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素此时正开心地坐在椅子上边吃点心边看戏呢。
她的心情极好,万万没有想到,她想的只不过是一万两,金寡妇竟然给弄了十万银子回来,赚大发了啊!
巧巧姐真是好样的,干得好!
高兴不能一个人高兴啊。
有喜事就该大家伙儿一起开心。
萧素素就想起了搭的比武台。
当时兴匆匆地搭起了比武台,搭了一半才想起,不对啊,金寡妇他们又不能马上回来,她这么着急搭台子干嘛?
不过搭都搭一半了,反正以后也用得着,萧素素就继续让人搭了。
并且贴心地让人在金虎山上也弄了个简易版的。
想必金寡妇和陈大光回来见了一定觉得她这个寨主非常贴心,萧素素对自己表示非常满意。
然后,这边台子搭好了,也不能浪费,又有这天大的喜事。
于是,大晚上的,她就带着娘娘寨的女人们久违地唱起了戏。
悠悠的戏腔在山中响起,咿咿呀呀地,真好听啊!
萧素素觉得,她的小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萧素素满足地吃了一口奶嬷嬷做的香软甜滑的小点心,喝了一口何盈秀泡的香喷喷的茶,闻着扑鼻而来的肉香,看着秀娘和虎娃,一个拿着肉在火上烤,一个温柔地在旁边看护着,万家好在一边笑得万分开怀;万嬷嬷和石老夫人、杨老夫人、邓老夫人几个老姐妹在一道儿不知说什么;马夫人揪着马思思的耳朵,这对母女总一时好一时闹的;邓春花、杨芸芸两个在一道嘀嘀咕咕的,石灵儿则一会儿给几位老夫人添茶,一会儿又去叫跑来跑去的孩子们来喝点水,她总是最爱操心的……
萧素素看着看着,心都不禁柔了,只觉无比的安宁。
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会是这个样子的。
她不过是个亲缘淡薄的孤女而已,离家之后,还以为自此以后,便是孤身一人了,孤独寂寞冷清,大约就是她这一生了。她并不畏惧这样的一生,也不觉得这样的一生就是不幸的,但不知不觉,她认识了何盈秀、金寡妇、扈三娘,后来有了何家,再如今,又有了娘娘寨。
本来只是为了一己之念,想在乱世中保住自己,不被人左右,不被人操纵命运,不连命都不由己,生死全由人,但如今,真好啊!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不,她一定会让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
突然,一个高高的破音刺耳地响起,众人笑作了一团。
纵然离乡背井,纵然颠沛流离,纵然亲人离散,生死不知……
但仍庆幸,大家还能在一起吃,一起笑。
何盈秀忍不住看向了萧素素,再一次在心中庆幸,还好遇到了她。如果没有她,如今的日子不会是这样。
不管遇到什么事,萧素素总能苦中作乐。
跟着她,不知不觉,再难的日子,再苦的日子,也能笑得出来了。
虽然未来还是一片迷茫,不知他们终究会有怎样的下场。父亲、祖父等人纷纷过世后,曾经她十分担忧,就是睡着觉都会醒过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但如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一天,她突然发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世事变化太快,谁又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只要活着的每一天,像今天这样,大家一起做事,一起吃饭,一起欢笑,便足够了。
何盈秀嘴角微弯,看嫌弃别人唱破了音的萧素素在那里叫着小百灵,叫她上台呢!而小百灵不知得了谁的话,说想看寨主姐姐翻跟斗,“寨主姐姐翻跟斗”“寨主姐姐翻跟斗”“寨主姐姐翻跟斗”,萧素素翻了个白眼,瘫在椅子上不想动,但仍禁不住被几个孩子拉着拖着上了台,一个一个跟头翻起,老夫人们笑着拔了头上的钗子,往台上扔,萧素素大叫:“注意准头啊,婆婆们,别往我屁股扎啊”,引来笑声一片。
今昔,娘娘寨又是欢快而祥和的一夜。
同样的夜,别人可就没有他们这么乐呵了。
葛府,书房。
吃过饭,忙了一天的葛守礼、顾西风、张诚仍然没有休息。
“姨父,怎么最后给了那些土匪那么多?”
顾西风十分不解,葛守礼是生意人,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套路再熟悉不过,之前他们还说的好好的,最多打发两万两银子。
怎么没一会儿工夫,葛守礼都没跟他们商量一声就变卦了。
顾西风都给葛守礼弄得措手不及,但葛守礼说了他也不好当场反对,后来又送那些土匪出城,城门口也忙,他也就一直顾不上,拖到如今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张诚同样也很疑惑,葛守礼脾气温和,很能听取别人的意见,这种大事,一般都是同他商量之后再做决议的,临时变卦说都不说,还是第一回。
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们抄了县衙和县令的私库,也不过几十万银,这一下子,差不多就去了四分之一了。之前他们招兵买马几千人,也没花这么多啊。
纵然家底不薄,可养兵是件费钱的事,不止是招来就完事了,吃的穿的用的武器护甲马匹,哪一样不要钱?
如今晋州主那边没有消息,如果做最坏的打算的话,以后流水一般花钱的日子多了去了。如今就这么大手大脚,不该啊!
葛守礼的神情却轻松了许多,遭了一道土匪打劫,他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焦躁忧虑了,眉头都没有一直皱着了,显得松弛了许多。
他甚至露出了个笑容。
“你们放心,我虽然胆子不大,可也不至于给几个土匪一吓就吓糊涂了。我肯花这么多钱,自然是因为这钱花得值得。”
看来这里头有缘故,顾西风、张诚这才了然,心里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缘故花这么多钱葛守礼都觉得值?
对这两个一路给他出谋划策,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的人,葛守礼也是无比信任,不打算隐瞒他们。
他笑着对顾西风、张诚道:“你们知道,那娘娘寨的那个陈副堂主是何人吗?”
顾西风翻了个白眼,姨父,这种时候,就用不着卖关子了吧?
张诚倒是挺配合的:“他是何许人也?”
葛守礼揭示答案:“他可是云州军的人,还是前锋营的一个将领。”
“什么?”
顾西风、张诚惊讶地同时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