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房子?
不管是秦律留下的士兵们,还是新收编的土匪们,知道娘娘寨打算给他们所有人建房子住,还问他们喜欢什么样的时,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像土匪窝、兵营一样许多人挤在一起。
而是属于每一个人自己的房子。
那,不就是家吗?
他们,即将有个自己的家?
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
在不得不离家之后,如今,他们也能再有家了?
陈大光猛地昂起头,逼回了眼中的酸意。
大男人的,哭,太丢人了。
最后,不知是谁先开的口:“我喜欢像我家里那样的房子,带个院子,院子里要有口井……”
杨芸芸、杨树林苦了脸,地方倒不是问题,他们现在可是有几座山头的人,材料也不是问题,山里都是树,而且,山下也不像山上,那么多石头层,但问题是:他们只会盖房子,不会打井啊!
总是这样,解决了一个问题,又有新的问题出现。
他们,太难了!!!
不过,难题什么的,都是相对的。
对于杨芸芸、杨树林是个超级难题的事儿,对土匪们来说,却是再易如反掌不过了。
当日下午,几个瑟瑟发抖、满面惶恐的山民就从几十里外被五花大绑地带回来了。
深觉做了件大好事的几个土匪们在杨芸芸、杨树林面前得意地表功:“他们几个都是水井沟的,他们整个沟里的人家家户户都会打井,这大山里头,只要需要打井,找他们就是了。这几个够不够?不够我们再去给你们绑过来?要多少就有多少,保准误不了事!”
土匪们胸脯拍得哐哐响。
杨芸芸、杨树林彻底失声了:这样也行?
打井的难题好像轻而易举地就被解决了。
可这真、真的可以吗?
作为普通百姓、向来循规守矩的良民的两姐弟感觉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几个看不得小师父为难,趁训练结束吃饭的空当背着人兴冲冲干了这事的土匪们见状,心下不由有些忐忑起来:他们这样、做错了吗?
人已经被绑回来了,该怎么处置杨芸芸、杨树林却拿不定主意。
最后,这事儿就被报到了萧素素这里。
萧素素便叫人把那几个土匪和绑来的井匠都叫去山上,又派人把陈大光和刘大刀也请了上来。
陈大光接到通知时高兴坏了,终于有机会上去了。
本来那时候他正吃完饭和手下兵士们过招呢,打得正起劲,浑身都冒了汗。听到请他上去,陈大光眼睛一下子亮了。
机会来了!
陈大光心激动得砰砰作响。
不过,他可不是小兵蛋子,越是关键的时候,却是得冷静。
胜败都不是平白而来的,在于平日的每一个细节。
每日的训练做好了,实力上去了,准备充分了,自然就胜得多了。
将军不打无准备的仗、不打无把握的仗。
如果有这一日,该怎么做,陈大光想了不止一天两天了。
上头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女子,就算是丫头,也是斯斯文文的,这样的人,定然不喜欢脏兮兮的大老粗。
长成这样个粗糙模样陈大光也没辙,但好歹干净整齐,他还是做得到的。
所以,陈大光没有立马上去,而是先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把头发、胡子都梳得整整齐齐的,这才准备出门。
副手王森疑惑地看着陈大光:“不就上去见寨主吗?犯得着收拾成这样?怎么跟相亲似的?”
陈大光心下一震,王森这小白脸最是精明,千万不能给他发现端倪。
“说什么胡话呢?”
“我就是想着寨主可是少帅的义妹,所以慎重点比较好。”
王森点点头,也是。
少帅就是个讲究人,他收的义妹八成也讲究。
“那你等等我,我也去换身衣服。”
“等等,你换衣服做什么?”
陈大光头发发麻。
“陪你上去啊!”
王森理所当然地说,他们两个从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不管是练兵,还是睡觉还是逛楼子,还是打仗……
“不、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洗澡已经这么久了,再等你,寨主该等着急了,不好。”
陈大光赶紧摇手。
“我又不洗澡,就换衣服,快得很。”
王森说完就钻进了帐篷。
这小子本来就长得比他好,一换衣服,那还得了?
可以前的确无论去哪里,他们都是一道儿的,是可以把后背交付给对方的兄弟。
等?
不等?
陈大光面色变幻了几下,最后一跺脚,飞快地跑了。
兄弟,对不住了!
等以后,嫂子做了好吃的,我会记得给你闻闻的!
王森换好衣服出来一看:空空的。
人呢?
一阵北风吹过,树上黄叶飘落,落在王森的额头上。
额头下,一双眼睛:茫然。
顺利摆脱了王森,再点上之前就特意挑好的全队两个长得最不起眼的士兵,一路上,陈大光开心得快要飞起。
媳妇儿,我来了!
媳妇儿,你在哪里?
只是,刚上山头,陈大光就呆了。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俊朗的面容,潇洒不羁的浪荡气质,一身黑色劲装,神秘又危险。
只一瞬间,就吸引了娘娘寨山上无数大姑娘小媳妇的视线。
刘大刀笑如春风拂面:“各位姐姐妹妹,我是刘大刀,来见寨主的,烦请姐姐妹妹帮我引个路可好?”
只这一句,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就脸都红了。
正出来遛弯儿的金寡妇眼睛一亮,呵呵娇笑着朝刘大刀招手:“你就是刘大刀啊,来姐姐这里,姐姐带你去找素素!”
一路上,刘大刀妙语如珠,金寡妇被逗得咯咯娇笑不已。
路过的姑娘媳妇们,不时偷偷瞧着刘大刀。
长得好俊啊!
许久都没有见到个成年男子了,突然见到个这么俊的,怎么办?心跳得好快啊!
消息传得快,跑来围观美男子的媳妇姑娘们越来越多。
默默跟随在两人身后的陈大光被忽视得很彻底。
陈大光的心拔凉拔凉的:防了王森,又来个刘生。
一生更比一森毒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同王森一道儿来呢,那样好歹别人看王森,还能连带着也看他一眼,哪里像如今,金寡妇刘大刀两个走在前头,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走了,人们连余光也扫不到他。
风儿吹,心儿凉。
英雄泪,心里藏。
陈大光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无以复加之时,突听一声惊叫,一个人影扑将出来,眼看着要摔倒了。
陈大光下意识接到了。
好小、好柔、好香。
是个姑娘。
姑娘抬头,陈大光呆住了:真好看的小姑娘。柔柔弱弱、娇娇怯怯,就好像春天枝头初绽放的一朵白色的小花儿。
陈大光的脸扑地红了、手足无措。
那姑娘这时抬头,陈大光下意识对着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熊!”
姑娘眼白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