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素想了许多,想到这一行可能不会太容易。
但想千想万,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她自己竟然会晕船!!!
毕竟,萧素素可不是没有坐过船的人,坐船的次数还不少,除了最开始稍稍有些不适外,后来很快就适应了。
她以为海上坐船也是一样的。
但也不知道是海上风浪更大一些,还是海风的味道太咸了,还是海鱼的味道太腥了……反正,结果就是,从上船的第一天她就开始吐吐吐,一连吐了好几天了。
萧素素吐得眼前都冒星星了。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这么下去,我到不了目的地就要挂了!”
“让我下船吧!”
“我从山里穿过去!”
萧素素奄奄一息地喊,她觉得她宁愿走山路,也不想再坐船了。就算山路难走,就算会迷路,就算搞不好被野兽啃了,那起码也是痛痛快快的,比在这海上受活罪可强多了。
自告奋勇一块儿来的郑老三安慰萧素素。
“从来没有坐过海船的是这样的,等再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
“你不觉得你今天吐的次数比前几天要少得多了吗?”
“是吗?”
萧素素怀疑地看着郑老三。
“你前几天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而且,你好像也是第一回坐海船,你都没有吐。”
说到这个,郑老三就嘚瑟了。
“那是,我这不是天赋异禀吗?”
“一般人可比不上。”
“我哥说,我小的时候下水,可是半天就学会游水了,就是我们漕帮里头的兄弟,都是从小到大玩水的,也没几个有我这本事。”
“要不然,为嘛大家都服我?”
“可不是看我两个哥哥的面子,我可是有真本事的。”
郑老三的尾巴快翘上天了。
换了往常,萧素素还不得吐槽一下他,打击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啊!但现在,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力气了。
能勉强对郑老三翻个白眼就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说归说,郑老三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对待女人向来心软,而且,何盈秀对萧素素有多重视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还是赶紧拿了清水给萧素素漱口,用送上了船工婆娘熬的据说有奇效但好像也没有起太大作用的止吐汤。
萧素素喝了,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止吐没看到多少效果,吐完了喝上一碗,感觉倒是好得多了。
就这样吐了喝喝了吐,也不知道是药汤起作用了,还是身体适应了,过了十来天之后,萧素素突然就不吐了。
只是,这个时候,也快到目的地了。
“姑娘,前面就有个码头,可以停船。”
“那里有个渔村,叫做白沙村。因为靠近他们村子的海滩,沙子特别白,因而得名。第一次来的人,都很喜欢在这个沙滩踩踩沙子。当然,姑娘这样的贵人,弄脏了鞋子衣裙就不好了,不过,看看也是很美的,特别是日落的时候。”
负责这条船的杨管事,一身长衫,说话斯斯文文的。
大约是因为开的是商船的缘故,人很圆滑周到,话也说得很好听。
他并不知道萧素素的真实身份,但是,东家前所未有的重视态度,还有交代就算整船人都出事了也绝对不能让萧素素出事的命令让他知道了萧素素的重要性。
这一路上他都是悬着心,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常年在海上行走的人,脑袋都是悬在裤腰带上,怕死的人,根本就不适合走船。
他对自己的生死都看淡了,但是,家里的妻儿老小还指着东家照应。
因此,这次出航,他一路都战战兢兢的。
生怕天气有个什么突变,生怕遇到了什么意外,譬如海鲨什么的……海上的事说不好,谁也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暗流啊,漩涡啊也不总在一个地方不动的,一切只能凭借运气和经验了。
还好这一次出行出乎意料的顺利,一路艳阳高照,风平浪静,行船几十年了,杨管事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顺利的状况。
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贵人连老天都这么厚待的吗?
杨管事忍不住慕了。
船终于靠岸,杨管事的手下熟练地固定着缆绳,还有几个船工则朝隔了几里路的白沙村走去。
这船是可以停在这里,但也不是白停的,得给村里交点码头费。
不过,收费也不算贵,而且,村里还有酒水,还有虽然皮肤有些黑,但是也颇有几分俏丽的渔女待客,在船上航行了许久的船工们,还是都很乐意到村子里歇息歇息,解解闷的。
而村子里也会登记一下船的基本信息,从哪里来的,做什么的,往县里报告一声。
自从采取了这样的登记制度之后,海盗们便很难再像以前一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而一旦海盗攻击村子,村子立即会燃烟擂鼓为讯,附近的村子都会赶去支援,同时海州军在沿海一带,每隔五里或者十里都会设岗哨,有小队执勤。得到报警,附近的小队会迅速赶往出事的村子进行支援,同时海上战船也会出动拦截海盗的船只,切断海盗逃跑的后路。
在这样军民的配合之下,这些年来,海盗虽然不至于绝迹,但是,也得到了有效的遏制,不再像之前那么猖獗了。
沿海一带已经十分安宁了,很少有海盗再上岸劫掠。
得到的收获和付出的代价不成正比。
与其冒险上岸,还不如在海上抢劫商船,收获还更高一些。
因此,在商船靠岸之后,大家都很放松,说笑的说笑,打闹的打闹,有些拿出收藏的酒水在那里灌,杨管事也并不禁止。
在船上的日子的确是很闷的,这么长时间了,大家也的确需要放松放松。
萧素素双脚踩在地上,只觉得心中格外地踏实。
是土的味道,是熟悉的味道。
从来没有一刻,她这么想念过土地。
只是,还没有踏实到一刻,她抽了抽鼻子,咸咸的海风中,怎么好像还含着些别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头,身子弓了起来,手一伸,刀已经握在了手中。
“杨管事,让你的人上船。”
“其余人,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