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真难得倒。
一连都过了好几天了,陶明澈的钓鱼技术不能说没有一点提高,只能说连一点的十分之一也没有。
每一条鱼儿都完美地避过了他,上了萧素素的钩。
萧素素不是什么滥好心的人,可这也实在是太凄惨了。
她连新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惨过。
好几天竟然连一条鱼都没有钓到过。
这也太离谱了。
萧素素看陶明澈也没做错什么啊?上饵、甩竿、拉竿,呃,不,没有拉竿,好像他压根儿就没到过这一步。
明明都是对的,为什么鱼就是不上钩呢?
明明这大江里鱼很多啊!
萧素素看着不到一会儿,就已经快半桶的自个儿的鱼桶,再看看依旧毫无动静的陶明澈的鱼竿。
萧素素衷心建议陶明澈。
“要不,你还是别钓鱼了吧?这件事儿可能不大适合你。”
这人啊,笨还有救。
技术不行,多练练总会提高的。
一次不行、两次不行,难道十次、百次还不行?
可人若是点子太背,那真是谁也救不了。
萧素素瞧陶明澈在钓鱼这事儿上,点子就很有些背。
什么?
不大适合他?
这不就在明晃晃地说他不行啦?
怎么可能不行?
从小到大,对他陶明澈来说,就没有不行的事。
陶明澈咬牙,对萧素素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不,多谢殿下好意。”
“我还是再试试吧!”
“有志者事竟成。”
“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
萧素素也就不再劝了。
别人硬要撞墙,她也不好拦着啊!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儿。
萧素素继续钓她的鱼,很快就钓完一桶,然后她就收工了。
对于垂钓这种事,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爱好,其实,对别的事情,她基本上也都是如此,东一下西一下,有兴趣就学一下,觉得差不多了,或者又碰到别的好玩的事儿了,这件事就丢开了,会的东西不少,但是,说精的话,那是一个也无。
至今为止,她坚持得最久的事情就是练武了。
不过,这主要也是为了保命,不然的话,这件事她也未必能够这么用心。
对陶明澈这种做一件事就专注一件事,非要做好的精神,她还是挺佩服的。
以前就有姐妹说她不管做什么都这样三瓜两枣的,最后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就没有一样能够压得过别人。可是萧素素觉得,要把自己活好都很不容易了,哪管得了别人如何?
萧素素提着鱼桶走人。
鱼桶晃晃悠悠的,如同她的心情。
萧素素很是清楚地意识到,最近,随着船越来越往西,离盛京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常想起前世的那些人那些事了。
前世,小时候还小,每天就是干活、吃饭,虽然时不时被打骂,但父亲也不至于下死手,日子过得不怎么好,但总算还算平静。
平静的日子没有太多值得记忆深刻的东西。
她人生最重要的岁月,所有的悲欢离愁,几乎都在盛京。
这一世,她选择了不同的路。
前世的那些人呢?
她们,是选择了别的路?还是,依旧又到了那让她们生,让她们死的盛京?
她,要见她们吗?
萧素素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前世的她。
这世的她们,同她并没有那些共同的经历,于彼此而言,都不过是陌生的人而已。
她们的人生同她不再有交集。
应该放手,让一切过去,也许才是最好的。
只是,在北盛时还好,越是靠近盛京,心就越是无法平静。
想见吗?
是想见的。
不想见吗?
好像也是。
前世的一切,虽然刻骨难忘,但是,她并不怀念。
即使是她们。
真是个无情的人呢!
萧素素自嘲地一笑。
“钓到了!钓到了!我钓到了!”
欣喜若狂的声音响起。
萧素素闻声回头,就看到陶明澈正喜形于色地大喊,他的鱼线果然好像是绷直下沉的状态,看样子,的确是有鱼咬钩了——就在萧素素离开之后不久,也就走了个六七步的样子吧!
还真给他钓到了!
看来他也没有背到底嘛!
萧素素就见过特别喜欢猫,但每只猫都想咬她的人。
比起那人,陶明澈看来还有得救嘛,不算太坏。
只是,你不扯竿,喊这么大的声音作什么?也不怕鱼被你吓跑啊?
萧素素摇头,年轻人,心态还是不行啊!
这点事,就失态成这样,怎么能经得起大事呢?
萧素素提醒陶明澈:“拉竿!赶紧拉竿!”
陶明澈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拉竿。
只是,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怎么就拉不起来呢?
萧素素也不知道该说陶明澈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很有可能你钓到的鱼太大了,所以才拉不起来的。”
陶明澈好歹也是个大小伙子,虽然是个文人,不比练武之人,但这个年龄的小子,几十斤的鱼应该拉得动。
“恐怕这鱼得有一两百斤了。”
“放手吧!”
“你这鱼线不够粗,拉不起来的。”
陶明澈不甘心,都几天了,在众人奇异的眼神中,他度日如年,如今好不容易钓到的鱼,还是个这么大的家伙,一旦钓上来,得多风光啊!
都到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放弃?
他陶明澈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陶明澈双腿弯曲,蹲好了,猛地大喝一声,将竿子提了起来。
鱼应声而起,出了水面。
果然是个大家伙!
陶明澈的脸上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正准备再加把劲。
就在这时,空中的鱼猛地一个甩尾,急速跃了下去。
而陶明澈也被这一下,带得整个人飞了起来。
扑通——
水花四溅。
“救!”
“救命!”
凄厉的叫声响了起来。
如同九成九的北方人一般,陶明澈是不会游泳的。
接下来几日,陶明澈没有离开过他的房间,又是呛水又是受凉,当天夜里就发了烧,上吐下泻的,连床都下不了,饭也是人送进房间里的。
所以说呢,人啊,有些时候真不能死磕。
不行就是不行,别硬犟。
可有些人啊,就是不信邪。
譬如某个老被猫咬的人。
譬如陶明澈。
陶明澈病了也就病了,可惜,又少了个乐子。
不过,在西行差不多到梅花渡之后,大船转而向南,在离南岸约有数十米的江中,萧素素他们的大船被南盛的水军团团围住。
“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