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家这一路上行来,同何家都可以算是比较亲近的。
双方打过不少交道,彼此之间算不得很熟悉,但也不是初始的陌生人。
这些说不定就是她未来的班底呢。
得好好笼络啊!
萧素素记得这几家还都各有所长,都是人才啊!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跑了秦律一个,又来了四个。
这么算算,不亏啊!
萧素素笑眯眯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如果能顺利把这些人拿下,她好歹也是数百人的小头头了。哎,就要迈出小小的一步了呢!
有点小激动啊。
虽然天都黑了,帐篷里就一点小小的烛火。
但萧素素怎么就觉着眼前这么光明呢?
几百个人到手,几千人又还会远吗?
萧素素浮想联翩,充满了干劲。
一路上的疲惫全都不觉着了。
想到得意处,萧素素忍不住“嘿嘿嘿”,好开心哇。
何盈秀看着她,提醒:“收着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看萧素素这样子,就知道在打人家的主意,跟头饿狼似的,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何盈秀没眼看。
不过,多几个人,以后,是不是她就不用老一个人作牛作马了?
想到这里,何盈秀的眼神坚定了起来。
都主动跑到碗里的菜,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她无条件支持萧素素的一切行为。
何盈秀甚至想,就算萧素素想动大刀,她也是不介意递一递的。
“石老夫人到!”
“马夫人到!”
“邓老夫人到!”
“杨老夫人到!”
丫头的声音响起。
几乎同时,帐篷的帘子微动,三个老妇,一个中年妇人,鱼贯而入。
萧素素站了起来,热情地向前迎接。
“贵客来了,晚辈真是荣幸之至啊!”
“快请坐!”
“快请坐!”
萧素素亲自引几位长者入座,石老夫人、马夫人坐左首,邓老夫人、杨老夫人坐右首。待几位客人坐定,萧素素转身,去了中间上首而坐。
这个座位安排?
几位客人眼神交汇,心里各有揣测。
满头银发的石老夫人一贯淡定从容,她有一双十分睿智的眼,看着人的时候,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凤眼桃腮,柳眉高挑,头上一只金钗,约二三十许的,是貌美而干练的马夫人。
她嘴角微微上扬,即使不笑也好像笑着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她眼神流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帐篷里的种种物什。
邓老夫人眼角皱纹深深,皮肤黝黑,只看面相,显得比石老夫人还要老相些,但看其头发又还是全黑的,不见一丝白发。
她的身材较为高大,背挺得很直,显得十分矫健,没有任何老态龙钟的样子。
只看身材的话,似乎又正当盛年。
她说话的嗓门也比一般女子要大许多。
这大约是因为她们邓家做的是打铁的行当的缘故。
杨老夫人则有些许白发,皱纹倒是不大显。
她虽然上了年纪,但面容秀丽,不胖不瘦,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一个美人。
她为人安静,话比较少,但给人十分可靠、稳妥的感觉,让人一见就不由生出信赖之心。
众人分别入座,萧素素回归主位。
何盈秀眼神示意,丫头们就鱼贯而入,开始上酒菜了。
一道道菜端了上来,放在每个人面前。
餐桌自然是不可能有的,不过是便携的折叠小桌板,座椅自然也是没有的,不过是一些软垫而已,铺在地毯之上。
算不得多好的条件,但这是在长期迁徙之后,就很不错了。
尤其让人惊异的是每一道菜份量虽然都不多,但鸡鸭鱼肉,一应俱全,还有腌制的小菜和汤。
众人看得暗暗心惊。
这一路行来,又不能进城采购,只能不时在城外商人设的摊贩上补充些米面之类的,就算她们都是族群内的主事之人,吃的也不能不大打折扣。
平常能见些肉沫子都已经不易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丰富的食材?
这何家真是不一般啊!
要说财力,她们举族迁徙,不说豪富,家底却都还是有些的。
只是,许州主政策变化太快,官衙们为了完成任务,催促得又太急,准备米粮都不易了,肉之类需要时间处理的东西,哪里有时间弄?
何家却能准备得如此周全。
这份本事,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何盈秀:谢谢,其实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出发的时候,她们何曾想到过几天许州主就又要作妖了呢?
一切都不过是巧合和意外而已。
误会!
误会了!
不管怎么说,扑鼻的香气让疲惫的众人精神都为之一振,萧素素更是迫不及待,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她第一个举起酒杯。
“敬诸位!”
几位客人亦同时举杯。
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又吃又喝,十分尽兴。
酒饭毕,何盈秀撤席,换上了茶,萧素素这才说起了正事。
“对于以后,不知诸位作何打算?”
“不知诸位是要同我们何氏结盟,还是要归附于我何氏?”
来了!
几位客人心中俱是一凛,面色也是不由为之一肃。
帐篷内的气氛一扫吃饭时的轻松,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萧素素忙笑着安抚。
“诸位不要误会,我萧素素并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之所以要理清楚此事,是为了我们日后如何选择居处,如何相处而已。”
“诸位无需太过紧张。”
“更何况,你们几家加起来,人数可是我们何家的数倍之多。我若是要强人所难,哪里能强得过你们?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这么一说,几位客人多少松了口气。
的确是这个理。
只是不知为何,萧素素刚一开口,她们不由自主地就紧张起来了,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有一种完全不可抵挡之势。
果然不愧是以外姓幼龄之身,领导了一族的强人,这份先声夺人的气势就很不一般。
石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谨慎地问萧素素:“敢问萧姑娘,结盟又如何?归附又如何?”
萧素素笑道:“结盟的话,自然要松散得多,自家人管自家事,有事的话,可以守望相助。”
“至于具体要如何守望相助,涉及到的具体事项,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说完的,暂时就留待结盟以后再做商议。”
“不过,有一点我先在此声明一下。若是结盟的话,我何氏要独居一地,不与他人混居。”
“至于诸位的话,可以自行选择合适的地点,独居也可,混居也罢,就听凭诸位自便了。与我何氏无关。”
“而若是依附的话,自然是认我何氏为主。所有人等,于一处聚居;一应诸事,皆听我萧素素号令。
“令之所至,不得违背。”
“违者,定罚不饶。”
说到这里,萧素素语声铿锵,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一时,即使身在放着数个火盆,还算温暖的帐篷,也让众人感觉到了丝丝冷意。
“不知各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