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素盘着腿,抓着头发。
本来规整的头发给她一下子就抓得凌乱得像鸡窝一般。
“这不好搞啊!”
“咱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因为龟缩在这山里,温和、图方翼他们才懒得白费功夫来搭理我们。”
“一旦我们派大军,他们的探子很快就会发现。”
“到时候,他们不下黑手才怪。”
毕竟温和、图方翼打屠刚,也不过各出动了约一半兵马,还有一半的兵马在这边由计无双领兵留守呢!
计无双既不瞎,也不傻,他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才怪?
没了地形的优势,人又没人家多,马也没人家多,打屁啊?
而且,本来新盛有战力的军队人数就不多,也就秦律和迟敬的队伍能看,现在也不过才多了江沉的五万人马,而且还刚来有点指挥不大动,就这点人马,再一分兵,不说去救援的路上会遭到狙击,留下的也会内部空虚。
这么个大好机会,换了她是温和,得到消息,说不定立马就撇了屠刚,先杀回来搞这边了。
毕竟,比起屠刚,有着皇帝和云州军的新盛,威胁可要大得多了。
不趁敌病,要敌命,还待何时?
更不用说,就算能成功将部队带出去,船呢?能容纳这么多人的海船去哪里搞?
要说之前明家送嫁妆的时候,倒是送了几艘船过来了。只是迁移的时候,这么大的船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内地的河道上行驶,当时又不想便宜温和同图方翼,想着用到的几率也不高,于是干脆就将船给毁了,一了百了。
如今是想用也找不到了啊!
渔民的渔船倒是可能有一些。
虽然撤退的时候,下的命令是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毁了,不留给敌人一针一线。
但是保不齐有些百姓舍不得祖祖辈辈的财产,没有毁损,偷偷藏在了当地隐秘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但大多数渔船都是近海打鱼用,并不具备远航的能力,这样的船就是有,也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至于商船,北方往南方的海上商路本来就不怎么发达,这样的海船平时找都不容易,更不用说这个时候了。
就算勉强找到,商船速度慢,又不坚固,还没有什么攻击力,海上可是有海盗的,一旦遭遇上……
在海上,光军队的战力强可没有什么用,人家根本就不上船,直接开炮,玩完。
秦家的云州军还基本都是旱鸭子,这方面还赶不上萧素素手下的郑家军呢!但茫茫大海,会游泳还能一直游不成?又不是河里。没有战船,怎么都是个死。
无论怎么想,带着大部队去救援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而且,就算排除这些情况,真这么幸运,一路人马顺利抵达海州,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这边还要留兵防守,云州兵也就十来万,就算他们把十来万云州兵都派出去了,海州、海州又保得住吗?
狼族占据了中州。
中州历来是诸州之中人口最多的,有数百近千万之众。
当初,见机得快的跑了不少,但绝大多数的百姓,当初还对朝廷抱着希望,又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狼族又像以往一般,劫掠一番,也就走了,不会一直留在中原,还想着朝廷的大军肯定马上就会打回来了。
因此抱着侥幸的心理坚守原地的百姓更多,最后发觉不对劲,来不及跑,留在中州的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最后,仍旧留在中州的仍旧有好几百万人。
狼族得到这么多人口补充,兵源十分充足,如今又拿下了漳州,已经打到了海州,等他们赶到,海州还剩下多少都不好说了。
狼族占据了那么多要点,又有充足的物资和人口源源不绝的补充,云州军过去了,就算能联合海州军保住那点剩余的地盘,要展开反扑也不大可能。
代价惨重不说,成功的几率还低。
而且,将狼族部队拖在海州,对他们目前来说,也并不是好事。
萧素素还指望着狼族赶紧腾出手来帮屠刚打仗呢!
“三哥,不如放弃海州吧!”
“让明家撤过来,到时候我们设法接应就是了。”
萧素素提议。
这样的话,明家过来,估计狼族也不可能擅长海战,追击的可能性不大。
而他们这边,靠海的那边现在荒无人烟,计无双他们的关注点也不在那边。
等计无双得到消息的时候,明家应该都快到他们的据点了。
计无双想派出足够的兵马拦截应该也来不及了。
如此既能够保住明家,而且明家这一来,也能够进一步加强朝廷的实力。
无论怎么看,这都比大费周章去救援要好得多。
夏先生、秦律点头,他们也是一样的看法。
只是在一件事上,夏先生和秦律却有分歧。
秦律是想亲自南下一趟。
毕竟明家世代都在海州,要他们轻易放弃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并非易事。要说服明家,让明家没有顾虑的前来,只一个使者和一封信,诚意和分量都不大够,肯定是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才能够让明家放下顾虑。
秦律作为明家的半子,不论是身份和分量都是十分合适的。
但是,夏先生却反对秦律亲身涉险。
秦律如今是朝廷的兵马大元帅,整个朝廷的兵马都掌握在秦律的手中。
如今,北方战事正烈,虽然目前看来,他们相对而言是比较安全的,但是,战争这种事,谁也说不好,就像当初,谁又能想到图方翼会将整个异族都联合在一起攻打剑门关呢?谁又能想到温和会突然和图方翼联手,搞得他们措手不及,最后只能弃了云州呢?
看似再安稳,变化就说来就来。
若是再发生了这种事,秦律不在的话,谁能主持大局?
秦战当然也有足够的威望,但不是夏先生说,论打仗的本事,秦战比起秦律,差得有些远。
之前,在秦律起来之前,秦战镇守边关多年,仗着关隘之险,也不过堪堪守住而已。还是秦律成长起来入伍之后,才渐渐将那些异族压制了下去,以至于根本不敢再轻犯关口。
尤其在秦律坐上元帅之位后,他的威望在军队里无人可及。
即使秦战,如今也远远不及他了。
秦律是新盛的柱石,不可妄动。
更不用说,秦战最近还不慎受伤,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了。
“父亲受伤了?我怎么没有听说?”
萧素素关切地问。
住在秦家的期间,见面的时间多,萧素素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叫出口了。现在,她渐渐也对秦家有些归属感了,不像以前,更多地只是当成一个名词。
说到这个,饶是夏先生,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只是,这种事,他实在不好说。
夏先生不开口,萧素素将视线投向秦律。
秦律轻咳了两声:“父亲饮酒后,不慎跌入水中,着了凉,腿也摔伤了。”
当下,萧素素就不厚道地笑了。
难怪不说,原来是喝酒喝多了自己给自己整的,堂堂摄政王因为这种原因受伤生病,换了她,她也说不出口啊!
这么一来,也难怪夏先生不愿秦律南下了。
唯一一个可以勉强顶替秦律的重量级人选,还生病受伤了。
这个时候,秦律的确是不宜离开。
萧素素也总算知道夏先生心急火燎地派人叫她回来是为了哪班了。
萧素素心里苦,不过,这种事,也没办法。
萧素素认命开口。
“我去好了!”
“南边,我替三哥去!”
刚把江沉坑去了北边渝州,眨眼之间,自己就被坑去南边了。
这……
果然天道好轮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