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郭威忍不住揪住了探子的衣领,一把将他提到了面前。
“城门怎么会失守?”
“是吴用、任华那里出事了吗?”
“没用的东西!”
郭威张口斥责。
在他的心里,出事的只可能是吴用、任华防守的东、西门,至于另外南、北城门,断然是无恙的。
防守东、西城门的吴用、任华是长乐帝周坚提拔起来的,如同青龙卫、青雀卫的指挥使夏剑和应洞天一样。
在郭威看来,这些人都是些庸碌之辈,能力是远远配不上他们如今的地位的,可是,长乐帝周坚就是要提拔这些无能之人,这是在防着郭威呢,对此,郭威心里门儿清,也一肚子的怨气。
若是没有他郭威,长乐帝周坚能登上皇位吗?
可周坚上位之后,一边用着他却一边又防着他。
若是选拔出来的人能力强,郭威也认了,可都是些什么人啊?
像吴用、任华,就因为一个是长乐帝周坚乳娘的儿子,一个是长乐帝周坚马夫的儿子,就得到了长乐帝周坚的重用,就连守卫城门这样的大事,也硬是横插了一手,非要让他们两个去。
这两个废材,肯定是他们那里出事了!
至于南、北城门郭威是不担心的。
防守南、北城门的是郭诚、张孝真,分别是郭革、张耿之子。
郭革和郭威同姓,拜了结义兄弟;张耿是郭威的老部下,跟着郭威都有数十年了,也是郭威的妹夫,两人武艺高强、英勇善战,对郭威又忠心耿耿,是郭威最有能力、也最为信任的手下。
他们也分别是四卫中的青蝠卫、青鹤卫的指挥使。
而他们的儿子郭诚、张孝真,从小几乎是郭威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同郭威的几个孩子一道儿长大,小辈的交情也十分不错。
郭威几个儿子资质都比较平庸,学武倒是也还算刻苦,但是资质就那样,也就长子郭刚郭威花了最多的心血,相对而言要强上一些,但也不过因为勤勉又得名师指点,比普通人要强而已,跟那些天资出众的人比不了。
反而这两个老部下不知祖坟里烧了什么高香,郭诚、张孝真从小学武就是一点即通,多年勤学苦练,身手远超同龄人。
郭威想着不如把他们两个培养起来,以后正好是郭刚的得力臂膀。
因此平时有机会就大力提拔,如今更是将守卫城门的重任交给了他们,以他们两人的能力,再加五千城门军,谁能轻易在他们的守护下拿下城门?毕竟他们可是占据了防守的优势,城门一关,往城门洞里一躲,再在城墙上居高临下攻击,就算是郭浪之带领两万青鳞卫,偷偷潜进了城,要从他们手里夺下城门,那也是妄想!
八成是吴用、任达又不守军规,喝酒误事了。
这下看长乐帝周坚还有什么话说?
郭威心里冷笑,等着看笑话。
就连长乐帝周坚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他又何尝不知道吴用、任达并不是什么能干之人,可是,他手里也就这几个人。吴用、任达虽然平庸了点,但好歹也是习武之人,能派上用场,忠心更是无疑的,如果都用郭威的人,长乐帝周坚不放心。倒不一定是防着郭威,事实上,所有的人,长乐帝周坚都不相信,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长乐帝周坚才能安心一些。
吴用、任达是奴仆之子,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长乐帝周坚的手里,他要打便打要杀便杀,也不敢背叛他。
这样的人,长乐帝周坚用起来才更放心。
这次让吴用、任达守城门,长乐帝周坚特别将他们召了来,亲自嘱咐他们,他们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搞了这种乌龙。
长乐帝周坚只觉得颜面扫地,如果这两人就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立马提剑砍了他们的人头。
这时,探子却说:“不是东、西城门,是南、北城门失守了。”
长乐帝周坚愣住了,想掏耳朵,他没有听错吧?
“怎么会?”
郭威失声叫了出来。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崔浪之带着青鳞卫也不可能一时半会拿下城门的,更何况,崔浪之还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去城门那里。那城门那里还能有什么军队?最多不过崔氏的部曲,万余人而已,只凭这点人马,想拿下城门?那是天方夜谭?
郭威不相信。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探子说,崔灏之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南北城门,因为他们是带着郭威的几个儿子去的,如果不让出城门,崔灏之就要杀了郭刚、郭勇他们。
守卫东、西城门的吴用、任华见崔氏来势汹汹,见势不妙,于是关了城门,躲进了城门洞里,坚守不出,崔氏以郭家三子郭力、四子郭胜的性命相胁迫,他们也坚决不肯开启城门,崔氏也拿他们无可奈何,最后愤而杀了郭力、郭胜离去。
而守卫南、北城门的郭诚、张孝真本来也是关闭了城门坚守不出的,但是,在见到了郭力、郭胜的人头之后,又看到了被推上前的郭刚、郭勇二人,最终,为了郭刚、郭勇两人的性命,他们终于打开了城门。
如今,南、北已经彻底落于崔氏之手了。
南、北城门竟然是如此落在崔氏的手里的。
郭威万万想不到,所以,崔灏之先去攻打郭家,又让崔浪之绊住了他,不能派救兵出去,原来不是为了抓住郭家人好胁迫他。
崔灏之知道,就是胁迫他,也不会成功的。
所以,崔灏之原来根本就没有打这个主意,而是用在了郭诚、张孝真身上,他们到底还年轻,心肠不够硬,又重情谊,又见到了郭力、郭胜的惨状,又担心无法向郭威交代,最终,没能扛过压力。
崔灏之就这样,靠着区区不像样子的部曲,夺下了有着正规军驻守的两座城门。
如今,熙京的门户已经敞开了。
崔氏的军队可以迅速赶过来了。
长乐帝周坚,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