣里的棉花都没了,这是被羊拖地上了?”
“……爹你猜的真准。”
“你这孩子,还告诉你娘羊要跑赶紧松手,你咋不知道松手呢,就死拽着让羊拖着你跑啊。”
穆莲蓉把绳子给了萧山海,扶住萧云樱的右胳膊:“别在这说教了,你把羊牵后头,我去看看闺女身上的伤严不严重。”
萧云樱嘶了一声:“娘别碰这边,我这半边身子先落的地。”
穆莲蓉赶紧撒手:“这孩子真是的,羊跑了就跑了呗,想吃羊肉娘再给你买,看看这摔的。”
萧云樱欲哭无泪,她是不想松开吗,她是解不开绳子啊。
她左边的老太太让开了地方:“莲蓉,你扶这边,我扶她她不敢使劲。”
穆莲蓉换了左边扶着自家闺女:“谢谢三大娘送我家云云回来,老大啊,赶紧的,切十斤好肉给你三奶奶家送去。”
萧云樱也道:“谢谢三奶奶。”
“这是干啥,用不着,我带了铜板来。”
穆莲蓉扶着萧云樱往大门走去:“三大娘,我不和你说了,我先送云云进屋,孩子他爹,一定看着给三大娘切块好肉啊。”
“我晓的,你快扶闺女进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家,松了一直撑着的一口气,萧云樱觉得身上比刚才疼多了,紧靠在她娘身上,借了力才回了屋子。
正在堂屋逗小狗玩的几个孩子听到动静,满心欢喜的跑了过来,见到她现在的凄惨模样,愣在了原地。
骆芯的眼睛立刻含上了泪水:“娘,你怎么了。”
几个侄子也在问着:“小姑姑你手怎么流血了。”
在书房里练字的两兄弟闻声察觉不对,出来去了萧云樱的屋子。
萧云樱坐在凳子上歇着:“不要一个个的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是摔了一下,没伤筋动骨,芯儿,不哭啊,娘没事,有厚棉衣垫着,除了可能有点淤青只有手上有点擦伤,没你想的那般严重。”
小丫头忍着哭意走过来展开萧云樱擦伤的手:“娘疼不疼,芯儿给你吹吹。”
“真厉害,芯儿一吹娘就不疼了。”
骆阳拧着眉道:“你这不是摔的。”
穆莲蓉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棉衣,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道:“哪是摔得,你娘这个脑子不知道咋想的,被羊拽倒了不知道松手,被羊拖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