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纷纷向上级请愿,想要去学习一番。
明家的将领、白深、还有五卫的将领也都说了,军队之间互相学习、切磋再常见不过了,他们在海州,在熙京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
那他们地方军队也得跟上才行啊,难怪他们之前这么差劲,完全是跟不上时代落后了嘛,落后可不得挨打?
这回他们可被打得痛彻心扉了。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乡亲。
而怎么强大呢?
紧跟着朝廷的脚步。
灵州的新任州主谢泊之看到下属们踊跃的请求,只能苦笑了。
得,海盗的事儿倒是解决了,可这军队,还是他灵州谢家的军队吗?
这心完全被人给抢走了。
不过,亲家王安早就给他透过风声了。
这位殿下是雄才伟略之人,自身有大智慧、大才干,又得了海州明家的全力相助,若是还想搞以前的那一套主弱干强怕是行不通了。
而且,当今乱世,各自为政,恐怕迟早都会遭殃,如今的殿下性子虽然跳脱了些,行事天马行空,不着痕迹,有点难以捉摸,却是有能之人,且观其行事,并不残暴,倒是心怀善意,无论对朝臣,还是对将士、百姓,都十分T恤,毫不苛刻。
殿下如此,北盛的朝廷虽然他们还没有打过交道,但管中窥豹,也能看见端倪。
能出个这样的殿下,如今的朝廷定然也差不了。
王家和崔家已经决定不怀二心,全心辅佐殿下,干出一番事业来。
王安劝谢泊之夜好好考虑一下此事。
谢泊之为此已经想了好一段时日了,如今,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破不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如今,也许是另一个更好的开始。
关键,看眼下的这架势,就是他不同意,底下的人心都不在这儿了,独木难支啊!
谢泊之麻溜地同意了手下将士们的请求,还特意给兵部上了正式公文,以后灵州军交由兵部统一指挥,他这个灵州主,只管民生就是了。
其实,在动乱之前,除了四大边州,其他州主的职责本也是如此。
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如今这个规模的军队,剿匪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有个几千万余就不得了了,太多人了有什么用,还消耗地方财政。
毕竟地方军队是地方养着的。
又不是想造反,谁愿意多花冤枉钱。
也是动乱起来了之后,为了自保,各州这才不得不组建军队,大肆扩军。
如今看来,人数倒是上去了,但战斗力又不行,想靠着这些本钱雄踞一方,那是狂妄了,连海盗都没办法,还能指望和海州军那样的正规军打?
倒是银子如同流水般的天天往外花。
心疼。
这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
如今真丢出去了,自然军饷也不该他们发了啊,该朝廷去负责了,谢泊之想想瘦了不少的私库,尤其,他才上位,又不比之前的嫡脉,财大气粗,支应着这份开支早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如此也轻松了。
公文发出,当天晚上,谢泊之睡了个踏实的好觉。
而湖州新主林世羡连纠结的过程都没有。
好啊好啊,只是交流怎么够,他整个队伍都需要去重新学习一下。
林世羡恳切地上表,不需要什么湖州军,就把他们整个都编入海州军吧!
他亲自带着队伍过去学习。
至于湖州主什么的,其实朝廷可以另外指派一个人来干的。
他觉得自己更合适在军队里发光发热,湖州主什么的,一点儿也不适合他。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老想着守着这小小的湖州一亩三分地,人家北丹都去争夺天下了好不好?
家里的那些老人家都老了,格局太小,眼光太小。
林世羡可不愿意如同他们那般碌碌无为,放眼整个天下才是英雄豪杰该有的气魄好不好?
以前的林世羡知道只靠湖州不大行,对逆帝周坚又颇有几分看不上,一直有些找不到方向,如今的朝廷,他觉得属于他林世羡的时代要来了。
林世羡可不打算错过。
小小的湖州可拖不了他的脚步。
林世羡的折子递到了朝廷,他如今在礼部刚刚升到了侍郎之位的父亲林学朋满心的喜悦顿时一下子化为乌有,差点儿给这逆子给气死了。
湖州主啊!
这么大的官职。
祖先们费了多少心力,流了多少血,才终于换来的帽子,如今这家伙竟然弃如敝履?林学朋到处找棍子,他要打死那个孽子。
棍子找到了,不过,林世羡人不在。
林学朋颓然地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哭得很伤心。
子孙不肖啊!
林家要在他手上败落了!
林夫人哭笑不得,蹲在他身边安慰他。
“古人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该放手就放手。如今这世道,能一家人齐齐整整就行了。什么功名富贵,在我看来,根本比不上你和孩子们都好好的。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惹人笑话。”
林学朋睁开泪眼朦胧的眼,往四周一看,果然,好几个下人闷笑着捂嘴走了。
真是的,他怎么就活到这份上了。
林学朋的眼泪更是止不下来了。
林夫人看得头疼。
这以前也没有发觉自家男人是这么个动不动就哭的性子啊,怎么这自从从州主的位置上退下来,就好像被女鬼附了身似的,还是那种特别爱哭的女鬼,如今隔三岔五就哭一场。还不是一小会儿就完的那种。
林夫人快疯了。
她没有想到她都这个年龄了,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了,眼见都要给儿子说媳妇,终于要从媳妇熬成婆婆了,谁知,突然男人变成儿子了,还是这么大一只。
林夫人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有一天她受不了会杀夫。
要不,改天去庙里拜拜?
或者驱驱鬼?
林夫人慎重地考虑起来。
而就在一切都越来越上轨道了,新的一年也即将到来之际,秦律的信到了。
信中说:北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长安危在旦夕!